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姑娘!这小木人不知可有价钱,本少愿花千两向白雪姑娘讨这一尊木人!”
“白雪姑娘!我愿出……”
而在短暂的沉寂后,则是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抢购声,一切都在白雪的计划内。
“这尊木人是小女子好不容易向赵府的赵观都老师傅求来的,纵是千金,小女子也是不卖的,诸位若是看上了这木人的手艺,自然也可以去求赵府的赵观都老师傅再给你们雕一个。”
白雪还故意把名字念了两遍,生怕他们记不住,而此话一出,下面诸公子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赵观都是谁啊,没听说过。
“也许诸位公子对赵观都老师傅不熟悉,前几日在闹市卖出七千两的观音木像不知诸位公子还记得吗,那便是出自赵观都老师傅的手笔。”
白雪很热心的为他们解惑,完美的把观音木像和赵伯联系在了一起,而此时听到这些话后,甚至有几个客人偷偷的退场离开了闭月楼,说不定就是去找赵伯定制白雪姑娘的小木人去了,毕竟先到先得啊。
“难怪白雪姑娘手中的这尊木人栩栩如生,原是与那观音木像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顾某听闻,那观音木像并非出自赵府,而是出自一名轻功了得的采花大盗之手。”
“是啊是啊,我也是如此听说的……”
又一公子哥抛出疑问,众人纷纷交谈起来,而白雪早已想好了说辞。
“那自然只是谣言,只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为了坏赵家小姐的名声罢了,各位公子不妨想想,采花大盗多年轻之徒,而这木雕手艺明显已有大成,又岂是年轻之辈可以雕出?”
“白雪姑娘此话有理,倒是顾某愚昧了。”
而场中诸客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理,若是单纯靠白雪的言语说辞只怕信的人也不过十之七八,关键这里还正好有一个赵墨刚给白雪雕的小木人,再加上白雪那一番话,让人不信都难啊,而随后就有不少人已经联想到会是谁想要坏赵家小姐的名声呢。
此时有一个答案却是昭然若揭,那就是那日与赵夫人当街对立的马家,这更让场中诸位公子哥坚信了白雪的说法。
帮完赵墨拜托的事后,闭月楼这边一切照旧,倒是赵府门口那里却是已经有两三个人快要打起来了。
只见那两三个人互相拉扯,争先恐后的要冲进赵府门内,却被赵家门卫给拦了下来,坐在门内的赵管家听闻异动,便出来看看。
“这里是赵府,请问诸位公子有何事?”
赵管家也是认得不少富家子弟的,当即就认出来门口的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市井草民,语气瞬间就放缓了。
“在下程俊峰,有一事想拜托贵府的赵观都赵师傅。”
一男子抢先自我介绍道,紧接着,与他拉扯的另一人也急急说道,“在下卢静,也有事求见赵观都赵师傅,望通融一声。”
“在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好几个人从同样的方向跑来,一个个抢先着自我介绍,所请之事还都是一样的,这倒是让赵管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诸位!……诸位请稍等片刻,容我去通报一声。”
“麻烦了,记得是我程某人先来的啊。”
“你放屁,明明是我先来的!”
赵管家好不容易打断了他们,便急急进屋去了,门外的公子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个赵府管家也不好调解,随他们去吧。
不过,既然都是找赵伯的,那就说明小姐的计策是有作用的,门外的那些人估计就是要来拉拢赵伯,或者让赵伯给他们再雕个什么菩萨佛祖的。
只是这作用未免太大了些,人都冲到家里来了,这该如何应对,总不能真让赵伯出来见人吧,到时候穿帮了可如何是好。
原先要往赵夫人方向去的腿脚连忙转了个方向,往赵婉青那里行去,这种事还是直接问小姐比较好,小姐必定想好了后面要如何打算的。
“你是说外面有十几号人求见赵伯?还都是富家子弟?”
