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兰茯苓睡在床上整晚翻来覆去,眉头紧皱,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此刻她正梦见自己被一个黑衣人追赶着,一直追到了悬崖边上,兰茯苓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往后退去,突然,那个黑衣人把脸上的面巾扯了下来,她看到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嘴边长了两颗尖利的獠牙。
她吓得大叫一声,然后跌下了悬崖。猛地惊醒,睁开眼时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不敢再待在自己房间,她光着脚跑了出去。
兰茯苓本想去找娘亲,可走到半路老是感觉身后有个影子跟着她,她慌不择路就近推开了一扇门。“谁??”听见响动,屋内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兰茯苓立即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呜……是我,小默,我害怕。”
兰紫苏点着了油灯,屋内瞬间亮堂起来,兰茯苓心里顿觉安心不少,赖在她怀里不肯起来。
“你不要赶我走,我刚才做噩梦了,而且外面还打雷,我害怕。”说完她迅速地起身,然后飞快地钻进了兰紫苏的被窝里把头蒙得紧紧的。
哪有打雷?兰紫苏哭笑不得。
“快过来睡觉!我一个人睡不着。”兰茯苓伸出脑袋对着她喊到。
“我守着你睡吧。”
“不行!”兰茯苓一骨碌爬下床,走近她抓住手就往床上拖,“咦,你手怎么僵硬地跟男子手一样。”兰茯苓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摸摸自己的手:“你看我,双手柔弱无骨,白嫩细滑,这才似女子的手,叫你天天练剑练剑,,,,”
不练剑,我拿什么来护你周全?
兰紫苏看着兰茯苓嘴里嘟囔了半天,方才渐渐入睡,而且手脚并用全部搭在她的身上。
她一向睡眠不好,被这么一闹腾,更是整夜都别想睡了。
第二日,待兰茯苓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咦,我怎么在小默房里?”她满头雾水地想道。爬起来刚穿好衣服,邹阮就忧心忡忡地迎面走来。
“娘亲,你怎么了?出了何事?”兰茯苓揉揉眼睛问道。
“娘亲要出诊为百姓治病,最近这几日你别到处乱跑,外面很乱,不安全。”邹阮摸摸她的头,柔声说道。
“那爹爹和小默呢?”
“你爹和苏儿一同处理公务去了,大概八九天左右才能回来。”“是吗?那我岂不是会很无聊。”兰茯苓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人有点心疼,邹阮想了想,“不如,我派人去叫晟儿来陪你?反正你们已经定好亲事了,正好趁现在多培养一下感情。”
“你是说那个司徒佳晟?”还培养感情培养个毛线,一想到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司徒佳茵,兰茯苓整个头都大了。不过有人陪着也好,再闹腾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在家强多了。兰茯苓勉强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邹阮欣喜万分,看来伶儿也不是那么讨厌晟儿嘛,这门亲事八字总算是有了一撇。
“你,把这个搬到那里!还有你,哎哎哎,不能放歪了啊!!”司徒佳茵嘴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对着家丁丫鬟们指挥着,把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往东厢房里抬进去。一进一出,一来一去,吵的兰茯苓根本不能再装看不见了,她气急败坏地从房里跑出来,看着府里乱七八糟的样子,顿时瞠目结舌“你你你,你在干什么?还真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了吗?!!”
“哟,兰大小姐终于睡醒啦?”司徒佳茵一脸得逞地笑,“这太阳都快下山了,我还以为你晕倒在房里了,正打算差大夫进去给你诊治呢!”
