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阳光明媚,李依旧满怀期待地来到了黄山的家中。
“黄师傅,打扰了!”李依旧推开门,走进后院的工坊内。
“哦,你来了。”黄师傅在那抹布擦拭着手中的铜像。
“黄师傅,你瞧——这是我大致准备的草图。”李依旧铺开一张纸,上面是火铳密密麻麻的图,火铳是金属的管状火器,可在里面填充弹药。
黄师傅瞧了瞧图纸,虽然十分的外行,但是想法却十分的细腻。口径、铳长和药室的设计令黄山大开眼见。
“这是我带的火药,师傅您看看。”李依旧说道。
黄山不愧是泾阳城第一铜匠,对这些陌生事物的适应能力极高,他一下就理解了火铳的原理,可火药他还有些迷茫,问道:“姑娘构思巧妙,能否告诉我这火药的制作?方便我了解火铳的原理?”
“没问题。”李依旧爽快地答应了,因为火药不单单能炸就行,后面与火铳的试配也尤其重要。
黄山也开始做工,他对李依旧的“发明”充满了兴趣,想要瞧瞧这东西的威力。锅炉猛烈地烧着,熔得铜水后倒入模具,在阿贵的帮助下,不到一天的工夫,火铳就制作完毕。
下午,三人开始第一次的试验。
“轰!”火铳放出的石弹一下次就将稻草人炸裂。吓得阿贵捂住了耳朵,躲在了桌子的后面。
“哈哈哈,李姑娘可真是一位奇女子啊!”黄山左手捋着山羊胡,大笑道。
“谢谢黄师傅!但我有一事相求。”李依旧抱拳说道。
“说来听听。”
“我在城外有间工坊,可以生产火铳,不知师傅可否来指导一番?”
“我腿脚不便,不过你可以让阿贵过去,他除了审美不行,手艺还是相当不错。你去问问阿贵吧。”
“嘿,阿贵!”李依旧挥手示意阿贵。
阿贵瞧见后,虎头虎脑地走了过来。
“李姑娘有什么事?”
“你师傅同意你来我的工坊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啊?——”
“去吧阿贵,你也该出去锻炼了,可不能老让人笑话我黄山的弟子没本事啊。”黄山语重心长地说道。
“师傅……好的,徒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阿贵透澈的眼眸充满了坚定。
黄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阿贵我带你去工坊看看吧!”李依旧拍拍阿贵的肩膀。
李依旧回到了工坊,她向阿润阿财介绍阿贵,“阿润、阿财,这是我请的小师傅,她叫阿贵,你们三人很搭啊!”
“欢迎欢迎。”阿财拍手欢迎。
“别看他年纪轻轻,他可是黄山为数不多的弟子呢!”
“啊,那个黄山?”阿财露出惊讶的神情。
“没错,就是大匠黄山,泾阳城第一铜匠!今后就由他来指导你们火器的制作了!”
阿贵有些羞涩,不过他很快就和阿润阿财二人打好了关系。
“我还有些事,你们先忙吧!”李依旧看着阿贵马上熟悉了新的环境就欣慰地离去了。因为,靠三人是无法支撑整个国家的军工制造的,他必须获得朝廷的支持,建设更大的工坊。
李依旧迅速起身前往林相府。
虽然林婉乔在皇宫内,但李依旧依然是林相府的丫鬟,她的小屋还保留在那。她找到王管家说:“王管家,能否让我见见老爷?”
王管家瞪大了眼睛,八字胡被惊得翘了起来。“老爷最近忙着军中大事呢,大军已经前行了。”
“我一定要见见林相大人!”
“嘿!你一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事比打仗重要呢!”王管家急眼了,不留丝毫情面。
“当然也是打仗了!”
“嗯?”
“我研制出了新式武器,叫做火铳。这一定可以帮助军队获胜的,希望你可以帮我传达给林相。明天我将在城外演示它的威力。”
李依旧真诚的目光打动了王管家,王管家有点心软,说:“好的,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多谢。”
德通商会内,人山人海,因为李依旧做的香皂,在茶馆初登场后传遍了城内。
“大家散了吧,香皂已经售空了,不过大家也可光顾本店的其他商品。”贺熠对着到店的达官贵人说道,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李依旧的香皂的效果震惊了泾阳城内人们,许多身份显赫的千金小姐和贵妇人争相抢购,香皂的去油污能力比什么皂荚强多了,精致的贵妇用香皂洗澡,不但整个人干净滑嫩,芬芳馥郁的清香也令人如痴如醉,秀发清洗后根根分明,如细丝般柔顺,泾阳城内掀起了“香皂热”。
“啊——”众人露出了失望的面孔。
香皂的价格被贺熠哄抬到一块一两银子,这批货的价格可够得上泾阳城普通老百姓多年的收入,更何况其他城外的农户。不但如此,香皂带动了店内其他商品的销售,与香皂配套的花梨木香皂盒也被富人们抢购一空。
“李姑娘,老爷同意了。”王管家走出林相的书屋,跑向李依旧。
“真的吗?那太好了!”李依旧喜出望外。
“不过,老爷说……”
“说什么?”
