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族作为全民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其宗教信仰的源泉和动力来自《古兰经》。《古兰经》要求认主独一,把真主安拉作为独一无二的、永恒的、万能的主宰,要求人们随时随地向他祈祷,修行善功,今世宽厚仁慈,来世以进乐园为目标。《古兰经》认为,安拉通晓自然、社会和人类的每一件事情,他每时每刻都在要人们遵从他的命令,接受关于社会正义与公平、为人诚实与正直、节制各种尘世的欲望的种种训诫,履行礼拜、斋戒等义务。回族把“五功”作为伊斯兰教的基本信仰和基本宗教义务,从各个方面反映了伊斯兰教的风俗习惯,是每个回族穆斯林不可以离开的东西。回族穆斯林要反复念诵“万物非主,惟有真主;穆罕默德,真主使者”的清真寺,并立行拜功、出纳天课、朝觐、封莱买丹月之斋。在中国的特定历史条件下,回族的伊斯兰学者提出不仅要尽天道,而且要尽人道,既要人们完成念、礼、斋、课、朝这“五功”,也要维护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这“五典”,从而使伊斯兰教的正常宗教活动能够全面坚持,又使统治阶级对伊斯兰教的存在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持。在当代社会主义条件下,“五典”说虽与“三纲五常”一起为人们所摒弃,但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关系仍是客观存在,需要我们给以新的界说。
第一节回族的宗教信仰观
一、信仰安拉是回族穆斯林最主要的信条
穆斯林之所以成为穆斯林,就在于他相信:除安拉外,别无主宰,穆罕默德是真主的使者。在《古兰经》看来,真主的意志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他具有非凡的超自然的创造力,他的崇高形象是任何人都想像不出来、勾画不出来的,人们无法描绘他的年龄、外貌和其他特征,不能制作他的塑像或画像,如果给他配以塑像或画像,就是《古兰经》所再三斥责的“以物配主”的行为,是伊斯兰教所不能允许的。
真主的独一无二性、权能至上性、权威无比性贯穿于《古兰经》的自始至终,安拉的创造一切的能力是无穷无尽的,他是万物的本源,万物由他所派生。《古兰经》认为,真主是无所不能的造物主,他创造天地,制服日月,在大地上安置许多山岳,制服海洋,创造人,又创造牲畜,以其毛和皮给人御寒,以其乳和肉为人充饥;创造马、骡、驴,供人骑乘,驮运货物;从云中降下雨水,供人饮用,供船舶通航;为人们生产庄稼、油橄榄、椰枣、葡萄和各种果实。(16:3—5)“真主以你们的家为你们的安居之所,以牲畜的皮革,为你们的房屋,你们在起程之日和住定之日,都感觉其轻便。他以绵羊、骆驼毛和山羊毛供你们织造家具和暂时的享受。真主以他所创造的东西做你们的遮阴,以群山做你们的隐匿处,以衣服供你们防暑[和御寒],以盔甲供你们防御创伤。他如此完成他对你们的恩惠,以便你们顺服。”(16:8—81)在《古兰经》看来,真主是创造者、供给者和保护者,真主创造万物,万物皆归于他,他赐予人世间一切幸福,人类从生产资料到生活资料,都是他创造出来的,都在他的供给和保护下生活。在《古兰经》看来,真主“至仁至慈”、“至睿至善”、“至尊至大”,他慷慨宽宏、“全聪全明”、“全知全能”,为人类创造了一切,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和他相比拟,只有真主才能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
在《古兰经》的很大一部分内容中,用各种最美好的语言对安拉进行了赞颂,从开篇到最后,这种赞颂从来没有停止过。《古兰经》说:“真主是天地的光明,他的光明像一座灯台,那座灯台上有一盏明灯,那盏明灯在一个玻璃罩里,那个玻璃罩仿佛一颗灿烂的明星,用吉祥的橄榄油燃着那盏明灯;它不是东方的,也不是西方的,它的油,即使没有点火也几乎发光——光上加光——真主引导他所意欲者走向他的光明。真主为众人设了许多比喻,真主是全知万事的。”(24:35)在《古兰经》看来,全知全能的安拉的形象是尽善尽美的,他的启示永远不会失灵,他的灵光像灯塔一样照耀人们前进,他的指路明灯永远不会熄灭。
