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少爷专门去闭月楼求人帮忙的呢?”
梨儿问道,其实从程俊峰说出那句白雪也有个小木人的时候梨儿就知道了大概,准是墨哥哥去求的人,可为了不让小姐怀疑到赵墨头上,却又故意把话题引到少爷身上,只是墨哥哥何时与青楼的花魁相熟的,越想心里便越难受,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可我哥他并不知我今日要做什么啊?”
赵慕白早上一直在睡觉,所以根本没可能知道赵婉青今日要做的事情。
“许是赵墨去寻了少爷呢?”
梨儿灵机一动,虽然知道墨哥哥不可能去做让少爷麻烦的事,但还是要扯到少爷身上。
“以赵墨与我哥感情之深,倒是有可能……”
赵婉青虽然还是有些疑问,特别是那花魁的木人是从何而来,因为赵婉青她们没见过那木人,所以也可以想成是出自不同匠人的手,只要稍微精细些就是了,好像也只有这般解释最为通顺,而门口处各富家子弟又在催着求见赵伯,哪有时间细想。
赵管家听到赵婉青轻声说了几句后,也算是有借口回复这些公子哥了,“诸位公子,虽然我家夫人没有责罚赵伯,但我家小姐因为名声被毁颇为恼怒,目前赵伯正被关禁闭呢,实在无法见客,望诸位公子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
富家子弟们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乱作一团,赵婉青名声被毁的谣言他们也都听过,会恼怒也是在情理之中,诸位公子哥们思索了一阵,只好作罢,陆陆续续的告辞而去了,现在赶回闭月楼兴许还来得及和白雪聊上两句。
见人都走光了,赵婉青才敢正常说话,向赵管家问道,“可有下人回来过吗?有些谁去了闭月楼?”
“回小姐,有大半的人已经回府了,去过闭月楼的就赵墨一个。”
“那你可有问他是如何进去闭月楼的?”
“回小姐,我也觉得奇怪问过,他回答是跟在一个公子哥身后假装是一起的,便混进去了。”
这么说,赵墨并没有与哥哥一起去的闭月楼,不过,也不能排除赵墨撒谎的可能性,可就算撒谎了,只要哥哥有给赵墨银两,就是赵墨自己一个人去闭月楼办事也不是不可能。赵婉青根本没考虑到赵慕白与白雪不熟的可能性,不如说,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怎么了梨儿?你的脸色不太好。”
正准备回房的赵婉青却发现梨儿仍然呆站着,郁郁寡欢的模样。
此时的梨儿仍然在想着赵墨与那白雪是何关系,为何从未与她说起过,心里正不开心呢,见赵婉青问起,也只能强打精神笑着摇了摇头。
而赵墨此时的处境,却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赵墨吞吞吐吐的说话方式倒是没变,但此刻围在他身边的人群却是快赶上说书先生那边了,而且,无一例外全是女子。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进来了一个新面孔,是个女子,赵墨抱着试试的心态前去搭话,没想到她并没有抗拒,还对赵墨说,站着说话不方便,可以坐下慢慢聊。
于是这一举动便刺激了客栈内的其他女子,原来她们早就想同赵墨说话,可奈何赵墨没有找她们,她们碍于面子也不好主动找赵墨聊天,正好赵墨自己打破了这个局面,她们也就能借故凑过来了。
不知不觉地,竟越凑越多,而且谁都不愿离去,更是像商量好的一般一直在问赵墨问题,根本不想放他离去。
“这么说,赵府的小姐也太可怜了。墨昭公子,赵府小姐的事情讲完了,接下来讲讲你的故事吧?”
说话的女子名叫罗霖,一身青裙黄衫,唇红齿白,笑起来嘴角弯弯的煞是可爱。也是最先与赵墨说话的那名女子,而墨昭这名字则是按赵婉青计策所提到的,不许暴露出自己是赵府的人,赵墨便随意想了这么个名字。
“是啊是啊,看墨昭公子气宇轩昂,不知哪个府上的?”
