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原来还在想,怎样才能找到这下一任接班人,这下好了,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等众人散去,刘邦慢慢悠悠就往城中走去。
“兄台可是沛县刘季?”当刘邦经过茶摊,我背对着他,拿腔拿调地故作神秘地问道。
只听他停下脚步:“你如何得知?”
果然就是刘邦!我接着想办法引起他的好奇心:“你与那曹氏,感情可好?”
只听得他声音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你如何得知?莫非这位公子也是我丰沛人?”
我说道:“在下非沛县人,更不是你丰乡人!”
只见那刘邦被我勾得好奇心爆了表,径直便冲进茶摊,把剑往桌子上一拍,坐在了我的对面:“你如何得知?”
我心里暗自乐道,我不仅知道你的过往,连你的将来我都知道。
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这人穿得破衣烂衫,满脸的胡茬子让原本就不干净的脸显得更脏了,发髻虽然还算完整,但不免有些碎发散落下来。额头微凸,皮肤黝黑,果然跟历史上说的一样,这时候的刘邦完全没有皇帝的样子,看着倒像是个乞丐。
只见刘季看我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也不抗拒,也不觉得不自在,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这心理素质,倒是不错。
我们就这么互看了一会儿,我便故弄玄虚地说道:“阁下气度不凡,未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事,现如今你我萍水相逢,何不就此结交,有道是,相逢何必曾相识!”
“哈哈哈哈!”只听得那刘季大笑,“我只是泗水亭上一亭长,能成什么大事,贵人高看,刘季我愧不敢当啊!”
这人非常的务实,难怪后面他能占领咸阳又还军坝上。
我接着说:“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这样,你押送徭役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几天,我带你在咸阳城好好潇洒一下,你也别住驿站了,直接住在我家,你看如何,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刘季想了想,说:“那刘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敢问这位贵人尊姓大名?”
“好说,在下姓吴,名天,北京人……啊不,燕国人,现居于咸阳,现任朝廷宗正一职。”我答道。
这刘邦哪见过什么大官啊,他见过最大的官估计也就是他们的县令了吧,于是立马起身道:“泗水亭长刘季,有眼不识泰山,参见吴大人!”他看我没恶意,也就不请罪了,直接请安。
我赶紧上前扶他说道:“刘兄客气,以后如不嫌弃,我们就兄弟相称吧……”
“下官不敢,吴大人!”刘季打断我说道。
我看刘季也是个看人上菜碟的主,便不多做谦让:“那好,刘兄,先到寒舍沐浴更衣吧,稍后我会在咸阳城内的天琴居摆下宴席,为刘兄接风洗尘!”
这刘季一听,有机会去天琴居吃饭,自然是欢喜地不行。就凭他那点俸禄,平时哪有机会去那么大的饭店吃饭,但他转念一想,好像又有所怀疑,微微皱起眉头:“吴大人,如有差遣,大人可以明示,如此这般对待刘季,刘季心有不安啊!”
我一想,也对,我官阶高他那么多,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好,任谁都会不安,于是便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其实,这天琴居有一位绝世佳人,我也是一年未见,甚是想念,此次刚好趁此机会去见见。找个借口罢了,送个顺水人情嘛。”
刘邦一听,眉宇瞬间舒展开来,笑起来点点头说道:“刘季明白!”
这家伙,真的是个人精啊!
于是,我带刘季回到家里,安排他住在东厢房,并让人给他准备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等刘季沐浴更衣后,我便跟小钰交代了一下:“钰儿,我与刘大人出去一下,我们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刘大人住在咱家。”小钰看了一眼刘大人,答道:“好的,哥。”
然后我便和刘季出发去天琴居。
其实,我在这咸阳城生活的时间也没多久,所以本就不熟悉,也就没有跟他讲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我们聊的更多的还是刘季家里的情况。这时候的刘季,还没有遇到吕雉,且当时的刘季也没有什么雄才大略。
一路闲话家常,我们就来到了天琴居。
“哟,欢迎吴大人,吴大人稀客呀!”只见那柜台的跟我客气道。
“大哥好眼力,我这一年没来,你还能记得我呀!”我也寒暄道。
“那是自然,瞧您说的,吴大人的风采,我怎么可能会忘掉呢?敢问大人今天是……”柜台拖着尾音问道。
我赶忙接过话茬:“今天我有客人,给我来一个安静的雅间,我有要事要谈。你们姬掌柜的今天不在吗?”
