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闹铃突兀响起,正在洗漱地贺安甩了甩手上的水,摸索着按了停止。因为昨晚地噩梦,她再睡着时已经将近四点。
匆匆洗漱过后,贺安熟练地走到厨房,在锅中接了水,用手指探后发现是正好的量,又抽出一包已经开封的速冻饺子,听着扑通入水地声音默默数着饺子地数量,等到差不多时,便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她在心里数着数,弯下腰熟练的拿出了一个碗,待到15分钟时,她拿起漏勺把饺子捞了上来。
生活的细枝末节她已经娴熟,与以前相比,长大以后的她对生活已经熟练掌握。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吃完早餐后,电子表报时响起:“北京时间上午七点整。”贺安在衣柜固定位置抽出一套衣服,利落换好后走到门前,在鞋柜摸索出一双平底鞋,换好后抄起盲杖,这一套动作下来,如果没有最后的动作,她看起来与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电梯内数着熟练的摸到一楼,退到靠最后的位置,幸好电梯只有他一个人。等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贺安敲着盲杖走到了电子门前,熟练的按下开门键,轻巧的推开了门。外面的光线很好,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一点。
“小安,一如既往的守时啊!”洪厚的中年男音,是张叔。
“麻烦了张叔,我今天要去拜访陈警官。”也是一如既往清冷的声线,张叔默默的想着。
等到了车上,车子平稳行驶的同时,张叔想要说些话客套客套,可看到贺安一脸的冷清,便未在言语。
小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身上满是欢脱的生机。虽然眼睛看不见,她也会不断说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并骄傲于自己灵敏的其他感官。因为天生失明的缘故,贺安自小没有安全感,总是习惯性让别人不忽略自己。
可在那件事过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沉默寡言,总是默默低着头减少存在感。到了现在,她变得更严重了。想到这,张叔更是心头一酸。
贺安自然是感受到了张叔不自觉扫过的目光,她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可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对于现状她只感觉到了无力。
路并不长,车子很快就停下了。贺安道谢过后,打开车门自然的下了车。依张叔的习惯,会停到离门口最近的地方,贺安心中了然,径直向前走去,这条路她走过很多遍了。
没过多久,她就感受到了盲杖前的石台阶,向前一摸,是铁制的单元门。门并没有锁,贺安用力一推便打开了。慢慢数着台阶,走到三层后,贺安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你好,我是贺安。”她以合适的音量问到。她静静等了一会,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当她正想着再问一遍的时候,门猛的打开了。
林擎凌晨两点点多刚从飞机下来,折腾到将近四点才睡着,本来就没睡好,现在又被敲门声吵醒,心里越发烦躁,可当他打开门后,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半。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很高,即使等了很久,她站的依然很挺拔。因为是春天,她只简单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浅棕色的外套,下身纯黑色的铅笔裤勾勒着腿部姣好的线条。她的皮肤极白,白到几乎可以看到血丝,最令人注意的是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没有轻浮的妖艳感,反而是给人自信大方的感觉。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不施半点烟尘粉黛,整双眼睛更是干净亮眼。
贺安静静忍受着面前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心生不耐烦,这个人并不是陈警官,他身上和陈警官有沉稳的感觉。即使她讨厌他此时的目光,贺安也不得不承认,她最喜欢的就是和这种人打交道。
“你好,我找林思哲林警官,请问他在家吗?”贺安试图用与他交流打断他的打量,这眼神太过于有侵略性,甚至可以说不太礼貌。
林擎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找林警官啊,贺安....”磁性的声音微微停顿,听起来倒是很有安全感。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比我想象中漂亮多了。请进,陈警官马上就回来了。”男声声音一下子变得高昂,充满磁性的声音变得更加撩人,夸奖是属实的。
听完后,贺安面上并没露出什么,下意识的忽视了夸她那句话,淡淡回应说:“好。”即使是同意,声线清冷的仿佛要拒人千里之外。
林擎听到应答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眼睛,他留意到她的眼睛许久,果然是看不见的,对话中眼睛一直没有动过,这么漂亮的眼睛,太可惜了。林擎心生惋惜,转过身子给她让出了路。
贺安看到眼前的轮廓往边上侧去,把盲杖放在靠墙的一边,脱下鞋后轻车熟路的走到沙发前,摸索着坐在了空处。看来是来过很多次,比自己还要熟悉家里。林擎心想到。
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林擎有些局促,“要喝些茶吗?”本着待客之道,林擎尽量正常的问到。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林擎看去后发现她已经带上了耳机,听着音乐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吃瘪后林擎默默走到沙发另一边,目光不时扫过贺安。
两人之间似乎隔了一道空气墙,尴尬在空气中弥漫。本就不喜社交的贺安倒是觉得恣意,庆幸他没有继续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