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结束后,张不争几个人便决定立马回张家堡,自然,作为张不争的首席大弟子,葛平也得跟着回去。当然,葛平跟随张家人一路前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葛毅卿临死前要求葛平去京城四封们,而张家堡位于京城边郊,所以跟着张不争的队伍是最为保险的选择。
一路上,张不争有几次心血来潮,指点葛平剑法,然而张不争本性懒散,加之葛平也是天赋平平,几天下来,葛平剑法也没什么精进,张不争也便失去了耐心。一来二去,葛平对这个师傅也大失所望,感觉靠他教的功夫来给父亲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一路愁眉不展。
至于葛平的身世,张不争也曾经问过他一次,毕竟他年纪轻轻也未涉足江湖,为何那么多高手都要联手杀他,正常人都会觉得好奇。葛平对张不争也并不完全放心,毕竟两人萍水相逢,张不争却愿意冒着得罪江湖高手的风险来保下他,很难让人怀疑他说没有什么目的。因此,葛平仅仅说道这些人追杀他是为了他父亲临死之前传给他的一个信物,自己也是至今为止没打开看过,更不愿意提及云林绝武的事情。听完这个,张不争也就不再过问了,以他的才智,肯定能猜到这个信物必然关系重大,多问反而会让葛平猜忌自己,干脆概不过问。
回去的路上,张不争让手下们挂出了“无争镖局”的镖旗,果然一路上畅行无阻,看来张家堡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势力的。贺门庭告诉葛平,目前张家堡的不争镖局已经交由张三少爷掌管,而平心当铺则由张二少爷张不平接管。至于张大少爷张不凡,一直游历在外,几年也难得回张家堡一次,张不争和张不凡常常只能写信联系。
葛平也曾问过张不争,他这一身精妙的剑法是何人所传。张不争笑笑说道,只不过幼时痴迷武学,虽然自己内力全失,但看高手对招看得多了,反而自己悟出一套剑法,取名无招剑法,剑法没有实招,均为见招拆招。
“剑法无招,只用无招破万招。”张不争骑在马上悠然问道,“你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吗?”
葛平毕竟才十六岁,没怎么接触过高深的武功,也从未有高手指点自己,哪能听得懂张不争的这一番话,不禁摇摇头。
张不争一边走一边叹气:“哎,你悟性太低,不知将来能继承我剑法的几成。”
葛平心中暗骂:“我认你做师父不过是形式所迫,等完成我爹的心愿,谁愿意学你的劳什子无招剑法。”张不争见徒弟没有天赋,也不是阿谀奉承之人,觉得无趣,干脆和范仲两人聊起来。这两人本来都是话唠子,一来二去聊了几天都没法停下来。
刘桓之天性淳朴善良,见葛平被张不争嫌弃,便安慰他:“你别灰心,三少爷他天生内力全无,都能有此等功夫成就。你开蒙虽然晚,却没什么身子上的毛病,将来跟着少爷学习,必然成就不小。”葛平对刘桓之的本事是最为钦佩的,听他这么一说,立马觉得复仇有望,开始打起精神。
就这样,不知不觉赶了三十多天路程,大队人马终于到达了张家堡。
其实赶到张家堡前的几天,葛平便感觉到张不争这伙人的情况有些异常,感觉个个都忐忑不安,尤其是张不争,简直有点不想回去的样子。刘桓之、贺门庭、张不争三人还常常商议着什么对策,只有范仲,老是在一边呵呵地笑着,似乎在幸灾乐祸什么。如此一来,葛平反而急迫的想去张家堡看看,究竟张家堡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帮人怕成这样。
来到张家堡大门,葛平不禁感叹,虽然自己也是富庶人家的子弟,但是和张家堡一比,自己家的银号简直破旧的像个茅房。整个张家堡占地两千多亩,看上去真像一个小城池,堡内至少有上千号人,甚至还有巡堡的人员在周围巡逻。不知是不是有人提前通报了镖队的行程,此刻张家堡门口站满了人,都在夹道迎接。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六十岁上下,但是精神饱满,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毋庸置疑,此人一定是前武林盟主张鼎天。
