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家替姐妹们谢谢公子。”
红袖眼眶一湿，心想刚刚若不是自己站在那里，说不定墨公子真的会站在那两个人那边，毕竟墨公子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定然会实话实说，不过虽然是如此想着，红袖心中却是暖暖的，只因他说了一句是因为看到自己害怕才包庇她们的。
“其实姐姐们不必如此，如果今日没有我，也不会有这种凶险事发生的。”
赵墨歉意地说着，而且被自己今天这么一闹，也不知那什么逍遥派今后会不会专门盯着闭月楼，那样自己岂不是给她们惹了大麻烦。
“公子千万别如此说，能够结识公子，是白雪的荣幸。”
白雪急声道。
“是啊，也是小曲儿的荣幸。”
小曲儿附和着。
“多谢各位姐姐抬爱，那那个逍遥派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何要把你们赶尽杀绝？”
白雪听到这句话却是微微一笑。
“不知公子可愿听我讲故事？”
“愿闻其详。”
于是四个人坐了下来，赵墨听着白雪以妖的视角讲了好久好久人妖的仇怨，但是也算客观。
大致是这个样子的：
自仙人魔三界的通道被毁后，三界便只剩那些界面使者可以通行，但是仙魔界可以通人界，人界却不能通仙魔界，人界自此也便被称为下界，而三界的天地灵力也严重失衡。
但人界也并不是没有前往仙魔界的可能，只要人界的人或妖可以修成仙或是修成魔，那便自然会被仙魔两界的使者接往仙魔界，而这件事便被称为破境，也被称为飞升。
但是因为天地灵力失衡的缘故，人界的生灵全部都寿命缩短，不止人，妖也是，凭自身之力想修成仙魔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却有捷径，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吞噬人类内丹或妖兽金丹可以吸收那个人或妖的修为。
于是，也不知是人先吞的妖兽内丹，还是妖先吞的人类金丹，反正这仇是解不开了，所以很多不喜杀戮的人类修真门派或妖兽部落就自此隐居了起来，像白雪所在的妖狐一族便是如此。
然而在上个月的时候，不知为何白雪她们部落的行踪暴露了，引来了逍遥派的偷袭，部落里大部分的妖狐都命丧当场，只剩下几十只逃出生天来到了金陵，雄的妖狐隐藏在各行各业里，而雌的妖狐只隐藏在了闭月楼中。
“为何雌狐只隐藏在这闭月楼里？”
赵墨好奇地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白雪三人面面相觑，过了很久才决定告诉赵墨。
“因为我们想要向逍遥派复仇，而想要复仇，就必须拥有力量。”白雪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们妖狐有另一种修炼捷径，那就是吸收人类的精魄，而最安全的吸收地点，自然便是青楼了。”
“原来如此。”
赵墨听着却忽然想到，那少爷经常来闭月楼，岂不是被吸过很多次了？可是每次也见他活蹦乱跳的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啊。
“那这吸收魂魄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我家少爷他……”
“墨公子请放心，虽然吸收精魄确实有副作用，但是如果只是吸一点点的话，顶多只是精神萎靡两三天，并没有什么大碍，实不相瞒，我对墨公子的少爷虽没什么印象，不过如果他经常来我们闭月楼的话，想必也是被吸过很多次的。”
赵墨回想着赵慕白有没有什么精神萎靡的时候，想了半天，好像并没有，顶多就是有时候睡懒觉起的晚了一些，莫非这便是副作用了？赵墨哪里会知道赵慕白经常在课上打瞌睡的事情。
“白雪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墨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有事尽管说与白雪听便是。”
白雪的眼神一阵黯淡，她可能猜到了赵墨要说什么，毕竟赵墨也是人类，尽管**魄不会有特别大副作用，但也算是伤天害理之事，人类应该也会维护着人类才是。
“我家公子以后可能会常来闭月楼，希望你们不要吸他的精魄，吸我的吧，我可以代替我家少爷。”
“……公子说的哪里话，公子是我们姐妹的恩人，我自然会吩咐下去以后不再吸墨公子少爷的精魄，而墨公子的精魄我们更是不会去吸。”
白雪睁了睁美眸，显然没想到赵墨会如此说，她原都做好赵墨要让她们停止吸收人类精魄这件事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赵墨只维护了赵慕白一人。
