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胡蝶受的惊吓不小,此时被崔麻子搂在怀里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恰好给了非鱼空隙再次翻身上了棺材,直奔梅娘胸口那块硬物去了。
他拿起那块血字手绢裹在手上,给自己做了个男女有别的挡箭牌后,就在梅娘那件小衣上摸索起来,终于在锁骨中间下三寸,将那硬物重新摸到了。
非鱼摸到后便就收手仔细观察,这个位置原本是一副手掌大小的月白色丝线绣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如果不是不小心碰到上面,根本不可能发现刺绣里面藏着东西。
他拿出怀里的牛皮水袋,侧面有隔夹层,从里面拿出一根手指粗细、一手长短的竹筒,打开盖子,撵出一根竹筒一样长短、却只有头发丝粗细的银针,用针头慢慢地把那副鸳鸯戏水给拆解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刺绣拆到一半,一枚铁铸火形纹牌露了出来。等非鱼看清楚上面火形纹和他身上那枚黑石玉牌同出一宗时,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等整副刺绣都拆解完了,非鱼看得很清楚,这枚铁牌的体积只有他身上那枚黑石玉的一半,就只有两枚铜钱大小而已。上头的火形纹虽然一脉相承,但只有三支火焰,而他身上的却有九支。
“就这还分什么三六九等么?”非鱼不屑地嘲笑道。
他很肯定这枚铁牌和黑石玉牌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但不能确定到底是怎样一种联系。
他从小在马桥村也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哪宗哪教是侍奉火神的,更没听说过哪个门哪派用火纹来做旗标。
“你到底是谁?火烧马桥村的到底是不是你?”找到这枚火形纹铁牌,也就解开了梅娘身上的秘密,但非鱼心中的疑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复杂了,他还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梅娘到底是不是火烧马桥村的凶手,也就没办法知晓这些人屠村的真正目的。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真死假死,反正落在我手上了,就是死你也得告诉我真相再死。”
非鱼想梅娘把铁牌藏的这样好,就算不是铁牌的主人也肯定和铁牌有莫大的关系,也就和黑石玉牌的正主脱不了干系!梅娘脱不了干系,自然陈二的嫌疑就更加显著了!
“铁牌也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和证据,绝对不能让落在别人手里。”崔麻子还在有一腿、没一腿地占那位胡蝶姑娘的便宜,趁两人不注意,非鱼顺手就把铁牌捡起来塞进胸前,和黑石玉牌放在一处了,神不知鬼不觉。
“最好你就这么一直装下去做个死人,反正东西我拿走了!”不管怎么说,他又多了一条线索,这可比在陈二身上挥拳头更让他解恨!
可就在他打算下来的时候,没了铁牌的梅娘,“尸身”突然着火了。幽蓝色的火苗弹指间就将整副棺材吞噬了,非鱼幸亏手脚够快,才没有让那火苗把头发给烧了。
“夫人显灵了,鬼,鬼啊!”一旁小丫头胡蝶被这火直接吓晕过去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让崔麻子也跟着喊叫起来,抱着头、瘸着脚就要往外跑。
还是非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对他说:“崔二爷别跑了,没事、没事,世上哪来的鬼啊,别大惊小怪的自己吓着您自己!”
“鬼,就是鬼!让我走,让我走,是我坏了良心要抓他男人,是我对不住她,她是回来找我索命来了,让我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就算是她回来了,也应该找我算账才对啊,陈二是我打的,你怕什么呢?”
两人正闹腾着,再转眼一瞧,火都已经灭了。
而开始让非鱼也感到一丝害怕的是,火灭后,梅娘的尸身化为灰烬,而她那身行头以及棺材里的其他陪葬物品却都还在,不仅都在,就连一丝丝火烧过得痕迹都没有!
“这真是怪了!”非鱼觉得不可思议,要说其他金银首饰不怕火烧也说得过去,但是她这身衣裳,尤其是那件藏铁牌的小衣也浴火不化,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可要说那火是假的,先前映在脸上的火光却分外灼热!
他先前还不相信梅娘已经死了,此时此刻却不得不信了。毕竟就这么短暂的时间,梅娘想要金蝉脱壳实在是太难了,再说灵堂里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她藏身!
“还是要问陈二才行!”
虽然疑点还有很多,但梅娘身上能查到的线索都已经到手了,非鱼再留在陈府也没什么用处了,就仍由惊吓过度的崔麻子把自己拉出了出去。
崔麻子连滚带爬、没了命地往马帮跑,非鱼跟在他身后也就只能一快再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回来了。
“崔二爷,这世上没鬼,您可别自己吓坏了自己才好!”
两人进得马帮,崔麻子情绪也恢复了不少,非鱼就笑着打趣他。
“少侠莫要再讲,得罪了哪路神灵,咱们担待不了。您可不知道,刚才我去后院找人,陈二府上就剩胡蝶一个小丫头了,其余散的散、跑的跑,也说是梅娘回来了。”崔麻子凑到非鱼跟前,忐忑不安地说道。
“怎么说?”非鱼问。
“胡蝶说她们一早给梅娘穿的是一件崭新的、天水碧的衣裳,怕穿艳丽了到阎王爷跟前说成是不贤良,怎知道刚停好灵,几个人下去用了早膳回来衣服就自己换了,问也问不出到底是谁擅作主张,又加上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陈二回府,府里上下每一个不跑的,就剩胡蝶一个。”崔麻子说。
“他们不知道陈二被你抓了么?”非鱼又问。
“实不相瞒,昨天我们进去之前,先点了百马醉,他们府上的人一个个都睡死了,所以都不知道。”提到马帮迷药百马醉,崔麻子精神一振,倒比刚才镇定了些。
“可是昨夜你们带陈二回来,陈二明显是被人用力打晕的啊!”非鱼相信自己的眼力,陈二脑后的伤就是凭证。
“说来这也很奇怪,我们兄弟几个原本......罪过、罪过,特意在陈二房内多点了些,谁曾想进去后梅娘不见踪影也就罢了,陈二竟然坐在床上,眼睛瞪的跟牛一样的,十二分清醒。”
“果然,陈二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