“他说黄昏前就要看,如果你骗了他,可是要扫地走人的。李姑娘,你有自信吗?”
“当然可以。”
黄昏,并没有落日的余晖,天空晴朗却有丝阴暗。
林相的队伍走出了城门,马车四周都是全副武装的骑兵护卫,他们都是虎豹骑麾下的精锐。李依旧也在其中,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枣骝色的毛发,乌黑明亮的双眸一看就与平时的小马驹拉开了差距。李依旧也是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登上这匹烈马,她在马背上也显得十分娇小。
工坊内三人还在改进火药的配比,突然大部队的出现吓坏了阿润,“难道匈奴打到泾阳城了?”
“胡说些什么啊。”阿财狠狠地拍了一下阿润的脑袋瓜。
李依旧跳下马,叫出了三人,她也拿出了准备好的火铳。林相坐在马车内点了点头,示意李依旧展示。
李依旧架起火铳,阿贵移出一个稻草人。
李依旧点火,
……
轰的一声,又一位可怜的稻草人壮烈牺牲,被焚毁的稻草飘落在地面。几匹战马听到了震耳的声响吓得嘶叫,不安分地蹬着前蹄,马上的骑兵也用力地控制住失控的马儿。林相拍拍手,走出马车外,说:“不错不错。不知李姑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报告林相大人,身后就是我的工坊,希望林相让朝廷出资建设军工厂来批量制作火器!”
“李姑娘的火器威力惊人,但机动性不强,不适合攻击敏捷的匈奴轻骑兵啊。”
“林相您也看到了,火器虽不能准确地击中骑兵,但是可以惊吓冲锋的战马,击溃敌军阵型。”
“小姑娘眼光独到,我明日就安排兵部侍郎和工部大司空来建设火器工厂。”
“谢林相。”李依旧说道。
“当然,今后火器制作为朝廷所有,不许民间私自生产,违者斩!”
随后,队伍整顿完毕,护送林相回府。
李依旧与阿润三人聊天后,便回到泾阳城内。她想,贺熠一定卖出了不少的香皂。她来到了德通商会,贺熠兴高采烈地接待李依旧,“哟,我的小祖宗啊,您来了!”
“快带我看看香皂卖得怎样。”
“没了,卖光了。”
李依旧开始有点迟疑,在片刻的沉默中突然爆发:“真的卖完了?”
“是真的。”贺熠眯着双眼,点了点头,邪魅地说道。
“哇,太棒了!”
“李姑娘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扩大生产规模?”贺熠不怀好意似的靠近李依旧的身边,递出了满满一袋的银子,“你看……”
李依旧从贺熠手中夺过银子,说:“这是我的那份吧,不过怎么这么多银子?你定了多高的价钱?”
贺熠竖起了他修长的食指摆在李依旧面前,白皙且骨节分明。
这双手啊,能灵巧地打算盘,那一定也可以弹钢琴。李依旧推开贺熠的手指,说:“一两啊,你可真够黑心的。”
“那姑娘可否听取我的意见?”
“那可不行。”李依旧摇摇头。
“为什么?”
“明日,工坊旁就要搭建兵工厂了。”
“嗯?什么兵工厂?”
“我研制出了新型火器,明天就打算投入生产了。”
“哇,那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呢?”
“别想了,私自生产兵器可是死罪,林相可不会对你这个女婿留面子呢。”
“哎——”贺熠叹气道,“林婉乔在宫内还好吧?我夫人最近老是在家里诉说。”
“我也很担心小姐的安危,不过听说太后不会撕破脸皮,林婉乔只是作为人质。”
“那就行,毕竟林婉乔是最疼爱我夫人的姐姐了。”
李依旧告辞后,拎着沉甸甸的钱袋走出了德通商会。
夜晚的泾阳城灯火通明,李依旧感叹:希望战争不影响这片盛世……
她慢慢地离开了繁华的街道,走入了漆黑的小路。身后发出了一声异响,李依旧回头却空无一人,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她加快了脚步,想要走回人多的街道,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发……
突然,一名蒙面黑衣男子从屋檐上跳下,落在李依旧面前,他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了李依旧的口鼻,另一只手擒住了李依旧的四肢,使她不能动弹。李依旧使劲挣扎,但男子的手上有着蒙汗药,李依旧立马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