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又揉了揉眼睛,呆了片刻后便不再去想这些奇怪的问题,他开始换衣服,这衣服是吴天的,吴天的身材与赵墨差不多,但赵墨会更高一点,所以这衣服有点偏短,除了这一点外,这衣服就没有其他毛病了,毕竟他这辈子根本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哪里会去挑三拣四。
换好衣服后,赵墨拉开房门,只见红袖静静地站在门前等待,赵墨又把目光聚集在红袖身后,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没有看错,红袖的身后确实装着一条白色尾巴在晃来晃去,这应该是闭月楼的特色吧,只是之前怎么没有看到,红袖姐姐什么时候装进去的都不知道。
“红袖姐姐,我换好了,让姐姐久等了。”
赵墨出声提醒道,哪里知道此时的红袖看着换了身衣裳的赵墨竟看得呆了,被这一提醒,红袖才回过神来,笑道。
“公子,您换上这身衣裳可真好看。”
赵墨有点害羞,忙低下头道。
“姐姐说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红袖掩嘴偷笑着点了点头,便往前带路,赵墨跟在红袖的身后,重新穿过二楼走廊,前往刚刚的贵宾席座,一路上,赵墨的目光全在红袖背后的尾巴上了,那毛茸茸的尾巴一晃一晃地很是可爱,而赵墨从二楼的拦杆往下望去,发现有不少女子都跟红袖一样,身后也装有一条尾巴,赵墨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一会儿,二人就回到了方才的座位边上。
“少爷,我换好了。”
“呀赵墨!你你……”
赵慕白见到红袖和赵墨走来,震惊地站了起来。
“少爷,我怎么了?”
“……你,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吴兄,哪买的?改天我也去买一件。”
赵慕白平日里见惯了赵墨的仆人装,这时赵墨换上好衣服后更觉得他帅了,可赵慕白硬是说不出来夸人的话,忙岔开话题向吴天问话。
“慕白兄说笑了,我觉得慕白兄这一身的衣服更好看啊,不过墨兄穿上我的衣裳后,倒是颇有几分我的风范啊,哈哈哈。”
吴天看着赵墨的模样,也是赞叹地点了点头。
“是啊,还别说,慕白兄你这书童换上衣服后,倒真是人模狗样的。”
“死胖子,会不会说话呀你。”
林胖子肚子里没点墨水,哪里分得清贬义词和褒义词,赵慕白不由得骂了回去。
站在一旁看戏的红袖哪里不知道那三人想夸人又夸不出来的意思,笑了笑道,“墨公子,奴家还有点事,就不陪诸位公子了。”
林胖子本就见红袖生得好看,忙问道。
“哎红袖姐姐,那你等会儿还回来吗?”
红袖轻笑了笑,却是没有接话,转身走掉了。
“人家姑娘不想理你,哈哈哈。”
赵慕白哈哈一笑,挥手示意让赵墨坐下来,赵墨点了点头坐回少爷身旁,听着少爷与胖子和猴子继续插科打诨,也说不上话,只是听着,不过他听明白了少爷三人是为了等那个花魁出场才在这边闲聊,之所以会这么早来完全是为了占位置,毕竟为了一睹花魁容颜的玩客大有人在。
赵墨虽插不上话,却也不会觉得无趣,便静静地看着场中那弹琴的乐伶,看得出了神。
并不是因为那乐伶有着和红袖一样的尾巴,而是因为他听着那琴声不禁听得醉了,那琴声看似活泼欢快,但若是把辅音挑出来,却是一首极为哀愁的舒缓曲子,勾得人悲上心头,赵墨又哪里会懂得乐理,只是他自己听着觉得悲罢了。
而此时的红袖上了三楼,在拦杆处看了一眼二楼处出神的赵墨后,便身子一退,隐入一间房间内。
“姐姐,刚才发生了一件怪事……”
红袖进屋之后便朝一位端坐着的女子急声道。
“何事?”
那端坐着的女子竟生得绝美,面容清雅,全然不似红尘中人,只见她淡然应着,红袖便上前附耳轻声说了些什么,生怕被人听见的样子。
“你说那男子破了你的魅术?”
听完红袖说的话,那女子细长的眉毛皱了起来,厉声道,“让你谨慎些为何不听,打听清楚了再行事就这么麻烦吗?!我们如今的情形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姐姐息怒,红袖打听了的,那男子不过是一个小小书童,而他少爷更是我们闭月楼的常客,他绝不可能是那些修真门派之人,而且他破了我的魅术之后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倒是奇了,莫非是他身上有什么宝物?”