“姬掌柜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那您先楼上坐!”柜台说着,便带我们往楼上引。
我和刘季来到一个单间,两人都坐定后,我便说道:“按照上次的菜,给我每样来一份。”
“好嘞,您稍等,菜马上就来!”柜台说完,便离开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柜台离开后,我见那刘季有点拘谨,便开始跟他闲话家常:“刘兄的几位兄弟,卢绾、樊哙、周勃、灌婴他们可还好?”
刘邦总觉得有点不安:“嗨,也就那样呗,整天吃喝玩乐的。”
“萧何萧大人对你仍是关爱有加?”我接着问道。
“没错,没错,关爱有加。”刘邦更加不安了。
“樊哙还在屠狗?”
“恩,没错。”
……
就在伙计上菜的这个过程中,我一直仔仔细细地问着刘邦的生活细节,这让刘邦非常的不安,照理来说,朝廷如果要查他,他也活不到现在,他也没犯任何事情,自己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朝廷也没必要查他查的那么细啊,但如果不是朝廷要查他,我怎么会对他的事情如此的了如指掌呢?这让刘邦百思不得其解,也感觉到非常不安。
其实呢,我是故意的,原本就是想巴结他,但是平白无故巴结他,会让他感觉非常的奇怪,但是如果我用这个方法,很难让他对我印象深刻,更别说跟他搞好关系了,所以我只能先唬住他,镇住他,这样才能让他对我印象深刻,并为后面能跟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做好准备。
伙计正在上菜的过程中,恰巧遇到了皇帝外出回宫,只见那仪仗队、禁卫军浩浩荡荡经过咸阳城,所到之处,众人伏地而拜,除了马蹄声、车轨声和金属盔甲震动发出的声音以外,整条街鸦雀无声。
我和刘邦便在二楼雅间的窗户缝里看秦始皇的仪仗队,好家伙,那乌央乌央的一整条队伍,前面看不见头,后面看不到尾车队还没到,就已经有几百号人提前把街给静了,路边站岗警戒的人,两两间距不到三米,秦始皇军队所到之处,旌旗蔽日,仪仗兵、战车、骑兵、步兵、弓弩手、文武百官、随行侍从、补给车等,看这阵势,至少也得有几万号人,而秦始皇的巨大的辒辌车,就在整条队伍中间靠前一点的位置。
“大丈夫就应该是这样的。”刘邦嘀咕了一句。
天哪,这不是刘邦的经典台词嘛!居然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难道这段历史是我写的还是刘邦自己跟史官说的呢?难不成,项羽也混在人群中间?我记得书上有写,包括每一部描写项羽的电视剧,只要描绘到项羽遇到秦始皇的车队的时候,都会重点说起这一段,想必这时候项羽便说了那句经典台词:“彼将取而代之!”没想到,这段历史就这样鲜活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等秦始皇的队伍过去以后,我们便回到了我们的座位上。
这时候,刘季开始发问了:“敢问吴大人,小人究竟身犯何罪,为何吴大人要如此详尽地调查我?如小人犯了什么不赦之罪,还望吴大人明示,让我死个明白。”刘季故意引导我。
我也不着急:“刘兄且放心,一,刘兄没有钱财,我没必要向刘兄索贿,二,如果一个无法贿赂我而身犯重罪的人,我也没必要请他吃饭而去讨好他,三,我并没有查你。”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大人怕是说笑了,前两条吴大人言之有理,但是第三条,小人无法理解,您说您没有查我,但是为什么吴大人对我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这似乎有点难以自圆其说。”刘邦开始有点着急了。
我盘算着,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过去,还知道你的将来。”
刘邦越发不相信了,但是并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我接着说:“接下来我说的这些话我希望你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否则你性命堪忧。未来这几年,你会遇到几件事:一,你的老情人曹氏,即将怀孕,说不定现在已经怀上了,这回事你的第一个儿子。二,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会遇到一位从山东来的老者吕公,他们是山东望族,名望极广,吕公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吕雉,她会是你未来的老婆,也就是你们说的结发妻子。”
“不可能!”刘邦打断我说道,“吴大人都说那吕公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穷叫花子?!”