《古兰经》每章开头都写“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经文除了各章首句和为数极少的几节外,其余全部是以第一人称写的,表明是真主安拉本人在说活,以使穆斯林相信它是绝对正确的真主之言。“安拉阿克巴尔!”(即“安拉至大!”)贯穿于《古兰经》的自始至终。《古兰经》用大量的篇幅描述了真主的宽容和仁慈,描述了真主对人间美德的赞颂和对罪恶的憎恨,描述了乐园的无比欢乐和地狱的无限痛苦。《古兰经》用华丽的词藻、渲染的笔调描述了末日审判的气氛,表明人人在生命终结之后都要在至睿、至仁、至爱、至大的真主面前受审,人们的任何秘密都无法隐藏,人们将从万能的、至高无上的真主那里寻求最后的归宿。
在《古兰经》看来,真主创造天地,处理万事,他创造万物,又不断加以再造,以报酬信道行善者。因此,对真主必须热情赞颂、坚定信仰、无比敬畏、无限崇拜。正如《古兰经》所说的:“一切赞成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10:10)“赞颂真主,超绝万物”(6:100),“一切权势归真主”(10:65)。独一无二的真主,处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在《古兰经》中他是永恒的崇拜对象,一段著名的经文这样赞颂道:
《古兰经》里又一段经文这样写道:“假若用大地上所有的树来制成笔,用海水作墨汁,再加上七海的墨汁,终不能写尽真主的言语。真主确是万能的,确是至睿的。”(31:27)从上面可以看出,真主的绝对惟一性和同一性,是伊斯兰教最基本的信条。正如《古兰经》所说:“这是真主,你们的主,除他外,绝无应受崇拜的。”在伊斯兰教那里,安拉被奉为至善至美的崇拜对象,他是伟大而崇高的,无私而怜悯的,永生而不灭的,他应当永远受到世人的公认和尊敬,他的意志是不可违抗的。对安拉的虔诚信仰是伊斯兰教全部信仰的核心,是对人们心灵的一种检验,每个穆斯林只有竭尽全力,作出百折不挠的努力,经受种种困难和考验,才能争取最美好的归宿。
二、回族穆斯林的其他伊斯兰信仰的基本原则
回族穆斯林对伊斯兰教的信仰是坚定不移的。伊斯兰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服从安拉的意志”。伊斯兰一词在《古兰经》中多次出现,如说:“真主所喜悦的宗教,确是伊斯兰教。”(3:9)“今天,我已为你们成全你们的宗教,我已完成我所赐你们的宗教,我已选择伊斯兰教做你们的宗教。”(5:3)“舍伊斯兰教而寻求别的宗教的人,他所寻求的宗教,绝不被接受,他在后世,是亏折的。”(3:85)“真主欲使谁遵循正道,就使谁的心胸为伊斯兰而敞开。”(6:125)由这些话可以看出,伊斯兰教是一切穆斯林惟一信仰的宗教,真主安拉是惟一信仰的对象。信真主、信经典、信天使、信先知、信末日和复活、信前定,这是伊斯兰教的基本原则,也是伊斯兰教的基本教义和立论。信真主已在前面作了论述,现再将其他信仰分述如下。
信先知
《古兰经》以真主的名义说:“我不派遣一个使者则已,但派遣的时候,总是以他的宗族的语言[降示经典],以便他为他们阐明正道。”(14:4)这里明确说明,使者的使命是传授真主的经典,阐明正道。
《古兰经》提到受安拉感召的使者达28个之多,如阿丹(亚当)、努哈、呼德、撒立哈、穆撒(即圣经故事中的摩西)、易卜拉欣(即圣经故事中的亚伯拉罕)、伊姆兰、优素福、安优卜、优努斯、哈伦、达五德、素莱曼、易司马仪、易司哈格、叶尔孤白、易勒雅斯、鲁特、艾勒·叶赛、舒尔卜等等,其中不少人物在《圣经》中都出现过,如宰凯里雅、其子施洗叶哈亚、尔撒(即耶稣)就是新约里的人物。作为“麦尔彦之子的尔撒”,是受真主派遣的尊贵的众先知之一,《古兰经》经文中对他表示深深的敬意,但不承认他是圣子,也不承认圣父、圣子、圣灵的“三位一体”说,而认为万事万物的主宰只有一个,那就是真主。《古兰经》说:“信奉天经的人啊!你们对于自己的宗教不要过分,对于真主不要说无理的话。麦西哈·尔撒——麦尔彦之子,只是真主的使者,只是他授予麦尔彦的句话,只是从他发出的精神;故你们不要说三位。你们当停止谬说,这对于你们是有益的。真主是独一的主宰,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他绝无子嗣,天地万物只是他的。真主足为见证。”(4:171)《古兰经》认为尔撒创造过奇迹,在人类复活日到来之前,他将在某一天回到人间,对耶路撒冷进行为期40年的统治,去世后将被安葬在麦地那清真寺内穆罕默德先知的身旁,据说那里一直有一座空墓为他而准备着。