听完赵管家的话,赵婉青奇怪的皱起了眉头,这事过于蹊跷,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小姐,不妨先看看他们找赵伯有何事吧。”
梨儿站在一侧,也对赵管家的这番话颇为好奇,这才对赵婉青提出这番建议。
“不错,我也是这般想的,让赵伯出面是不可能了,还得我们去编个借口把人群遣散了。”
说着赵婉青就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身来,赵管家见状忙前面带路,而赵婉青和梨儿就跟在后面。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赵婉青因是女子,不便这般抛头露面,便藏在了门后,而要问的问题已经交代给了赵管家,赵管家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直接问赵婉青。
“小姐,果然好多人呢。”
透过门缝,梨儿惊奇的说道,只这么一会儿工夫,门口竟然又来了十几号人,显然是闭月楼那边有人发现人数变少,一猜就知道那些偷偷溜走的人去了哪里,又不想被人抢先,就放着真人白雪不看,来寻个可以捧在手心里的白雪来了。
“确实奇怪。”
赵婉青点了点头,又示意赵管家可以出去了。
赵管家应了声,便咳了几下走出大门,门口的那些个富家子弟见状纷纷向前推挤。
“怎么样了可以进去了吗?”
“先让这些护卫把棍子拿开!”
“你踩到本公子脚了!”
诸如此类,只见赵管家挥了挥手,缓缓说道,“我家夫人说,来客众多,赵府不好招待,故而想先问问缘由,不知各位公子因何要寻我府内名匠赵观都师傅?”
“早些年便听闻贵府赵观都老师傅手艺惊人,一直未曾拜见,如今更又听闻前几日那尊观音木像乃是出自赵观都老师傅之手,愈发钦佩,更想见上一见了。”
说话的是程俊峰,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头发有些乱,而一旁的卢静也是这般模样,看样子像是互相拉扯过。
“既然诸位公子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诸位了,那尊观音木像确实是出自赵伯之手,此事算得上我赵府丑闻,倒是让诸位公子见笑了,不过,赵伯瞒着老爷夫人偷刻观音木像赚钱的事我们是昨日才查清的,不知各位公子是从何得知啊?”
赵管家把小姐交代给他的话复述了一遍出来,原以为门口那些公子哥早已听过这些话,没想到他们竟是激烈讨论起来,随后才恍然大悟,难怪那日赵夫人要傻傻的花七千两买回自家府内的东西,原是偷刻的。
“小姐,他们好像没听过小姐吩咐下去的那套说辞啊。”
梨儿趴在门缝处为赵婉青描述着外面的状况。
这一切都得怪赵墨了,让白雪帮忙又没有把小姐交代的说辞说清楚,白雪只好自己编了,反正只要把观音木像是赵观都做的这件事表达出来就行了。
“原是偷刻的,不知现在赵观都老师傅还安好,不知赵府将要如何处置啊?”
“是啊是啊,不会已经被打的无法动弹了吧?”
让自家府邸蒙受这么大损失,还让自家小姐遭到如此污蔑,责罚应该是不会轻的,那他们想要的白雪木人岂不是就要泡汤了?
“这个……”赵管家不知如何作答,眼神稍微往赵婉青处瞄了一下,只见赵婉青轻声说了句先问缘由,赵管家便知晓了,回道,“我家夫人念在赵伯年事已高,还未责罚,如何处置想等到过几日我家老爷回府再说,还未请教诸位公子是从何处听到这个消息的?”
程俊峰思考了一下,原想替赵伯隐瞒他又偷刻了一个白雪木人的事,可是又想到今日闭月楼那么多人都听见了,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赵府,这才说道,“我等都是从闭月楼过来,消息也是方才从闭月楼的白雪姑娘口中得来的,实不相瞒,贵府的赵观都师傅不止偷刻了一尊观音木像,还给白雪姑娘刻了一个小木人,我程某人甚是喜爱,今日前来,就是想请赵观都师傅再为我刻一个白雪姑娘的木人,价格好谈,还望贵府对赵观都师傅从轻发落。”
“是啊是啊,你们如果把他手打折了,那还怎么给我们刻白雪姑娘的木人啊。”
程俊峰说完后,又听到身后有人如此出言为赵观都求情,这才明白白雪姑娘的良苦用心,她这是希望赵府能看在赵观都老师傅还能赚钱的份上饶过他,如此这般想着,程俊峰不禁又为白雪痴迷了几分,而门口这能这般想到的公子哥不止程俊峰一个,交谈之下皆都明白了白雪的用意。
“白雪?是那个名满金陵的花魁吗?”
赵婉青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便询问梨儿,可梨儿又哪里认得什么花魁,只能摇了摇头。
“可闭月楼为何要帮我,早上有下人去了闭月楼,然后又说动了白雪来帮我?”
赵婉青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单是青楼的入场费都可以把所有下人拒之门外了,而让花魁出面帮忙则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