我微微一笑,收买他的机会来了:“到时候吕公会大摆宴席,以结交你们沛县的乡绅名流,但是,这场宴席每位到场的乡绅都需要拿出贺钱,到时候你就直接拿出一万钱贺钱来。同时,当天会有恶人去他家好麻烦,到时候你安排你的兄弟们把那几个恶霸打跑即可,到时候这个吕雉就会成为你的夫人。”说着我便给他一锭黄金。
那刘季一笑,心里估计盘算着这么好的事情,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一下子,我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接下来,你会遇到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三年后,朝廷会让你征一批徭役送到咸阳,人数应该有好几百人……”
“多少?!好几百人?!我上哪找那么多人去?!”我刚要接着往下说,刘季一下子急了,猛地站起来打断我的话喊道。
我示意他坐下:“刘兄你别急,这便是要害之处。到时候,你按照朝廷的要求,一定要招募齐这批徭役,但是押往咸阳的途中,会有人逃跑,所以如果你带着剩下的徭役来到咸阳,你们整队人都会被问斩。”我看刘邦又要急眼,伸手示意他别打断我,继续往下听:“到时候徭役跑了你也没办法,所以你不得不落草为寇。所以,这几天等你走的时候,我会安排人给你准备一批物资,足够五百个人三年的用度,到时候你就在芒砀山蛰伏一阵。”
“当土匪?那我岂不要一辈子躲在山里见不得人?”刘季又急了,猛地站起来道。
我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物资够你们三年的用度,但是你放心,你在山上最多呆两年就能下山。你把物资带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带回沛县,你在路经芒砀山的时候上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物资好生藏起来,待到你上山的时候再按天按量配发。而你回去以后,便可以安排人散布谣言,说你是赤帝之子,如今白帝当道,有一天你必会斩杀白帝之子。”
刘季满脸狐疑地问道:“何意?”
“你别打断我!”我压住他的好奇心说道,“你按我说的办,我保你安然无恙!”
然后我停了一下,想了想接着说:“芒砀山上有一条大白蛇,到时候你一定要找到这条大白蛇,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斩杀,弄一身血,然后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再安排一个女人在林中悲鸣,说赤帝之子斩杀了白帝之子,放出消息,让大家相信你之前散播的谣言,切记!”
刘季摸了摸后脑勺,悠悠地答道:“诺~”
然后我接着压低嗓门说道:“秦始皇会在五年后在东巡的路上驾崩,也就是你上山落草的第二年,到时候天下必会大乱,陈胜和吴广会在大泽乡揭竿起义,项羽也会在他的老家彭城起义,到时候你带领一起落草的众人,也一起举起义旗打回沛县老家,切记,一定要杀了县令,否则你们很可能会全部都被问斩!到时候县衙的萧何、夏侯婴、曹参都会帮你!”
刘季被我说得满脸疑惑,用满眼的疑惑看着我,当我说到起义的时候,他瞬间变得满脸不可思议:“你要我造反?!那可是诛……”。
我再一次示意他打住,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难以理解我说的话,但是我现在很难跟你解释明白,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你平安,且保你这一世荣耀万丈,荣华不尽。这次你回去要和我保持联络,有任何困难随时联系我,到了我该出现的时候,我自会去找你。”
之后,我又跟刘邦预测了几件发身在他身上的小事,刘邦被我说得虽然将信将疑,但是由于我之前精准地说出了他的过去,想必等他回去以后,这些提前被我说中的事情发生以后,他便会完全相信且毫不犹豫地按照我的说法去做,这样,以后我就能很轻松的在下一个朝代保全自己发展实力了。
突然,我听到了隔壁有微弱的动静,大喊一声:“谁?!”
由于我的感官增强,所有的细节声响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到底是谁,出来!要不然我不客气了!”我再一次喊道!
只听得隔壁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便有人打开了隔壁的门,脚步离开了隔壁的房间,向我这边走来。没一会儿,我这边的门便“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一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