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此人身形虽然消瘦,他却异常贪恋美食,也极爱专研美食,又因常年与军旅出身的侍卫们一起混迹,所以尤其喜爱这便捷而又粗犷的炙烤一事。只见大野兔和野锦鸡在瘦猴的手里渐渐熟透,芳香诱人,众人便纷纷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和短刀,大快朵颐起来。饥饿难耐的蛮牛却对大野兔和野锦鸡视而不见,直接伸手去扯烤野乳猪的后腿,瘦猴见状便急忙大喊阻拦到:等一下,等一下,你这呆子,这会儿倒是挺聪明,知道挑最美味的动手,这烤野乳猪还没有熟,现在吃就糟蹋了。先吃兔子和野鸡,实在不行,先啃点儿干粮,你放心,这条后腿,留给你,没人跟你抢。
蛮牛:嘿嘿,那,那我先喝几口酒……
其他几个人都被蛮牛的那副憨厚傻笑的样子给逗的大笑不止,石震刚喝下去的酒都快被呛了出来……
金鳞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拎着酒袋说:这烤乳猪啊,在古时候叫“炮豚”。根据古书上记载,烤乳猪的最高境界是“色同琥珀,又类真金,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特异凡常也”。
石震边喝酒边说到:我们这几个人都是行伍之人,军营里的大老粗儿,你说的这么文邹邹的,我还真听不懂。
金鳞笑着说:说的通俗一点儿就是,这个烤乳猪啊,烤好了之后,它的颜色就如同琥珀那般晶莹剔透,又像黄金那般通体金黄,酥软异常,一吃到嘴里就如同化了一般,肥肉部分,就像洁白的飞雪,瘦肉部分,饱含着膏汁肉浆,就像不是凡世间所能拥有的东西一样。
众人听完便都眼冒金光地盯着还没有熟透的烤野乳猪……
石震放下酒袋: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嘛。
金鳞笑着又提起酒袋抿了一口说到: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户家境还挺好的农户,在自家的猪圈里养了一头母猪,后来,母猪下了一窝小猪崽。经过这户人家小心仔细地喂养了两个月,小猪崽开始慢慢地长大。由于害怕小猪崽在夜里冻死了,这户人家就在猪圈里铺满了厚厚的稻草。有一天,这户人家喂好了猪之后,就去田里干活了。可没成想,他们家的小儿子玩火,把自己家的猪圈给烧着了。等大人们发现冲天的火光赶回来的时候,猪圈已经烧完了。一阵风起,这时,从废墟里面传来了一阵扑鼻的香味,众人循着香味翻找,这才发现,这阵阵的肉香味,原来是从烧焦了的小猪身上散发出来的。赶来救火的村民们当中,有胆子大的,便品尝了一下,发现异常美味,从此,美味的烤乳猪,就这样诞生了。
等金鳞介绍完烤乳猪的来历后,瘦猴终于把野乳猪烤好了,瘦猴刚一发话,众人便一窝哄的一拥而上,个个吃的狼吞虎咽,快活至极。众人吃饱喝足,又稍微歇息了一下之后,石震起身对着他的亲卫吩咐到:给马留点儿马料,多喂些水,把马暂且关在这个院子里。金鳞,接下来可要上山了,今晚很可能要在山里过夜,没问题吧?
金鳞起身到:没问题,石大哥。
石震:这次,非得射一只猛虎回关不可。
金鳞:好,有气魄。走,我们上山……
说罢,众人便在石震的带领下,向云山山岭深处走去。
云山,是由许多绵延的山峰而组成的大山脉,坐落于江南与云州之间,将江南与云州自然隔开。更神奇的是,在江南的这一面山脉,常年青翠欲滴,雨水充足,温度适宜,山脉间更有许多溪流深潭。而云州那一面的山脉,却异常寒冷,山腰以上,常年积雪,山腰以下,倒也树木常青。在这云山山脉,只有两处低矮平坦的豁口可供通行,帝国也据此而修建了两座关口,其中的一座便是“山云关”。这两座雄关面向云州方向都是异常险要,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面向江南方向则异常平坦,无险可守。据说,当年威帝修建这两座雄关的时候,为了防止有人割据关外三州而称王,便下旨把关口面向江南这一方的山势削平、拓宽,把面向云州那一方的山势加高并扩建加固关口。如此一来,江南方向出兵通过关口去关外就很容易,而关外想要出兵通过关口来关内就很难。
金鳞、石震一行六人,在不知不觉之间,爬山已经爬了大半个下午了,眼看着太阳已经慢慢西沉,可一路上除了偶尔发现几只兔子、山鼠、野鸡这样的小动物之外,愣是连只羚羊、野鹿、野猪都没有发现。
石震站在一颗大树下有点儿疑惑的说到: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连一只像样的猎物都没有遇上?太奇怪了!