“我丶我只是一介草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而且我出身卑微,哪会有什么故事。”
赵墨也不知话题怎么好像有点跑偏,不过,只要能帮上小姐的忙,那他就是开心的。
“既如此,不知墨昭公子是做什么的?可有营生,改日小女子还能过去捧捧场。”
罗霖继续追问着,生怕以后见不着了,而在场的女子皆竖起了耳根子,也想听得清楚。
“实丶实不相瞒,在下并无营生,衣食住行全靠父母,如今成年了却依然如此,着实惭愧。”
“这有何可惭愧的,墨昭公子的父母定是希望公子能考个功名,金陵城内像公子这般的人儿多的去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小女子说的可对。”
赵墨正愁没有借口,罗霖倒是给他圆了个读书人的身份,正巧赵墨读过的书也不少,都是少爷书房里的。
“罗姑娘说的不错,父母对我寄予厚望,而我却无法回应他们,这才有些愧意。”
“这有何难,墨昭公子若不嫌弃,可愿留在我家的酒楼做事?小女子向公子保证,绝对不累,公子闲暇时依然可以读读书考取功名,而且还能赚些银两贴补家用,如何?”
“酒楼?”
赵墨一愣,自己现在就在一家酒楼里面,难不成……
“是啊,这家酒楼正是我家的产业,公子莫非不知,小女子还以为公子是知道小女子的身份才会与小女子聊天,难不成是小女子猜错了?”
罗霖也算美人,还很开朗爱笑,金陵有不少公子哥追求她,每日都会堵在她的出行路线上,罗霖还以为赵墨也是此类,故如此问。
而这么一说,周围的女子纷纷掩嘴取笑起来。
“罗霖姐,墨昭公子不认识你呢。”
“墨昭公子,若是觉得这家酒楼小了,大可来小女子府上,不必给罗霖姐面子的。”
“你们走开,尽会取笑我,墨昭公子不认识我有何稀奇的,我今日也是第一回见墨昭公子,墨昭公子,不知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罗霖眨巴着大眼睛,殷切的望着赵墨,在她想来,她的提案绝对是很有诱惑力的,只是难为赵墨了,也不知要如何拒绝。
“这丶这可如何使得……在下与姑娘非亲非故,姑娘为何对我这般好?”
“那丶那自然是因为……哎呀墨昭公子你好讨厌啊……”
罗霖竟是突然面色绯红起来,又拿着手帕遮起自己的脸,想要掩饰这份娇羞,无奈赵墨根本体会不到罗霖的心思,只觉一头雾水。
“罗霖姑娘因何讨厌我?”
“罗霖姐,墨昭公子这般木讷,怕是不知你心事呢,不如妹妹替你说出来可好?”
周围的女子开始掩嘴偷笑起来,可见与罗霖的关系不浅才能这般开玩笑。
“不要不要,我丶我自己说……”
罗霖放下手帕,看着赵墨的眼睛,脸愈发红了,随后便是深吸一口气,可就在话语即将出口的瞬间,却又急急憋了回去。
“呵呵呵呵。”
“原来罗霖姐也有这般害羞模样,呵呵呵。”
周围女子见罗霖的狼狈模样皆哄笑起来,纵使平时姐妹情深,此时却被这般笑话,罗霖哪里捱得住情面,唰地一脸通红,猛地站起身来就快速夺门而去,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赵墨与周围噤声的众女子。
“墨昭公子,你还愣着作甚,快去追呀,没瞧见罗霖姐都难过了吗?”
“哦哦。”
虽不知道罗霖为何难过,可在被人催促之下,也只好追了出去。
可出门之后却是哪里能寻得罗霖的踪迹,赵墨绕着这家酒楼跑了一圈,依然找不到罗霖。
罢了,以后总有再见之时吧,这般想着,也只好悻悻地回赵府去了。
这一路上想了许久却依然摸不着头脑,为何罗霖会突然夺门而去,赵墨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导致的,可自己似乎也没有说过什么失礼的话,抱着怅然若失的心情,赵墨也回到了赵府侧门,而此时已然傍晚。
“赵墨,你回来啦,管家吩咐,让你回来后就去寻他,你快去吧。”
赵墨一回来就听到赵四如此说,忙道了声谢,便去寻赵管家。
“管家,你找我?”
来到议事处,见赵管家正在办事,赵墨只好出声询问。
赵管家放下手中账目,抬头看着急急跑来略带喘息的赵墨。
“赵墨,今日你是如何进的闭月楼,当真是午间时讲的那般吗?”
“是丶是啊……”
赵墨吞了口口水,有些冷汗出来了。
“少爷不在?”
其实少爷若要出门,门卫一定有记录,而且他早上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门口,理论上来说少爷应该是没出过门的,可他就是想问问,然后看着赵墨的反应。
“少爷不在,就小的一人。”
“那少爷可有给你银两?让你可以进得闭月楼去?”
“绝无此事啊管家。”
赵墨不懂管家突然问他这些问题是要做什么,可是管家死盯着他的眼神让他冷汗直流,莫不是少爷又惹了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