作为安拉派遣的最后一位使者穆罕默德是“封印的圣人”,是众先知中最伟大的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先知,他把自己的使命看做是恢复安拉向阿丹和易卜拉欣等众先知启示过的宗教的纯洁性。他从安拉派的天使那里接受了经典《古兰经》,在信仰上将阿拉伯民族联合起来,从而使他成为阿拉伯人的领袖,又是法官和法律制定者,还是一个出色的军事统帅,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给整个人类命运以决定性的影响。
《古兰经》说:“信道的人们啊!当使者号召你们去遵循那使你们获得生命的[教训]的时候,你们应当响应真主和使者。”(8:24)这里提出了先知所担负的历史使命。
先知有创造奇迹的才能,如《古兰经》的启示就被认为是穆罕默德的奇迹。
先知是信士们的启迪者,他所传达的指示是安拉意志的体现,因此,对先知的服从与对真主的服从是一致的。《古兰经》说:“凡你所享的福利,都是真主降赐的;凡你所遭的祸患,都是你自讨的。我派遣你以使者的资格去教化众人,真主足为见证。”(4:79)这里告诉人们,祸福由真主降临,对真主的信仰和服从是每个穆斯林必须履行的,而先知的使命就是让人们建立对真主的虔诚信仰,按先知的话去做,接受先知对各种纠纷的仲裁,因此,宗教权威和世俗权威在伊斯兰教里是必不可少的。
信天使
真主降临祸福,先知启迪信徒,那么,天使又担当什么样的使命呢?《古兰经》说:“他是全知幽明的,是伟大的,是崇高的。你们中窃窃私语的,高谈阔论的,隐藏在黑夜的,出现在白昼的,[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的。每个人的前面和后面,都有许多接踵而来的天神,他们奉真主的命令来监护他。”(13:9—11)
《古兰经》里经常提到作为真主使者的天使,他们为安拉所创造,随时听从真主的吩咐,受安拉派遣管理天国,并经常从天上降至人间,传达真主的旨意,把每个人的一言一行记录在账簿上。天使有不同分工,有传授神旨的天使,有观察宇宙的天使,有准备吹末日审判号的天使,有司管死亡事宜的天使,有记世人善行和恶迹的护卫天使,有司管坟墓的天使,有分别保卫天堂和地狱的天使,有支撑安拉宝座的天使。哲卜利勒在天使中地位最高,传说安拉的启示是由他传达给穆罕默德的。罗伊斯顿·派克所著的《穆罕默德》的小册子中写道:“一天晚上——这是在阿拉伯人神圣的赖买丹月里,每逢这个时候,穆罕默德总是在沙漠中度过——穆罕默德独自一人待在希拉山洞。突然,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看见地平线上站着一位巨人——他还从未见过这么高大庄严的巨人。只见那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近,越来越近,直到两人只相隔一箭之地……这时他看清这是一位天使。”①天使要他读的是《古兰经》上的这段启示:“你应当奉你的创造主的名义而宣读,他曾用血块创造人。你应当宣读,你的主是最尊严的,他曾教人用笔写字,他曾教人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96:1—5)于是,这些话铭刻在他心中,从此他成为安拉的先知。
关于天使对人们的监护作用,《古兰经》是这样描绘的:
“当坐在右边和左边的两个记录的天神记录各人的言行的时候,他每说一句话,他面前都有天神当场监察。临死的昏迷,将昭示真理。这是你一向所逃避的。号角将吹响,那是警告实现之日。每个人都要到来,驱逐的天神和见证的天神,将与他同行。”(50:17—21)
当一个人死去埋人坟墓的时候,当晚就会有两人外表狰狞的司管坟墓的天使来看他,这两个天使名叫蒙卡尔、纳基尔,他们负责查死者的信仰,向死者发问:“谁是你的真主?谁是你的先知?你的信仰是什么?你的圣书是什么?你的格卜赖(即礼拜时的朝向)是哪里?”对此,每一个曾经作过训练的穆斯林,都应作出这样的回答:“至尊至大的安拉是我惟一的真主;穆罕默德是我的先知;伊斯兰教是我的信仰;《古兰经》是我的圣书;麦加圣殿是我的格卜赖。”死者的如实回答将会平安无事,反之则会遭到铁锤的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