张不争走到张鼎天面前,刚说出一个字“爹”,张鼎天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这一巴掌威力看上去颇大,张不争身子都差点飘起来了。
葛平吓了一大跳,不知为何如此。可张鼎天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抓住张不争的袖子就是猛揍,最后揍得张不争是四下逃窜,而张鼎天也不顾什么前武林盟主的身份,直接脱下鞋子追着打。
作为小辈,葛平不敢说话,看着周围,只见范仲、贺门庭、刘桓之几人都只是笑笑,似乎在看戏一般。
张鼎天抓起扑倒在地的张不争,伸手要继续打,轻声说道:“不争,顶着啊,现在打得狠点,但愿你媳妇心疼你,否则你就有大苦头吃了。”
张不争靠近张鼎天的耳边,小声说道“爹,我扛得住,你打得太假,得再狠一点。”
“公公,住手!”一个娇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葛平只见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绿衣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个女子步履轻盈,长得分外好看,女子表情虽然平淡,却给人一种皇后驾到般的威严。
“夫人!”张不争推开张鼎天,一把抱住该女子,似个孩子撒娇般说道,“幸好你来了,否则我怕被我爹打死。”
张鼎天气汹汹的说道:“婷儿,你让开,我要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听完这话,葛平才知道这个美丽女子就是他们常常提到的三少夫人柳雨婷。不过此女看起来貌若天仙,葛平不知为何张不争等人如此惧怕此人。
柳雨婷拍拍张不争的肩膀,对着张鼎天说道:“公公,不争做错事,我自然会说他的,这件事您就不劳您插手了。”
听完这句话,张不争连忙跪倒在张鼎天面前:“爹,孩儿知道错了,您责罚我吧,您可千万不能放任我不管呐。”
看着这场景,葛平倒是彻底糊涂了。张不争两父子的行为,逻辑颠倒,旁人哪里看得出这是一记苦肉计啊。
张鼎天看见张不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便商量道“婷儿,好歹我是他老爹,也有教训他的责任,这事交给我处理就可以了。放心,我绝对让他接受教训。”
似乎是看惯了这对父子的把戏,柳雨婷微微一笑,拉起赖在地上的张不争,说道:“公公,还是让我来处理吧。不争,起来,去祖宗祠堂说说。”虽然只是一瞬间,葛平看到柳雨婷的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是稍纵即逝。
此话一出,张不争立马吓瘫在地,轻轻地抓了两下张鼎天的袍子,带着哭腔大喊“老爹,救命啊。”
张鼎天知道今日儿子是躲不过去了,为了防止自己惹祸上身,干脆假装不理会张不争,正好看见范仲在人群中,便立马换过话题,朝着范仲走过去:“哎,范仲你怎么也来了,好小子,几年不见都这么高了。”完全不再理会这个儿子了。
此时,门口刚好一个男子骑马过来,见到一堆人站在那儿,也顺道过来看看热闹。“哎,不争今日回来了。”话说此人便是张家二公子张不平,今日刚从外边游荡回来,下马他便看到自己的弟弟坐在地上,本想上来打声招呼即刻离开,但看到了柳雨婷后脸色一变,知道来的不是时候,打算装作没看见,回身就要离开。
“站住!二哥,你今日去了哪里?”柳雨婷简单一句话,张不平听完后居然完全不敢动半分。边上的张不争幸灾乐祸的笑着看着张不平,张不平怒瞪张不争,用嘴型无声骂道:“母老虎发威了,我被你害死了。”
张不平想要赶紧脱身,结巴着说话。“我,我和汇通钱庄的刘老板谈生意去,得,得马上。”柳雨婷听完娥眉一皱,似有话说,张不平见此不禁直冒冷汗,知道有些不好的事情又传到柳雨婷耳中了,此刻脑子转的飞快,想着全是脱身之计。
