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最终没能等到方有贯,方禾也没能等到那个最爱她的父亲。
方有贯只给他们留了一句话,照好梨园院。程岩想啊,这老头儿不守承诺!
那天,梨园院儿关了门,挂上了白花。这个夏天,对方禾来说好像没了趣味。
她清楚记得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时的摇头,那一刻,她就知道父亲是真的离开了。
程岩还好接住了她,方禾握住程岩的手:“你们是不是都知道!都知道我爸快不行了?!”她哭了,哭的很绝望。她的眼睛里好像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拒之以外了。
程岩该怎么和她说,方有贯每次难受的时候就回自己房间吃着一大把一大把的药?又该怎么和她说,其实方有贯早就支撑不住了,他怕自己女儿担心而坚持着?
方有贯那天晕倒了,在自己房间。程岩一怕方禾担心没敢说,二怕方有贯不愿意对方禾说。
“没告诉禾儿吧?”方有贯醒来的第一句话就问。
“没呢,你这病啊必须去治!”程岩数落着方有贯。
“唉,还是会知道啊。你可不知道我一直都瞒着禾儿,每次一疼,我就回房间吃药。一大把的吃啊,还是不管用。”方有贯说完就笑起来。
程岩的表情很严肃:“明明知道自己的病得治,为什么不去医院?”
方有贯摆摆手:“我治病去了,就没人照看梨园院了。”
“禾儿可以帮你啊,在说,你徒儿也行!那个景逸就很不错!”
方有贯还是摇头:“好在你回来了。”
程岩心里突然难受,心想这老头儿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宋初尘陪着方禾守在灵堂,院儿里没了一点儿活跃气氛。
她跪在厅堂前,披着麻。眼泪早就哭不出来了,她跪在那里像是石像,一动也不动。宋初尘唤她吃饭,她不理。程岩唤她休息下,她也不理。三天后的下葬,方禾才起身,然后突然倒下。
宋初尘不敢想象方禾是怎么度过来的,三天不吃不喝,脸变的太苍白。程岩交代宋初尘照顾她,然后自己亲自安排方有贯的灵棺。
“爸!”方禾被惊醒过来,宋初尘刚闭上的眼睁开:“方禾。”
方禾见着人是他,突然没了防备,她抱住宋初尘哭了起来。他的心里也是难受。
宋初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哭了可丑了。”虽然这是句让人想笑的话,可到了方禾这里变成了温暖。
“初尘,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方禾断断续续说着,泪水浸湿了宋初尘的衣裳。
宋初尘想到父亲出车祸的那天,自己也是走不出来。直到现在,他想起来还是会难过。还是忍不住偷偷大哭。
“方禾,我会陪着你,永远。”宋初尘说的很肯定,他会陪着她的。
梨园院儿几个星期后重新开始了。原来的人儿啊,都散了。景愿先离开的,因为家里的事。后来二班的人都散了,三班也走的差不多了。一班的景逸和景柒说想重新干份事业,所以也走了。
程岩看着这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还有人想走的吗?我啊,也留不住了。方班主走了,你们也不想学,这怪不得你们。”程岩说完吐出一口气。
“程师父,您现在是班主,咱们一样好好学!”人群中有人发话,宋初尘也开口:“没错,只要想学,热爱,就不会放弃的。”
方禾是没想到景柒和景逸会离开,她自嘲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