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推门进来的人正式姬勤,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这姬勤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她的装束居然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一身白色。
我心里有些忐忑,但又不好直接问她刚才听到了什么,仔细想想这姬勤的种种表现也非常不寻常,便心生一计,好然她对我有所顾忌,免得到时候对我不利,于是我在刘邦耳边悄悄地交代了两句:“刚才我跟你说的,你回去好好盘算一下,如果你对外透露半个字,一来没人相信你的话,二来,在我出事前我保证拉你当垫背,你先回去,在家等我。”
于是那刘邦便起身离开。
等那刘邦走后,我便邀请姬勤落座,只见那姬勤处变不惊,大大方方地便坐在了我对面。
我说道:“姬勤姑娘不简单啊!”
只见那姬勤一愣,然后对我笑了笑。
看来她女性的本尊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过,就以此为突破口吧:“其实,不论姑娘听到了什么,对于我影响都不大,毕竟姑娘所做之事,想必比我更加危险吧。”
姬勤保持微笑,然后明知故问道:“何以见得?”
我笑了笑说道:“一,姑娘女扮男装,恐怕姬勤这名字也是化名,既然要乔装打扮,必然是为了行事方便,那姑娘的真实身份一定不一般。”我顿了顿,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并用余光瞟了她一眼,那姬勤仍旧气定神闲,毫无变化。
我接着说道:“二,姑娘无衔无职务,却对皇宫内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必有些事情比朝中的大臣还了解得仔细,姑娘虽是女扮男装,但终究是女儿身,所以升官是不可能的,至于发财,看姑娘行商有道,富甲一方,想必发财也不是姑娘所想,姑娘这店里也不是达官贵人云集之所,姑娘如此用心经营皇帝陛下身边的那点事,这动机想来不一般。”
说完,我又停了一下,只见那姬勤不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起来:“吴大人接着说。”姬勤说道。
我一想,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便接着往下说:“第三,姑娘不仅对宫内的事情了如指掌,对于天下大事更是了然于胸,姑娘开这天琴居,不仅是一个各方消息集中的地方,更是一个便于了解各方势力并且拉拢各方势力的地方,想必姑娘的买卖不止这一家。”这回我没有停,接着说道:“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姑娘方才听到了我与那刘季的对话,没有报官、没有声张,反而显得有些从容欣喜,想必姑娘心中对当今朝廷有所不满,甚至跟我刚才所说有不谋而合之处,否则也不会如此气定神闲。”说完,我随手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姬勤听完笑了起来,说道:“吴大人果然好眼力,心思更是细腻缜密,姬勤佩服!不过吴大人说了半天,说的内容也是一语中的,却未曾提及重点。”
“你是想说我们应该怎样合作的事情?”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吴大人果然聪明过人!”姬勤说道。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该探对方的底了,便说道:“我并没有看出姑娘的诚意,所以我我不知道姑娘是否值得信任。”
只见那姬勤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便站到那窗边,背对着我,开始说她的故事:“大人猜的没错,小女子名叫姬琴,乃琴瑟的琴,为了行事方便,故而女扮男装,化名姬勤。我与大人一样,都来自燕国……”
谁跟你一样,我是从两千年后的北京来的,地方一样但是文化根本不一样,我心里嘀咕道。
那姬琴还在说着:“姬琴本是燕国王室后人,是那嬴政,逼死了我的父王,那年我刚满16岁,破宫前三天,找人秘密将我与弟弟带出宫,藏于一普通农户家中,而后我带着弟弟逃亡的路上,与弟弟失散,事后得知,弟弟也死于秦兵之手。”姬琴有些哽咽,咬着牙继续说道:“当年我王兄太子丹在秦国为质之时,便与年少的嬴政交好,于是便有了些许的便利,王兄的贴身侍从有一位朋友,名叫荆华,也就是那荆轲的大哥,利用我王兄暗中资助的钱财开办了一家名叫天心居的饭庄,而后又开办了诸多分号,包括书局、药铺、饭庄、医馆、酒肆,随后又在各国不断开设了分号,并将其手下之间者化装为行商,专事兵器、马匹、皮革等军需品的买卖,知道我一路来到秦国,找到了这位荆华大哥后,在其辟护下,开始学习行商知道,怎知前两年,荆华大哥也身染恶疾,不治身亡,于是我便接掌了这天心居及其分号,改名为天琴居。我与那卑鄙无耻的嬴政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姬琴狠狠地说道。