张不争见此,想着能拉一个垫背的就拉一个,拖着张不平往里走:“走吧二哥,别死撑了,一起去祠堂吧。”张不平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说:“看你娶了个什么媳妇!”但是怕被柳雨婷听见,所以说完后立马堆出笑脸。葛平等人则是跟着张鼎天跟在后头。
一路上,看着张家堡内的购置,葛平不禁感叹张家堡内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那么多,都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所谓的祖宗祠堂门口。对着祖宗灵位,张不争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听见柳雨婷说道:“不争,跪下。”
声音虽然不响,但是张不争听完后没有半点迟疑立马下跪,而张家堡其他的人也默不作声。当时的气氛实在是诡异至极,葛平几乎不敢大口喘气。张不争跪完立马抱着柳雨婷的腿哭喊:“冤枉啊老婆大人,我是迟回家了两个月,可是我绝对没去沾花惹草,没必要这样吧。”
“是啊,不争最多就是少年心性贪玩而已。”张鼎天替儿子辩护道,张不平也顺口说道:“就是就是,弟妹你这个有点过了。”
“公公,他如果只是贪玩,我至于这么生气吗?他这次出去,居然擅自和飞刀门的门主以及岁寒三恶交手,还在王家坡决斗上一举成名。他,他没半点武功,怎么可以介入江湖纠缠?您当年武功盖世,最后还是没能保住婆婆,不争也因此成了半个废人。现在他居然卷入云林绝武的争夺,以后出门还不如履薄冰?”柳雨婷转身焦急的对张鼎天和张不平说道,“您,您忘了我的弟弟是怎么死的吗?”说着柳雨婷都要哭了出来,一听到她提到弟弟,张鼎天和张不平都是心头一惊,然后都低头默不作声。这样一来,张家的几个男人均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其实王家坡一事张鼎天早已知晓,不过存在侥幸心理但愿这个儿媳妇暂不知情,眼见纸包不住火,他立马低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呈什么能,学了一招半式就到处炫耀,婷儿,我也觉得这个儿子不罚不行,我先回房了,你慢慢处置,我今天不想看见他,晚饭也不用叫我了,我去边上的馆子解决就行了。”说罢灰头土脸的往外走。
张不平指着张不争的头骂了两句:“你呀你,真不知天高地厚,哪天害了我们张家堡都不知道。弟妹,你可得好好处置他!”,说完,张不平顺便挽起张鼎天的手说,“爹,我有点事要和你说说,咱回房去。”
“行,这个婷儿,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罢,张鼎天头也不回地回房了。看两人出门的背影,葛平怎么看怎么像两个偷鸡被抓的小毛贼。
“公公,二哥,站住。”两人脚还没踏出房门,柳雨婷就冷声说道,这两个人听完立马冷汗落了下来,都知道事情不妙了。
柳雨婷拿出一个账本,摔在地上,质问道:“二哥,今天我清算了一下本月的开销,为何您这个月的开销高达五千两?”自从她嫁入张家,就接管了张家的大部分事物,而柳雨婷的本事确实不小,几年下来,把张家堡上上下下管的仅仅有条。所以,在张家堡所有人眼中,张鼎天父子只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管事恰恰是这个三少夫人。
张不平挤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解释道:“这个嘛,应酬总是需要的啊,弟妹,你平时不出门,所以不知道咱么做生意的人其实很难的。”
“可我听说这个月来,您十次出入万花楼,您在一个叫媚娘的女子身上花了不下三千两。今天甚至为了她和曹丞相的次子曹阿生打了起来。”柳雨婷厉声道,“我张家数代先人,您见过那个流连这种烟花之地?做人兄长,没有半点楷模样子。这一代我们公公就三个儿子,一个少小离家,一个武功全失,就指望着您能光大张家,可您这几年,功夫没半点长进,倒是和曹阿生之流齐名为什么京城四少,您还有脸面对列祖列宗吗?”