石震的亲卫:是啊,少将军!以前陪您来,那些羚羊啊、野鹿啊、野猪啊什么的还是挺多的嘛。这次还真是反常。
金鳞:没关系,我们再在山里多转转,反正有的是时间。
石震:这样,我们再往深处转转,要是实在找不到猎物,我们就准备吃晚饭。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屋子,应该是以前山下的猎人建的,我们每次来打猎都是在那个屋子里过夜。
说完,众人又继续往山林深处前进。
众人又继续爬了一个时辰,太阳这时已经下山,夜幕也开始慢慢降临。不过好在今天是月圆之夜,就算夜幕降临,也不会影响太多……
就在众人打算回猎人建的屋子里过夜时,突然,从密集高大的灌木丛里面窜出来一只巨大的黑野猪,只见它跑起来稍微有一点儿一瘸一拐,后腿上还流着鲜血。野猪发现有人靠近之后,立马发狂了一般,飞速的朝金鳞扑了过来。只见金鳞顺势一滚,躲开了发狂的野猪,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正欲冲上去和大野猪搏斗。这时,蛮牛和瘦猴反应过来,立马冲过来把金鳞护在了身后。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石震已经张弓搭箭,一箭射在了大野猪的侧后臀上。大野猪吃痛,便一路往山林深处逃跑。
众人一看,这一下午忙活,也就只遇见你这头蠢猪,那还能眼睁睁的让它给逃了?于是,几人立马撒开腿在后面紧追不舍。这只大野猪后腿上受了伤,再加之侧后臀上又挨了石震一箭,速度大不如常,因此六人才能勉强追赶得上。只是因为树枝、草丛的阻挡,再加上山地坎坷,六人也就只能勉强在后面远远追赶着,时不时的射上一箭吓吓它。
就这样在一追一赶之间,追到了山林的极深处。野猪正在前面拼命地奔跑着,不知为什么,像是嗅到了什么让它恐惧的东西,突然调转方向往金鳞那边奔逃。可是由于随着时间的流逝,野猪失血越来越多,体力不支,被倒在地上的枯树拌了一下,石震抓住机会,一箭射在了大野猪的眼睛上,金鳞则一跃而起,将长剑刺入了大野猪的肚子里。大野猪吃痛,回过头来撕咬金鳞,金鳞则往旁边一滚避开。说时迟,那时快,随后赶到的蛮牛手起刀落,一刀斩在了大野猪的猪脖子上,大野猪顿时鲜血四溅,喷了蛮牛、金鳞一身的热猪血。再看那地上的大野猪,就只剩下了出的气,哪里还有进的气!
瘦猴急忙把金鳞扶起来,查看金鳞身上是否有伤,直到确认安全无事之后,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石震:金鳞,你还好吧?
金鳞:好得很,就是有点儿累,这头蠢猪也太能跑了……
一时,众人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等几人都缓过神来之后,才开始围着野猪细看,只见这只黑色的野猪巨大而又壮硕,估计十有八九是这片山林野猪群的野猪王。石震让亲卫砍下大野猪王的黑猪头,又砍了两条猪腿以便带回去作为今晚的晚饭。这时,石震的亲卫指着野猪王的后腿说到:少将军,您快仔细看看。这大野猪王后腿上面的伤痕,像不像是猛兽留下的爪痕?
石震、金鳞闻言都凑近了细看之后,发现确实像是豺狼虎豹之类的爪痕。
金鳞凑近了仔细查看野猪王后腿的伤痕:石大哥,你看这爪痕,如此巨大,伤口又深,说明袭击这头野猪王的猛兽,兽爪巨大而又粗壮有力,这都不像是普通豺狼、豹子之类所能办到的,我想,很可能是猛虎留下的。
就在这时,一声虎啸,惊天动地,直震的六人心头一愣。
石震:我们去看看?
金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