嬴政和公子丹的事情我其实知道一点点,好像是嬴政和那公子丹之前是好朋友,但是嬴政登基以后便翻脸不认人,还各种刁难公子丹,后来公子丹逃回燕国以后找了一个叫荆轲的人去刺杀秦王,这几代人的仇恨,难怪让这姬琴如此恨之入骨。
“方才听先生提及灭亲之事,莫非先生也是我燕国故人?也与那秦王老儿有不共戴天之仇?!”姬琴问道。
“其实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起了恻隐之心,不想骗她:“听了姑娘的遭遇,我也感受到了锥心之痛,但还请姑娘能节哀。我并非与那秦始皇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实话,我的出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的孩子。但是我知道,秦灭六国统一中国是大势所趋,也是必然结局,而秦朝的结局,盛极而衰、劳民伤财、徭役繁重,以及秦始皇醉心长生不老,而不考虑巩固政权,所以秦朝灭亡也是必然的结局,这些并不会因为你我的意志而转移。”
“吴先生见识不凡,请接着说。”姬琴说道。
“现如今大秦民力枯竭,而秦始皇还在继续压榨民力,骊山皇陵、北边长城、阿房宫,哪一个不是工程浩大,劳民伤财,所以我们要做的,并不是在秦始皇的强权政治下硬碰硬地去反抗,而是要等,要忍,顺势而为,当民力枯竭外加天灾降临,且秦朝对军队的控制也开始脱节的时候,便是他气数已尽的时候,也是最佳时机。”我分析道。
姬琴若有所思道:“那这个最佳时机,就是五年后嬴政老儿死的时候?先生如何能算得这嬴政老儿的死期?又是如何得知二世皇帝就不会用手段稳定国情?殊不知那公子扶苏可是贤名遍天下啊!”
我一下子被问得语塞,原因还真不好直说,总不能告诉他我来自2000年后吧,谁能信啊……于是我便支支吾吾地说道:“额……这个嘛……因为秦始皇醉心于长生不老,所以大量服用丹药,殊不知那丹药不仅不能长生不老,长期服用者,怕是有性命之忧啊,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刚进宫的时候见到秦始皇,基本能推算出,他最多还能活五六年。”好险,总算是把最难自圆其说的部分搪塞了过去,接着说道:“至于秦二世,一定不是扶苏,扶苏贤明不假,扶苏聪明也不假,但是扶苏其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试想一下,秦始皇有那么多位公子,哪个不想当皇帝?而正是因为这个板上钉钉能当秦二世的扶苏,断了所有皇子的念想,你说他是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呢?所以我料定,扶苏很难登上皇位,能保全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希望扶苏能登上皇位的,毕竟由他掌握大权,老百姓才能过几年安生的日子。”
一时间,那姬琴反而对我恭敬起来:“吴先生不仅韬略当事无双,还心系百姓,心怀天下,姬琴拜服!”
我笑了笑随口说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司马懿说的……”
“司马懿又是何方高人?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闻此人。”姬琴问道。
废话,司马懿是四百年后的人,你怎么可能知道。当时曹操让司马懿去当曹冲的师傅,司马懿就算准了曹冲命不久矣,而最后选择辅佐的,恰恰是当时藏得最深且看起来最笨的曹丕,这扶苏,不就跟曹冲的状况一样嘛。
“没事,司马懿就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不提他。”我搪塞道。
姬琴想了想说道:“能与先生这般高人相识,实乃姬琴三生有幸!”说完便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灭国之恨百世难消,先生大才,请恕姬琴冒昧,想请先生出山,助姬琴一臂之力,灭暴秦,报这杀父亡国之仇!看在你我同为燕人的份上,还望先生万勿推辞!”
我一看这情形,赶忙上去扶她,原本还不要紧,这一扶,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