张不平听完不禁冷汗直冒,他料到今日和曹阿生之事会传入张家堡,想着回来拿点盘缠出去躲几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直接被抓了个正着。张不平只好眼神示意葛平和范仲,说道:“这个,弟妹啊,今天有外人在,给我点面子。”
范仲幸灾乐祸的笑着:“嫂子,没关系,咱都是自己人,这场景看得也不少了,继续,继续。”张不平恶狠狠瞪了范仲一眼,指着他想说两句狠话,又感觉不合适,不由得只能跪了下来。
张鼎天看见两个儿子都跪了下来,几年下来的经验让他感到不妙,知道这个儿媳妇不发作则已,一发作绝对不止对付一个人,立马指着张不平骂道:“你个逆子,整天不务正业,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他本想作势要一掌打死张不平,但是转眼一想,自己这个儿媳妇聪慧过人,必然不会阻止,到时候就难以下台了,挥挥手说道:“管不了你们了,你们两个好自为之。”
张不争张不平两兄弟同时骂道:“没义气的小人。”
“公公,您今天早上去了哪里?”未等人放下心来,柳雨婷突然发难问向张鼎天。
张鼎天边说边擦额头的汗水:“这个嘛,我今日去市集逛了逛,去茶馆喝了一杯茶就回来了。”
柳雨婷质问:“今日柳叶门和洪门在街头发生冲突,却被一个武林的泰山北斗人物中间调和,此人是谁?”
张鼎天:“这个嘛,凑巧看见,出面调停一下。”
柳雨婷继续质问:“那三天前,四封门捕快追捕冷面刀海一波时,有一个高手出手相助,一掌击伤海一波,此人又是谁?”
张鼎天:“那天我正好在打酒,顺便而已。”
柳雨婷接着质问:“那五天前汇通银号被劫,一个豪侠一人击倒。。。”
张鼎天:“那天也是我,我刚好正在对面面铺吃面。”
“公公。”柳雨婷问道,“您忘了您当年为什么要退出江湖吗?您既然已经退出江湖,那有的事情您就不该再牵扯上。一旦那些仇家找上门来您又不在,不争没有半点功力,二哥又是个纨绔子弟,您叫我们怎么办?”
张不平插空询问一句:“弟妹,纨绔子弟这个词能换换吗,来个好听点的可以吗?”一看柳雨婷怒目而视,立马低下头不语。
“这个。。。。”张鼎天自知今日无法逃脱干系,苦笑两下,跪在两个儿子中间。
今日之事,真叫葛平大开眼界,没想到唐唐张家堡的堡主和少爷,居然都当着自己的面下跪,看范仲的表情这还不是头一回,难怪回来的路上自己的师父魂不守舍。也不知这个三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管的这几个人服服帖帖的。
接下来柳雨婷如审问犯人一般的审问这次随同张不争出行的一帮人,很快,除了葛平和范仲,其他所有人都跪在了祠堂外。整个过程中范仲一直是笑而不语,似乎在看戏一般。而葛平初来乍到,不敢造次,一直都是面情严肃。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午饭真是丰盛,葛平看着一大桌的菜,却只有柳雨婷、范仲以及自己三人食用,不禁为还在祠堂下跪的众人可惜。饭桌上范仲大赞柳雨婷厨艺了得,葛平倒也知道,他不过是想让祠堂里饿肚子的几个人听着更加难受而已。柳雨婷也不理会他,倒是偶尔给葛平夹菜,葛平对她还是存有忌惮,连正眼也不敢看。
下午,范仲出门逛街去了,而柳雨婷则负责给葛平安排住宿,也替他准备了几款新衣服。说实在,比起早上的时候的样子,现在得师母就像一个大姐姐在照顾自己的弟弟,还不停对自己嘘寒问暖,弄得葛平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安排妥当后,柳雨婷顺便询问了葛平一些问题,葛平也如实回答,甚至连被黑衣人所救之事也细细讲出,不过关于云林绝武一事,还是绝口不提。柳雨婷似乎也没细究,不多久便去大厅处理事务去了。看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却如此的能干,葛平心底对她也有几分钦佩。
