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银城了。”
七个在守城士兵眼中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来到这人迹罕至的银城东门外,当先一个女子指着三丈五尺高的城墙,向身后几个人介绍道。
不用说,这些人便又是神储了,最近些年,来到这个世界的神储越来越多,大家似乎都慢慢接受了世界之外还有世界这件事,不过自己不觉得,也完全无法想象这苍天之外,又如何还能有别的世界。
士兵低下头,这东门外便只有一个地方会有这么多神储了,就是那个闹鬼的圣女宫,据说那里出了个圣人,自从不知哪里传出了圣人的传言,那圣人就东一个西一个的冒出来,其中就属圣女宫这个,最厉害,直接受到了王家的承认。
所以,对这些不明来历的神储,士兵决定还是恭敬一些,万一那个圣人就在其中呢。
一行七人经过时,并没有人在意士兵心里的诸多思虑,当先女子又道:“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被叫做银城吗?”
身后一个身着橘色衣物,身背一只古怪大红色背包的胖少年,一脸不屑道:“这不显而易见嘛?这城墙都是用银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啊。”
“不止。”当先女子闭眼得意道,“不止城墙是这样,整个王城的大半建筑都是用这种银石建的,而且即便不是用银石造的,也会刻意涂成银白色,所以倘若在高处望下去,整座城就是一座银城。”
“所谓银石,是什么石头,我们世界有吗?”胖少年问道。
“没有,据说有了解地质的神储研究过,说这银石是这个世界才有的。”
“哦?”胖少年似乎来了兴趣,在墙脚边蹲了下来,似乎寻觅着什么。
“张十楚,你干嘛?”当先女子问道。
张十楚抬头看了眼她,回道:“这么有意思,我要捡一些,说不定能造出什么好东西。”
当先女子扶了扶眼睛,正是范豆豆,她叹了口气,“你这样一路捡过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这银石啊,整个王城里到处都是,那个悬空天牢附近矿洞还记得不?那里就是出产银石的。”
“哦……”张十楚显得有些失望,悻悻然站了起来,“好吧,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一直默不吭声的沈真诚,实在忍不住,骂道:“你瞎吗?这么大的城墙都是用这种石头造的,怎么可能是宝贝?”
张十楚并未在意沈真诚的话,而是陷入了思考,“你说那个矿洞就是产银石的,整个王城造下来得要多少石头啊,而且……那个矿洞好像没那么大,运送起来又那么麻烦……”
“哎呀,你好烦啊,你真的问题好多啊。”范豆豆实在也忍不住了,白眼翻个不停,“谁告诉你只有一个银石矿啦?这银城下城就有两个大的石矿,我觉得天牢那边那个矿,不过是为了榨取犯人劳动力罢了。”
“那个……”在一旁低头默默听着的士兵,忽然插话,“这位神储大人,您说得也不全对,天牢那边的银石矿是品质最好的,上城那些大人们的尖顶楼,还真只有那边的石头,才造得起来。”
“哦?”范豆豆转到士兵身前,打量了一眼士兵,见他始终低着个头,于是道,“你干嘛一直低着头啊,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依旧低着头道:“小的王三,虽排行老三,但两个哥哥都死了,所以实际上是老大……”
“你抬头。”范豆豆命令式地道。
士兵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来,脸上嬉皮笑脸,毫无惧意,“各位神储大人,可是要进城去啊?”
“这么大一个城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守着?”张十楚并未答他话,兀自问道。
“这东门出去啊,就两地方,一个是荒了的天牢,一个是荒了的圣女宫,其余都是悬崖峭壁的,那也没什么好守的,所以这儿就是个闲职,也就小的这种没出息的,才会被安排在此处,这里寻常也是两个人,今儿个同岗的兄弟家遭变故,便请了个假,上头也没安排什么人替岗,所以今天就小的一个。”
“我看你挺会说话的啊,而且这银城里的其他人,都是避神储而不及,你还敢搭话,应该胆子也挺大,怎么就没出息了呢?”范豆豆问道。
“神储大人有所不知,在这银城里头,每年的兵额数量是极少的,那只有老的退役了,甚至死了,那才空的出新的来,那还大部分被一些有权有势的给占了去,小的能混上一个守门兵,那都还得托小的弟弟的福了。”
士兵说到此处,偷瞄了眼众人神色,眼珠一转,又接着道:“至于对各位神储大人们,小的可是敬仰的很的,您说自从咱这世界来了神储,那大家伙的日子可真真是变好了许多的,不愁吃不愁喝,更别说神储大人们个个不死之身、神通广大,那不就是咱神主派到这人间赐福我们老百姓的嘛,干嘛要躲,那就得供着才对。”
一直站在老吴身后的冯真真忍俊不禁,范豆豆也笑出声来道,不远处沈真诚则仍旧面无表情,冷冷道:“这当兵有什么好的,怎么还要被些有权有势的占去兵额。”
“咱神目国一向崇武,我神王早在建国之初就定好了规矩,不论啥官啥职,那都得必须是行伍出身,都得先去当兵,当个几年兵,那才有资格去考功名。”
“神目国?不是叫什么伽什弥逻波国吗?”张十楚疑惑问道。
“正是,神目国即伽什弥逻波国,只是我神王奉神主神意,揭竿而起,推翻旧王不仁之治,这才有了今天人人安居乐业的盛世景象,但这里并非王族之国,而是神主之国,国名和国号都是不可更改的。于是,教宗大人为了歌颂神王的伟绩,就又称我神主之国为神目国了。”
“走吧,都耽搁多久了。”沈真诚催促道,他对这些个事情都丝毫无兴趣。
“你怎么总是那么着急啊?”午耶倒是听得颇为投入。
“今天到现在还没睡过,我很困了,就想早点睡觉。”只面对午耶时,沈真诚说话会软些。
范豆豆见状,只好摊了摊手,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你们怎么会跟这种人出来旅行……”
沈真诚闻言哼了一声,一马当先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