那女子听到红袖如此说,便放下了心。
“我也是如此想的,因为我好像也没有在他身上感应到天地灵气,应该只是一介普通人。”
“既如此,红袖你继续去盯着他,探探他的虚实,但不可轻举妄动。”
“是。”
红袖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待红袖走后,那女子走到窗边,半开窗户,偷偷地看了一眼刚刚红袖所说的那名男子,正是倚栏听曲的赵墨,只见赵墨神情温和,面露悲色,倒与一般人别无二致,而那绝美女子看了片刻,也不觉得此人有何可疑之处,便重新合上了窗。
“哎红袖姐姐你回来啦。”
最先发现红袖走来的还是林胖子,林胖子见到红袖回来了心喜,站起身正要拉过红袖坐他身边,却不料红袖侧身一躲,笑着道,“林公子如此着急做什么,待奴家给诸位公子斟酒罢。”
说着,红袖就轻挽袖口,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提起酒壶便为他们倒酒。
可让林胖子傻眼的是,红袖一一给他们斟完酒之后却是顺其自然地坐到了赵墨身旁,这一幕一时间让几人安静了下来,照理说赵墨只是书童,红袖坐谁旁边都不应该坐他旁边才是。
可这一熟悉的画面却是让赵慕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想想每次吃饭的时候,不管是小翠还是其他的丫鬟,都是如此“顺其自然”地坐在了赵墨身侧,从未有人坐到过他的身旁来,未曾想离了赵府竟也是如此。
“红袖姐姐,快坐过来,那小子不过是个下人,本公子才是有钱的人。”
想这贵宾座的钱都是自己出的,却每次连红袖的手都摸不到,林胖子此时又见心心念念的红袖不坐在自己身侧而是坐在一个下人身边,免不了心里埋汰了赵墨几句。
“哎林兄,坐都坐了,你这么计较干嘛,而且赵墨虽是我书童,可却也是我兄弟,这书童的衣服也早已换下了,莫非林兄不给我面子?”
听到赵慕白如此说,林胖子也不好多说什么,确实,人家红袖爱坐哪坐哪。
“奴家不知晓,奴家与林公子多饮几杯酒赔罪便是。”
红袖说着,便顺手拿起刚给赵墨倒满的酒杯,手一揖,欲敬林胖子一杯,林胖子同样拿起了酒杯,这才有点释怀。
赵墨如同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没看懂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下感激刚刚赵慕白为自己争论的事情。
“红袖姐姐方才去了何处,为何过了这般久才回来?”
一饮而尽,林文豪问道。
却见红袖扭扭捏捏,嗔怪了林文豪一声,说道,“林公子真是讨厌,女孩子家行方便之事难怪也要一一与你说才是吗?”
见红袖如此说,林文豪大感尴尬,原来红袖姐姐是解手去了,难怪方才离去之时没有理他,便忙陪笑道。
“姐姐勿怪,勿怪,我自罚一杯。”
红袖掩嘴偷笑了笑,又与众人闲聊了几句,见赵墨神情异样,便突然问道。
“墨公子何以如此面色,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赵墨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听着琴声,脸上会尽显悲色,真的是一个藏不住心声的人,此时听到红袖提醒,才挠了挠头,说道。
“红袖姐姐,并不是我不开心,只是我听着场中的悲怆琴音,想着那弹琴的姐姐是不是不开心,所以与她同悲罢了。”
红袖听着赵墨这番话却是一怔,睁着漂亮的美目呆呆的看着赵墨,一旁的赵慕白好奇问道:“赵墨,这琴声我听着分明欢快喜庆,为何你却听成了悲怆?”
吴天顺口接话道,“慕白兄,莫非你家小书童还暗通乐理之术?”
赵慕白摇了摇头,又看向了赵墨。
“是啊,这首曲子是有名的‘秦淮小调’,很讨喜的,为何你却说是悲曲?”
红袖也反应过来,好奇问道,这曲子她可是每天都在听,虽然知道那弹琴姐妹的心事,却也听不出来这琴声中的差异。
“可能是我没听过什么曲,胡乱猜的。”
赵墨被众人如此注视,不免害怕,尴尬地应道。
“是啊是啊,他一个书童哪里听过多少曲子,胡乱说的罢了。”
就连林胖子也插话进来,略带嘲讽地说道。
原是如此吗?几人都安静下来,显然也觉得赵墨真是猜的,毕竟他只是下人,哪里有空去学什么乐理,可过了一会儿,却见红袖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