晚饭还是三个人食用,看样子该跪的还在跪着。想不到堂堂张家堡的老少堡主,均能被眼前这个女子管的这么服服帖帖,葛平心底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师母。
祠堂外,贺门庭众人早已逃离,估计外出喝酒去了。但是张家三父子倒是还老老实实地跪着。
张不平看了厨房方向几次,发现到现在都没人送饭,心思一动,突然焦急地说道,“哎,不行了不行了,三弟,我约了程老板今晚谈生意,不能迟到,待会你媳妇回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张不争还没反应过来,张不平早已逃之夭夭。
张鼎天不禁对着祖宗牌位叹气道:“哎,没想到我张鼎天英雄一世,生的孩子居然这样没骨气。”
张不争揉着大腿说道:“爹,您跪了这么久,膝盖不疼吗?”,跪了这大半天,他早已麻得不行了,这三年下来自己跪祖先的经验告诉自己,今晚多半又是要跪一通宵了,这次媳妇发了大脾气,运气不好的话得连续跪七八个晚上。
张鼎天:“说了你也不懂,只要将气聚集于丹田,封住自己膝盖上的鹤顶穴位,再配以少林金钟罩这门武功的要诀,膝盖就不会疼了,不过,跪久了还是有点,麻。”说着揉揉腰,似乎腰也不舒服。
张不争:“爹,没想到你还会金钟罩的功夫?怎么没见你用过啊。”
张鼎天:“你老爹好歹也当过武林盟主,懂的可多了,少林和武当的掌门都熟得很,上个月还去了一趟武当处理要事呢。”
张不争见四下无人,坐了下来,揉着膝盖问道:“爹,您说,雨婷是怎么会知道我和孟成焕此人冲突的事情的?”
张鼎天边活动腰部边说道:“这事,江湖上早传开了,你小子有出息,还打败了罗梅令这恶贼,有你老爹年轻时一成的风采。”
“问题就在这儿啊,当时就我们和孟成焕两伙人,我们自己人必然不会说,他们一直想要隐秘行事,必然也不会到处乱说,那岁寒三恶不至于到处夸耀我打败了他们的事情吧,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开来的。”张不争问道,“莫非是那个店家传出去的?”
“此事确实蹊跷,或许这就是婷儿今日发火的原因吧。”张鼎天听完也觉得有道理,“你的媳妇聪明过人,找个日子你问问她即可。”
张不争想到葛平这个徒弟的事情,就问道。“对了,爹,传闻葛平他爹是因为云林绝武这东西而死的,那三十年前一平道人夺走云林绝武这件事您知道多少?”其实他一早就猜到自己的徒弟手中有云林绝武,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争这个东西,他怕自己徒弟误会自己觊觎这本秘籍,干脆一直都装作不知情。
张鼎天捋了一下胡须说道:“哦,这件事我是最了解的,因为我当时就在比武现场。”
张不争听完此话倒是非常吃惊:“您就在现场?”
“对啊,我是武林盟主嘛,你知道吗,武林盟主这个东西很无聊的啊,东家打架西家报仇我都要参活,无聊得很,当时一听有这么一件事,我立马报名参加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将什么武林的繁琐事情统统抛到一旁。此事其实也是非常蹊跷,我多年来也是没法想明白。”张鼎天皱皱眉头说。
张不争来了兴致,挪过身子过去问:“哪里蹊跷?”