“如此我便替我家少爷谢过诸位姐姐了。”
赵墨行了一礼，白雪急忙扶住他的手臂。
“公子不阻止吗？如果是公子的要求的话，让我们不再去吸人类精魄，我们便不会去吸的。”
只是这样的话，复仇的事便只能就此作罢，白雪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口，而且她们也没有了继续待在闭月楼里的必要，毕竟一众姐妹都挤在一处太危险了。
“复仇的事我不懂，但是，逍遥派他们很强对吧，而我又帮不上忙，生死仇敌之事我哪里能做的了主，如果他们再次找上门来，而你们有了相应的实力，也可以保护自己，如果只是因为我的一句阻止的话，而害得姐姐们死去，我又怎么忍心。既然依白雪姑娘所说，副作用并不大的话，我哪里会阻止，但是……”
赵墨看着白雪她们的眼睛，继续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复仇，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看到姐姐们受伤，甚至……”
甚至死去。
“公子……”
虽然赵墨没有说完，但白雪显然知道意思，白雪展颜一笑，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公子的心意，白雪知晓了，小女子自然不会做出让姐妹们冒险的事，谢公子担心。”
“如此甚好。”
虽然白雪也没说不再复仇，但想来也不会鲁莽行事，赵墨也放下了心来。
接着，她们又从人妖仇怨聊到了她们的家乡天狐峰，聊到了她们的仇敌逍遥派，聊到了金丹与内丹各为何物，聊到了为何白雪会有九条尾巴，因为她是天狐一族选定的圣狐，是九尾天狐的传承人。
再之后，时辰也不早了，又闲聊了几句，赵墨便准备告辞而去。
“公子……”
白雪忽然问道。
“公子当真只是一个下人？”
“是啊，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了。”
赵墨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好多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那白雪若为公子赎身，公子可愿意？”
白雪眼中碧波闪动，殷切地问道。
赎身？还真的没想过，赵墨被这一提醒突然想到了方才那芷情姑娘给自己的几十两，也不知道那些钱够不够给自己赎身的。
不过自己并不是梨儿那种平民奴隶，梨儿她们只要契约到期就能走人，赎身也相对简单，他能不能赎身还得靠老爷的意思，而且就算他能赎得了身，他的父母也定然是赎不了身的，赵诚德是赵家主事，管理着各种赵家账簿与机密事宜，老爷怎么可能轻易让他走，既不会放过他的话，那又怎么会放过他的儿子，所以给自己赎身这件事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白雪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的情况有点特殊，只怕不是用银两就可以解决的，我会自己再想想其他办法的。”
赵墨叹了口气走到了门口。
“公子……”
白雪又忽然道，赵墨转过身来看着她，看着她们三人。
“公子今后可会常来看白雪？”
“……”
赵墨也不知道啊，他只是一个下人，出门都要报备，实在不知道能不能经常出来，于是沉默片刻，说道。
“……若是得空，定然会来看白雪姑娘，红袖姐姐还有小曲儿的。”
“如此，白雪便在此静候公子。”
白雪微微一笑，深深行了一礼。
“红袖也在此静候公子。”
红袖站在白雪身侧，也深深行了一礼。
“小曲儿也在此静候公子。”
小曲儿摘掉了面纱，露出精致的俏脸，对着赵墨深深行了一礼。
赵墨揖了一礼告辞而去，待他走到楼下，才发现赵慕白三人也正好下楼而来，因为他们三人身中魅术的关系，他们并不知晓自己到底在房间内与白雪聊了多久，只是奇怪这天为何黑得如此之快。
吴天见到赵墨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硬是说赵墨现在身上穿的衣服不必还给他了，当交个朋友，赵墨也只好收了。
“少爷，你是不是喝多了呀？”
“我没……喝多，赵墨，你可知刚才白雪姑娘都与我说什么了。”
与林文豪吴天他们分别后，赵墨带着赵慕白避开喧闹的夜市，行走在幽静的秦淮河畔，此时月亮刚刚升上天际，也刚刚浮现在秦淮河里，风吹得河里的月亮歪歪扭扭，像极了还在油锅里沸腾的大饼，杨柳的枝条像指路明灯一般，反射着街市里通明的灯火，粼粼点点，不至于让赵墨二人失足走到秦淮河里面去。
“方才白雪姑娘与少爷说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