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米娜尔有点不高兴的道:“不想你竟去了这么多时间,还说等你回来说说话的呢。”
苏阳道:“主要是栖云道长今日赠我一把短刀,和一筒袖箭,还传了我一套刀法,精妙无比,我多加练习了一会。”
米娜尔奇道:“栖云道长前日刚答应了你帮我疗毒,现在竟然又是赠武器与你,又是传你刀法,看来栖云道长很是看重你啊。”
扎依那甫也跑过来道:“你这可是如虎添翼啊!”
苏阳笑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以备不时之需吧!”
米娜尔道:“你这人有几分侠气,难免下次又为了什么事情插手。”
扎依那甫道:“他倒是想下次插手好认识什么大美女,然后就把我们的米娜尔忘了。”
米娜尔幽幽的笑了一下道:“那也是他说的机缘吧。”
后来干脆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
苏阳突然想起刚才栖云道长所说,问道:“你是从北边过来的,你说说突厥怎么回事吗?”
苏阳虽然学过历史,但是对这段历史其实并不怎么清楚,渭水之盟倒是学过,汉武帝打匈奴,什么卫青霍去病的事情要熟悉些。
米娜尔回过神来道:“你这人还说你是个书生,怎么连这个你都不知?”
阿福道:“学的知识都还给先生了呗?”
苏阳笑了笑心道早知道要穿越到这来,带点历史书什么的多好啊,算个卦都能混个万户侯来当当。
米娜尔正色道:“传说突厥人是狼的后代,他们最初是漠北草原上的一些游牧的部落,逐水草而居,慢慢他们就建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汗国,他们还在鄂尔浑河上游一带建立了可汗的牙帐。
因为突厥很强大,于是他们经常到处肆虐抢夺,经常袭击中土到高昌国一带,并向过往客商征收重税,后来到了中土前朝的时候,好像是文皇帝使用了离间计,突厥就分成了东西两个突厥汗国。再后来隋末大乱,突厥又强大了起来,就是大唐武德皇帝起兵时,也是向突厥称臣的,后来贞观初年的时候,突厥还打到了长安外面,这才有了大唐当今圣人在渭水边订下了渭水之盟。”
扎依那甫道:“栖云道长好端端的和你谈论突厥干吗?”
苏阳只好掩饰道:“栖云道长刚才说到了一个旧时好友,就提到了突厥了。”
今日米娜尔感觉已经恢复得很好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三人在屋内开开心心、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下午。
夜晚的时候,栖云道长已经回来了,兴奋的说师兄已经答应即日便带人前往滇区,而自己决定近日便到江湖上去打探栖月的下落。
苏阳道:“那我这两天也准备去长安吧。”
栖云道长道:“此事过于重大,你那两个朋友毕竟是粟特人,你还是要提防一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透露什么消息。”
苏阳道:“这是自然。”
然后栖云道长又与苏阳拆招,练到子夜方休。
经过几日的调养将息,米娜尔所中的毒终于彻底清除了,大家都十分欢喜。这几日在栖云道长的指导下,苏阳的刀法也精进了不少,这种精妙的刀法确实是比较适合苏阳这种没什么内功基础的人练习,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快,一个巧,打法上近乎无赖,实用主义至上。
这日栖云道长看完米娜尔的伤势道:“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我近日便要下山了。”
米娜尔用粟特人的特有礼节向栖云道长行了个大礼道:“多些道长出手相救!”
栖云道长摆了摆手道:“都是机缘,要谢你便谢你这位朋友吧。”
米娜尔朝苏阳不好意思的一笑。苏阳忙道:“用栖云道长的话借花献佛,都是机缘,都是机缘。”
大家哈哈大笑。
栖云道长急于下山,道:“那大家来日方长,等这娃娃在长安办完此事,再考取了功名,明年中秋我请大家来我观中赏月饮酒。”
别了栖云道长,回到住处,米娜尔神色有异,苏阳问道:“你还有点不舒服吗?”
米娜尔摇了摇头不说话。
苏阳追问道:“如果还有点不舒服,趁现在道长还在,我们去问问他如何?”
米娜尔道:“我已经完全好了,本来前日便想邀请你一起回凉州,不料你和道长竟有事,那只有我和扎依那甫回凉州了。”
苏阳奇道:“为什么要先回凉州啊,你不跟我去长安吗?”
米娜尔红着脸有点慌乱的道:“三年前我和阿兄几人在光明之神面前发誓,请她保佑我们报得杀父之仇,现在仇已经报了,恩也报了,我必须回光明之神面前接受圣火礼,我就可以蓄发,异服,以后。。。以后就是正常女子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阳恍然大悟,那日在洞中便听到米娜尔和扎依那甫说过这件事的前半段,原来后来的事情是这样。
米娜尔道:“现在我伯父是我们粟特人的萨保,我到时会回到凉州城中的萨保府中,你如果想来凉州,就去那里找我吧。”说罢竟然已经羞红了脸。
苏阳看着有点情窦初开的少女,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心情,难道真还得在唐朝娶亲生子不成?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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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晚秋,秋景迷人而忧郁,经过一夜细雨洗礼的古道上,一切都很湿润,清新。作别米娜尔和扎依那甫已经十日,苏阳和阿福两人便一路马不停蹄的往长安赶,今日已经进入了剑南道,蜀地是一片很奇怪的地方,中间的益州地区,也就是成都平原,沃野千里,但是一到进出蜀地,四周要么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要么是湍急凶险的江河,特别是由此地进长安的几条道路,山高路险,多毒虫猛兽,这一日行于山道间良久,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处市集,人困马乏,便决定在此住下,待明日再行。
整个市集只有一家客栈,也没有个名字,一个小二迎上来苏阳把缰绳交给他,小二自去拴马喂食。
苏阳点了一壶酒,和阿福两人坐在临街的窗前,今日天色尚早,连日的奔波两人也有些疲倦,难得今日休息一下,不一时,一盘热腾腾的蒸肉就上来了,看得二人口水直流,用刀切下一块用面饼包住,吃得满嘴冒油,一屋子的人数苏阳吃得最香。
突然窗外一个声音道:“真是暴殄天物。吃东西吃得如此丑相。”
苏阳抬头一看,抹了抹嘴边的油,只见窗边站着一个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蛮人服装的少年,蜀地西侧蛮人众多,倒也不算奇怪,苏阳笑道:“你是不是饿了,要饿了就进来吃两口再喝点酒?”
阿福正欲劝阻,蛮人少年早已急急忙忙的跑入店来,店小二还没回过神来,已经在苏阳面前坐下,也不客气张口便吃起来。
店小二慌忙过来驱赶,苏阳忙制止店小二。
蛮人少年看来是饿了很久了,一会一大盘蒸肉都吃得干干净净。阿福笑道:“方才你笑我家公子吃相,我看你这吃相才是饿死鬼投胎才是。”
蛮人少年喝了口酒,不好意思的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几日未正经进食了。”
苏阳叫来小二又上了一盘蒸肉和面饼,蛮人少年也是风卷残云一般竟都吃完了。看得二人也是瞠目结舌。
正在此时,几个人突然冲进了店里,一个矮一点的嘴有点歪的青年冲着蛮人少年喊道:‘这次我看你这个小蛮子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