张鼎天也把头靠过来,说道:“你知道一平道人夺走秘籍的事情是吧,可是当初拿出秘籍说要比武决定秘籍归谁的也是他,当初既然你已经拿到了秘籍,你完全能够占为己有,没必要通告武林还来个比武争夺秘籍这事,你说他是不是没事找事。”说着,张鼎天吃力的站起来说道,“不想了,这事你自己考虑吧,你爹我一天没吃饭了,得出去找点吃的充饥。你年轻力壮,饿两顿没什么关系,那就替爹多向祖宗忏悔一下吧。”
说完张鼎天看了看周围,确认柳雨婷不在,便哼着小曲离开了,张不争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没想到我张鼎天英雄一世,生的孩子居然这样没骨气”不禁哑然失笑。
就这样,快到半夜时分,张不争都快跪着睡着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不禁喜上眉梢:“夫人,我想死您了。”回头一看,果然柳雨婷托着饭菜的盒子走入祠堂。
柳雨婷将饭菜放到张不争的面前,看看四周,问了一句:“公公和你二哥呢?”
张不争看到柳雨婷只带了一份饭菜,微微一哭笑:“您还没料到吗?”
“你们三父子啊。”柳雨婷苦笑几声,挨着张不争坐到地上,开始摆放碗筷,“哎,这次去河南,看到什么新鲜事吗?”
张不争这可来劲了,干脆边吃边说,尤其是自己大战罗梅令以及莫风王家坡决战的故事更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听得柳雨婷拍手叫好。
不过讲完故事后,柳雨婷微微皱眉,张不争知道自己的夫人智谋超于常人,立马询问道:“夫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问题。”
“这整件事说来有几个疑点。”柳雨婷讲道,“第一点,就是云林绝武就在铸剑山庄的消息是谁透露出来的?”
张不争吃着饭随口说道:“这个人多口杂,难免泄露吧。”
“不对,云林绝武两本秘籍缺一不可,如果一个人只拿到其中一本,绝对不会声张出去,因为一本秘籍无法修炼,却会引来江湖中人的觊觎。葛云飞不至于会笨到这样的地步,这个必然不是他自己泄露的消息。”柳雨婷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第二点,就是当时救葛平的蒙面人又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很奇怪。”张不争放下饭碗站起来说道,“如果此人仅仅是为了云林绝武,绝不会救下葛平后弃置不顾,他这出手干预,明显是早已埋伏在周围,我想不通他的动机。”
柳雨婷点点头,说道:“还有第三点就是。”
张不争抢着说道:“就是为何王百岁会知道当年我和莫风一战之事。”
“不错,当年你打败莫风之时就要求他决口不提决斗之事,莫风为人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他既然答应了,绝对不会说出去。”柳雨婷看着张不争说道,“当时在现场的不过就张家堡的几个人。”
听到此话,张不争着实吃了一惊:“您怀疑张家堡有内奸?但是这件事和云林绝武根本扯不上关系啊,两件事情相隔三四年呢。”
柳雨婷嫣然一笑:“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此次绕道去河南本来就是你一时兴起,也就是说,你卷入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个意外,应该不可能有人会为了你这么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多年前就在张家堡安插奸细。”
张不争夸赞道:“夫人果然聪明绝顶,这些事,让我想就是破脑袋也想不通。”
柳雨婷笑撞了一下张不争,轻声说道:“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天生身子孱弱,但是心思比谁都精明,这些事你早已想到,不过就是想询问一下我的想法。对了,你是不是还发觉了什么?”
张不争想了想,说道:“葛毅卿当时把东西交给自己儿子的过程,让我很是疑惑,他为何要将盒子交给不懂武功的儿子,葛平根本没本事保管这个秘籍的。”
柳雨婷点点头,说道“你这样说来,我也觉得颇为蹊跷。所以你一直以来都没要求葛平打开包袱中的盒子。”
张不争点点头,思考片刻,说道:“恐怕,幕后黑手要的不仅仅只是一本云林绝武而已。算了,这些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做我的张家少爷,其他的让他们江湖中人自己去争吧。谁教我老爹给我取名叫张不争呢。哈哈。”说罢放下碗筷,伸手挽着夫人的肩一同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