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浓衣差点就死了。
陈国二十年,雍王领兵血洗皇宫,美其名曰“清君侧”,皇帝驾崩对外称“奸臣所害”,随后不久,雍王登基号大雍,称永安帝。
沈浓衣被救了,先帝的孩子死的死,囚的囚,就剩她一个还算自由,只是没有江眺就完美了。救沈浓衣的是个丰神俊逸,风度翩翩的少年。少年好看得不像话,且不说那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鼻,就说那一双眼,深邃又温柔,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这双眸里。被救的时候少年说他是她的未来夫君,还说让沈浓衣记住他的名字“江眺”。呵呵,救命之恩不可以身相许,自己都还没承认呢,哪冒出来一个夫君。
沈浓衣被江眺安置在一个苑内,一连两日少年都会按时来看沈浓衣,给她煎药。沈浓衣瞧着江眺忙碌的身影,不禁在想,看他身上衣衫明明是大富大贵之人,难不成连个婢子都买不起么?偏要自己动手。这人实在古怪,不会是……这么想来沈浓衣脸色一会青一会白,风云变幻,看向江眺的眼神都警惕了不少。
江眺端着药向沈浓衣走来,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却被他弄得生生多了些优雅。江眺看着沈浓衣变幻颜色的小脸和饱含着警惕的杏眼,不禁失笑“怎么,这么怕我?”“谁怕了,只不过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哦?我安的什么心?你想知道么?”还不等沈浓衣回答,江眺已经附身而下,灼热的呼吸倾吐在沈浓衣颈边,似乎要把她的心烫出一个洞来。“怎么,刚才不怕,现在害怕了?”略低哑的声音在沈浓衣耳边响起,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戏谑。沈浓衣的脸蹭的一下红了。江眺愣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娇嫩可爱,一双杏眼好似含着汪汪秋水,柳眉很是温柔,小嘴莹润粉嫩,好像在邀人品尝,。江眺不禁感叹,还好是自己媳妇儿,还是自己有眼光。既然是自己媳妇儿亲一口应该没事吧,这么想着,江眺已经迅速在沈浓衣脸上亲了一口。沈浓衣却只有短暂的羞愤,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悲凉,自己就如同这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枉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可下一秒,沈浓衣却又不甘的抬起手猛的推了江眺一下,江眺被这一下弄得猝不及防,差点摔了,还忍不住笑“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沈浓衣不说话,只管掉眼泪,还愤愤地看着江眺。江眺这才后悔,早知道这丫头这么禁不得打趣,他说什么也不会有半分越矩的。沈浓衣这么一哭,虽说别有风情,可江眺是看不得的,要哭也不是现在哭啊。江眺连忙上前想要道歉,可沈浓衣却突然自己擦了擦眼泪,说“虽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朝安公主了,可我也绝不会让你随意轻贱我。你的救命之恩来日我自会相报,现在只想你放我走,可以吗?”沈浓衣通红的眼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江眺,江眺心里猛的疼了一下,仿佛要窒息了一样。也好,就让她走吧。反正跟在自己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也,也不愿。总是自己一腔心意自作多情。这么想着,江眺苦苦地笑了一下,眼里强撑着笑意说“我又没绑着你,你爱走不走。”说罢,江眺转身而去,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急匆匆走了。
沈浓衣也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淡淡的失落。他就这样走了么?哎,算了不想了。迷迷糊糊地睡了,却没有往日睡的安稳。梦里沈浓衣回到了皇宫,大火吞噬着宫殿,厮杀打斗声不绝于耳,到处是残臂,血流成河。沈浓衣到处找着父王母后,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一转眼却发现脚下的两颗头颅正是自己的父王母后。“不要!”沈浓衣惊醒了,额上全是汗。一道身影进来,急忙上前“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沈浓衣看着神色慌张的江眺,轻轻嗯了声。江眺也不管刚才的事了,搂过沈浓衣,轻轻抱着她“不要怕,我在呢。”沈浓衣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怀抱很安心,意外的不想挣开。“江眺,你会武功吧,能教我吗?”小小弱弱的一声却异常坚定。江眺看了看怀里的人,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刚刚赶过来的速度不像一般人会有的,起码,起码也是个武功高手吧”江眺看着沈浓衣美好的侧颜,宠溺地笑了笑“这都被你发现了,小机灵鬼。那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我武功这么好,不怕我突然心血来潮把你杀了?”“你不会的。”沈浓衣迷糊的回了一句。这回答出乎意料,江眺愣了片刻,将怀中女孩搂紧了些,低低的说“嗯,我不会。我怎么会杀你呢,找了你十年,怎舍得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