“谁让你们住进来的?!”兰茯苓气的咬牙。
“邹姨吩咐的呀!不然怎么给你俩培养感情啊?”司徒佳茵心直口快,她哥听闻,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如数全喷了出来。
司徒佳晟只好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培养你妹!兰茯苓心里暗自腹诽,随即扭头用吃人的眼神剜了他一眼。“你别看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司徒佳晟坐在一旁无奈地摊摊手。
“什么叫被逼无奈?我看你听说要来兰家欢喜得唔唔,,,”“司徒佳茵,差不多得了啊你,这里不比我们司徒府,你别把人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叫人说我们不知礼数。”司徒佳晟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屋里拖去。
已经很不知礼数了好嘛。兰茯苓猛翻白眼,她招来丫鬟红儿道:“你去修书一封给我爹爹,就说司徒家的两个疯子来我们家里捣乱!”转念一想,还是不行,貌似她爹除了对自己比较严厉之外,对其他小辈可是喜欢得紧,尤其是司徒佳茵,简直对她有求必应。算了算了,等小默回来就赶紧把这两尊大佛送走。“小,小姐?”“算了没事了,你忙去吧。”兰茯苓摆摆手。
吃饭时,两人又大眼瞪小眼,一个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一个这也看不惯,那也看不惯,差点在饭桌上打起来。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兰茯苓打算走去凉亭里消消食,才一刻未见,那个司徒佳茵又把魔爪伸向了后院草丛里。“你别摘那个!!”等兰茯苓追上为时已晚,司徒佳茵已经把那个最嫩的叶尖给掐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是我娘种的七葵草,好不容易才长出这么一株!!你竟然,,”兰茯苓恨不得把她揪过来打一顿,司徒佳晟看不妙连忙拦在两人中间,朝佳茵示意叫她赶紧走。
“你松手,我不打她!!”看兰茯苓面目狰狞的样子,司徒佳晟哪里敢放手。
见腰间多了两只使劲箍住她的手,兰茯苓朝他瞪了一眼,他惊地连忙松手,脸色一红。“我不打,”兰茯苓冷哼一声,“我不打死她我就不姓兰!!”高喊一声从司徒佳晟胳膊灵活地穿过就追了上去。
司徒佳茵尖叫连连,穿过回廊,溜进了另一间屋子。她细细打量这间屋子的摆设,一边东翻翻西摸摸,随手一推,桌上的一个玻璃制成的小玩意眼看就要掉在地上,兰茯苓刚好追到门口,一眨眼飞快地扑了过去,才险险接住。还差点闪了腰。
“你别动小默的东西,她最是厌烦别人进她屋还乱翻的。”兰茯苓拍拍心口捋顺了呼吸,然后有气无力地举手投降,“司徒大小姐,我们出去吧,你要玩什么我陪你好不好?”“好说,好说。”司徒佳茵眼睛滴溜溜乱转,忽然一把抢过兰茯苓手中的玻璃珠:“这个好漂亮,给我了!”“不行!那是小默的,你还给我!我再给你寻别的!”兰茯苓急了,回手又抢,两个人争夺了许久,最后不知谁松手了没接住,玻璃珠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水全流了出来。
兰茯苓这下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任司徒佳茵怎么道歉她都不睬。进屋“啪”地一下关上了门,差点撞到司徒佳茵的鼻子。
这可咋办?司徒佳茵在她紧闭的房门口急得直打转。“你别生气了,我们来玩踢毽子好不好?”司徒佳茵讨好地说道。见房里没动静,她只好继续想点子,“要不,我们一起绣花?”啊呸,这是深闺大小姐干的事她肯定做不来。“我陪你跳舞?逮蚂蚁?射箭?骑马……”“好,你说的。”兰茯苓猛地打开门,面无表情点头。
我说啥了??半晌等司徒佳茵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推着站到了院子的角落里,只见兰茯苓举起了箭,半眯着眼,瞄向了她,,,头上的苹果。
“不就一个玻璃珠嘛,你这是要拿我的命来抵啊?我们换个别的玩好不好?”司徒佳茵哭丧着脸朝一边的司徒佳晟求救,哪知他竟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旁边的小丫鬟翠儿吓得脸色发白:“小姐你别看我,我不敢!”
“哼,真丢我们司徒家的脸。”司徒佳茵瞪她一眼,余光瞥见射过来的箭登时吓得捂眼睛啊啊大叫起来。
只听“啪!”地一声,箭头正中苹果中心,然后掉了下来。司徒佳茵小命都去了半条,半晌过后也不忘拍拍马屁,朝她竖了竖大拇指,甚至连司徒佳晟也用赞赏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半天。
“原谅你了。”兰茯苓满意地收起了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