“皇上!皇上!”还没等姜烨说些什么,就见一个小太监脚步慌乱的跑过来。
额头上带着虚汗,跑的太急,甚至连脑子都歪了也来不及扶正,看见陆俞臻,赶忙行礼,“奴才见过皇上,启禀柔妃娘娘又要自尽了!”
闻言,场面静了几秒钟,陆俞臻才悻悻的摸摸鼻子,双手掐腰,秀气的五官扭了扭,她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个皇帝,还搞不定一个妃嫔不成!
思及此处,陆俞臻侧首瞥了一眼姜烨,看的出他脸色沉的可怕。
想来是冻着了。
于是乎,陆俞臻大手一挥,说道:“都愣着干什么?看不到皇后娘娘的样子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话音一落,姜烨的脸色更黑了。
陆俞臻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旁边的人都看的出姜烨是不想让陆俞臻去朝阳殿。
偏偏陆俞臻看不出,面上还作无事人一般道:“皇后啊,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晚些再过去看你。”
说罢,也不等姜烨回答,她便摆着大驾,去了朝阳殿。
领命而来的太医们看着姜烨一身狼狈的模样,想要快步上前却被拦住。
姜烨脸黑的都快能滴出墨汁来,他声色俱厉,“都站在这里作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姜烨独自远去的背影,十分无奈,摊摊手,这是皇后吩咐的,只得就此散去。
陆俞臻的步撵距离朝阳殿好远,就听到南屿溪的哭喊声,那叫一个嘹亮。
陆俞臻不禁扣了扣耳朵,轻咳一声,待步撵停下,她迈入院子一看。
满院子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大殿前,南屿溪在大殿的房梁上挂上一缕白绫,面上满是泪痕,口中叫嚷道:“我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活了!”
说着,南屿溪便将头放进白绫内,脚下一蹬,凳子便踹到一旁,整个人都悬空。
见此情形,陆俞臻有了上次的经验,倒也不慌,正准备叫人把南屿溪抱下来之时,就见一身着朝服的中年人快步上前。
手中的飞刀一甩而出,白绫断开,南屿溪一下子就摔在地上。
脸色憋的涨红,咳嗽不止,还道,“爹!你要摔死我!”
那人正是南镇国大将军是也。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高喝,打断了南镇国本想出口的话。
“老臣见过皇上。”南镇国拱手作揖,白了一眼一旁的南屿溪。
他这个儿子,太傻,以为这样就能博得皇上的好感吗!
陆俞臻不知他心中所想,见到南镇国那是大为欢喜,脸上堆起笑容,示意宫女将南屿溪扶起来。
自己则是上前几步,虚扶起南镇国,柔声道:“大将军不必多礼!”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南镇国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南屿溪便摸着脖子,苦着脸,吩咐其他人:“去御膳房拿些皇上最喜欢的糕点过来。”
他一一吩咐,将所有人都找借口打发开。
见此,陆俞臻满意的点点头,十分赞赏的看一眼南屿溪,想着待会要不要赏赐他些什么。
南镇国从自己儿子中的举动,读出一丝的不寻常,陆俞臻面上的笑容,在他看来,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不知皇上,是有何事吩咐?”
这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
陆俞臻笑道,“哪里有什么大事,只是许久未见爱卿,想聊聊天而已。”
越是这么说,南镇国心中越是疑惑,每日朝堂上都能见到,哪里来的许久未见?
“听说当年,南将军曾经力保过一人。”
南镇国心中一个激灵,陆俞臻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说他保的人。
可南镇国知道。陆俞臻是在说太后的事情。
扭头去看南屿溪,他还正在给两个人烫茶,隔着薄薄一层的屏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说的事情。
此事已经过去良久,若皇上有意查明,早该动手才是。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难不成……
南镇国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思绪万千,只有一个结论,皇帝这恐怕是打算杀人灭口。
想来,当年都没有查明,今时自是听到还有可疑的人证,自然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南镇国面色不改,可隐藏在宽大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是个粗人,面对皇帝的问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上,您说的是什么?老臣从来没有保过什么人,一切自当按照律法执行。”
许久没听到南镇国回话,陆俞臻正要发问,却见南镇国和自己装傻。
他若真不知,刚刚便可脱口而出,而不是斟酌许久。
想着陆俞臻无奈,自己也只是问问,没说做什么,南镇国的嘴巴也太严了。
“南将军不必紧张,朕就是随便问问,你且说就是。”
闻言,南镇国连忙起身又是对陆俞臻起身行礼,“老臣说的句句属实。”
“南将军,你若将那个人说出来,朕就许你南家后半辈子高枕无忧。”
“老臣说的句句属实。”
南镇国的姿势都不曾变一下。
“你若不说,让朕查出来,你南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陆俞臻拍案而起,柳眉倒竖,一双眼睛瞪着南镇国。
南镇国心中一颤,闭了闭眼,悲痛欲绝,“老臣说的句句属实。”
好家伙!
“皇上,父亲,喝茶。”南屿溪缓步走出,为二人倒茶。
大殿内立刻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儿。
陆俞臻看了看正在倒茶的南屿溪,又看了看南镇国。
美眸一转,便柔声道,“朕瞧着,朝阳殿的床榻不错,上次睡一夜,竟是浑身都舒坦了。”
南屿溪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俞臻,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半晌才憋出一句,“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便差人送去养心殿。”
陆俞臻挑眉,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轻挑,“朕说的是朝阳殿的床榻。”
搬出去,那就不是朝阳殿的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南屿溪撇过头,见置身事外南镇国,心中哀嚎。
不是说了,只要见到南镇国就行了?怎么光明正大的出尔反尔!
“若朕见不到被保的那人,便日日休息在你宫中!”陆俞臻笑得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