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想了一想,又道:“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大师为什么这么想?”沈真诚不明白,致病这件事是冲自己来的,而杀人这件事怎么也不会扯到自己身上。
“第一,时间点上过去半年这里都相安无事,而这两天随着你们两的到来,却接连出事。”洋葱踱了两步,“第二,你们两各自是这里两股管事的人的儿子,而那两个生病的听上去又比较倾向十楚的父亲,这两件事下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就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
“师父的意思是……有人想离间我们和圣女宫这群人的关系?”尸体运走之后,张十楚的脸色已恢复少许。
“嗯。”洋葱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可是,致病和纵火这两个实在关联不上,那还是几个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些?何以说是一个人所为?”沈真诚问道。
洋葱转过身来道:“你们对神通知之甚少,这两件事,由同一个人的神通实现并非不可能,而且这里面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人的神通在施展时,并不一定要在对象身旁,且不说今天这桩,那两个生病的年轻人,生病之时都在自己房内且身边有人。”
“所以,可以远程间接对一个人使用……?”张十楚惊讶道。
“嗯。”洋葱微微颔首。
张十楚站了起身,轻轻一拳砸在身旁柱子上,“卑鄙,这样就很难抓到他了。”
午耶有些担忧道:“那岂不是,十楚和真诚身上的嫌疑也很难洗掉了?”
“正是,而且我甚至猜测,十楚父亲杀人那件事,或许也是此人所为。”
张十楚此刻心里大致赞同洋葱的推论,“有道理,如果是这种类型的神通,那杀人根本没必要去正面冲突,所以凶手未必一定要打得过那两人,只是这样的神通听上去岂不是有些……”
“无敌。”见张十楚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范豆豆补充道,“不过我猜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限制的……”
“没错,神通绝非无中生有之术,每一个人的神通虽然看上去都不可思议,但在那个神储本人看来,都是有一整套系统的理解去支撑的,凡人的思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出真正无中生有这种事情来。”
洋葱刚说完,午耶就迫不及待问道:“可城里传说的圣人不就会无中生有之术吗?”
“那本就是无稽之谈,神棍用来蒙蔽世人的神论罢了,莫可当真。”
张十楚基本没再听两人所说,兀自想着什么样的神通能做到如此,一个人自言自语道:“如果能知道当时两个人的死状,或许能推测出这个人的神通是什么……”
午耶焦虑道:“现在再去问,就不容易了,恐怕除了赵姨,没有人会信我们,你们看刚才赵叔叔和池阿姨离开时的反应,连他们都对我们起了疑心。”
“老赵这人,我本来也就有些怀疑,所以无所谓他们怎么看我们。”沈真诚轻哼了一声。
“我觉得吧,你们在这里这样猜来猜去也没有用。”范豆豆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你们看明天以后,谁在这个圣女宫获取了大部分人的信任,掌握了话语权,那这个人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只张十楚微微想了一下,道:“怕这件事现在也难了,所有人都对我们避之而不及。”
沈真诚摇了摇头,“我好歹还是他们沈老大的儿子,怎么避也避不开的,就由我和午耶来观察好了。”
午耶嗯了一声,之后几个人各自回了房间,但张十楚一晚上都辗转难眠,那孩子被焚烧之时,正是在自己房前,自己几乎目睹了整个过程,一闭上眼睛,一幕幕便在眼前重现,张十楚甚至不敢灭了蜡烛,一整晚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床顶,一直到天快亮之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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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十楚迷糊睁开眼睛,发现桌上摆了些吃的,心想午耶应该已经来过,只是没打搅自己睡觉,昨晚睡得太晚,以致到现在才醒,而自己也非自然醒,而是外面吵吵闹闹个不停。
“张十楚,给我出来。”
有人在叫唤自己名字,有完没完,张十楚心里抱怨着开了门,刚开门,就有一人上来揪住了自己衣领。
“干嘛?”张十楚不耐烦道。
“审你,陈成的死跟你们一定有关系。”揪住自己的是个中年男子,五大三粗,却面相和善,但此刻被怒火驱使着,面目都有些扭曲,他的身后还站了另外一个人,大热的天戴着厚厚的帽子,正警戒着院子深处的方向,那边站了洋葱和范豆豆。
“审我?无非就是问我是不是我干的。”张十楚一点也不惊慌,“我在这里告诉你,不是我干的。”
“你什么态度?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那人喝道。
“不然你想怎么样?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吗?”张十楚反问道。
那人顿了顿,许是没想到眼前的小孩如此强硬,“甭跟他废话,带回去再说。”后面那人提醒道。
“嗯。”那人刚一点头,只觉手里一松,一股巨大的力道击打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嘭得一声,胸口中了一掌,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飞出丈许。
那人闷哼一声,但无甚大碍,抬头一看,自己的同伴也同自己一样被打退了回来,那个身着怪异的胖外人,已然站到了张十楚边上。
“你怎么看得人?”那人责怪旁边的人道。
“我他妈两眼死死盯着他的,就眨了个眼,人就不见了,然后你就被打飞了,我转头来看的时候,我也被打飞了……”
“操,一定是神通。”这人说着嘴里吹了个口哨,忽听远处房顶上传来什么东西奔跑而来的声音,而另一个人则摘下帽子,垂下及腰长发,那头发犹如有生命一般,盘旋而上,化作两根发丝组成的拳头。
然后噔噔噔,一头雄狮从房顶跳了下来,站在那两人身前,两人摆好架势,却也迟迟不敢近前。
“一个是傀儡系,一个是强化系。”范豆豆在一旁解说道,“傀儡系的控制狮子,强化系的强化了头发,有趣有趣。”
“住手,别打。”从院子外又忽地钻出了池斐,“你们两个,收起你们的神通,刚才那个人三两下就把你们打飞了,他真要杀你们,你们现在还有机会在这里耀武扬威吗?”
那两个人悻悻然收起了神通,虽然不服,但池斐说的却是实话,池斐将两人拽到了身后,对张十楚道:“现在宫里的人都有些情绪,现在还是你们嫌疑最大,所以希望你们不要乱跑,不然起了什么争执和冲突也不好,等沈老大回来,再由他来决定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随便。”张十楚冷冷答道。
那三人由是退了出去,待他们身影从视野里消失之后,洋葱才道:“他们在试探我们的能力,如果我们三人不会打架,那他们可能就要动手。”
“动手干嘛?”张十楚转头看着洋葱,“杀了我们吗?”
“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