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眼睛发红,一把扯出金簪,扔在地上,狠狠道:“我杀不了你,但我不会让你们的计谋得逞的,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叶颜的胸口血流不止,但他却好似未发觉一般,脸色苍白,但眼里却还是露着温柔:“我怎会杀你。”
叶知冷漠的笑笑:“那多谢你饶我一命。”
说罢便转身离去,但突然她只觉脖颈处一痛。
随即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叶颜揽住晕了的叶知,吻了吻她额头,低声喃喃道:“阿知,只要是你想保护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叶颜有些眼前发黑,胸口的疼痛让他清醒。
他对着后面的男子道:“驼少安,护好她。”
男子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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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醒来,映入眼帘那刺绣床帘。
屋子里的屏风,花瓶,以及各色摆设,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富贵人家的屋子。
她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颈子。然后回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立马坐不住了。
床边衣架上有一件紫色襦裙,看样子是为她准备的。
她赶紧套好衣裳,穿好鞋子,打开房门,踏出门槛。
现下太阳正直头顶。
门外有两位穿着青衣,模样秀气的丫鬟拂了拂身,其中一人道:“姑娘,少爷吩咐了,让你好好休息。”
叶知心下焦急,顾不了那么多,直接道:“你们少爷是谁,喊他来见我。”
“姑娘,恕奴婢不能为你转告。奴婢的任务只是照顾你。”
照顾?
怕是监视吧。
叶知皱眉:“那我去见他,行了吧?”
“姑娘,少爷吩咐过,你不能随意踏出这个院子。”
叶知冷笑,不顾两个丫鬟的阻拦,直接向院门出走去。
想要拦住她,至少得找些会武功的人吧?
叶知正要推开门,却见门外有侍卫在守着。
看样子还有七八个人,不知道暗处是否也有人?
叶知在心里暗骂,这下子可真是难走了。
那行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硬闯,对她不利。
于是她又在丫鬟的注视下,一派安然地走了回去,坐在院中的石座上。
片刻后,她唤两个丫鬟过来,沉吟道:“这是哪里?”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道:“洛阳驼家。”
“洛阳?”叶知忍不住叫道。
洛阳?她的眉毛竖起老远,有些苦恼。这离京城有多远啊?
随后她一脸生无可恋的问道:“那我来这里几天了?”
“七天。”
叶知瞪大眼睛,一脸控诉的看着两个丫鬟:“七天?!”
然后指着自己,道:“我昏了七天?七天?”
丫鬟们点点头。
叶知简直想杀人了。
他令堂的,她晕了七天,肯定是他们干的好事。
这七天可得发生多少事啊。
于是她赶紧问道:“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比如皇后有没有事?比如可有发生战争?”
两个丫鬟不明所以,摇摇头。
叶知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这两个丫鬟看样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她必须得弄清楚一切。
她必须得知道母后有没有事,大陵有没有事!
突然,院门打开,一男子走了进来。
他对着两个丫鬟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叶知看向这男子,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对了,这里是洛阳驼家。
想起来了,三年前在扬州城门外,她坑的那两个兄弟,好像就拿出令牌,说洛阳驼家。
只是现在看来,他比三年前更稳重了些。
驼少擎颔首,道:“公主,好久不见。”
叶知点头,回礼道:“驼少爷,好久不见,叫我叶姑娘便可。”
驼少擎微笑:“想不到姑娘还记得在下。”
叶知亦笑道:“驼少爷,你们是叶颜的人?”
驼少擎点头,道:“是,主子让我们护好姑娘你。”
叶知忽然想到了三年前,于是道:“三年前你说娶心爱的姑娘,是个幌子对吧?其实你们知道叶颜身处扬州,所以去见他?”
驼少擎微愣,随后笑道:“姑娘很聪明。”
果然是这样的。三年前她回宫后无意间问过母后,洛阳驼家是什么名头。
母后说是练蛊的百年世家。
对于蛊术,大陵并不看重,所以驼家在朝堂京城并无显眼。
但好歹是个百年的世家,倒在江湖上有些名头。
练蛊,巫蛊之术。
那他们一定知道该如何解蛊毒。
于是叶知忙问:“你可知道蛊毒何解?”
驼少擎轻笑:“中蛊毒者,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又是无药可解。
叶知的身体晃了晃,只觉得脚跟有些站不稳了。
“姑娘?”驼少擎看着叶知忽然就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禁担忧道。
叶知稳住心神,扶住石桌:“那我岂不是又要失去母后了?母后!”
叶知抬头,艰难地启动嘴唇道:“是叶颜做的对吗?”
驼少擎忙道:“不是,不是主子做的。”
叶知惨白一笑:“是吗?那是何人做的?”
“是天祀教教主楚顷禹做的。”
天祀教?教主楚顷禹?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更好的攻打我国?
驼少擎看着叶知,有些犹豫道:“其实也并非无药可解。”
叶知听闻,眼里像是有了光:“当真?那可难解?”
驼少擎犹豫片刻,最终道:“所谓蛊毒,其实是蛊虫。养成对蛊虫,以血为食,饲喂蛊虫。
待蛊虫成熟,便可将其中一只放入人的身体里。它会在那人的身体里蛰伏,任凭太医也查不来。若是饲养蛊虫者用血催动另一只蛊虫,它则会唤醒那只在人身体里蛰伏的蛊虫。
然后那蛊虫便会食其血肉,最终令人丧命。”
叶知听的心惊肉跳,颤抖着声音问道:“所以,该如何解?”
“同样需要以血为祭,引出蛊虫。只是那血需得养蛊虫者的血才可。但引出蛊虫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一般都会因失血过多而丧命。”
养蛊虫者又怎么会再用自己的血去引出蛊虫呢?
母后终究是要离她而去了吗?而且三天已过,不知道母后会历经怎样的痛苦。
叶知闭上眼睛,觉得自己仿佛沉入了深水,周围全是黑暗,阴郁包围着她,她缓缓往下沉去,最终沉入深渊。
“姑娘?”
驼少擎看着叶知颤抖的嘴唇,发白的脸色,心里惶恐不安,最终狠下心道:“有血缘者,亦可解。主子不顾生死,强行为皇后引蛊,皇后已无事,只是主子现在生死不明。”
叶知猛的睁眼,阿颜?!
为何,这一切不是他设计的吗?他为何又要如此做。
难道…
突然,叶知仿若失去理智一般,扯住驼少擎的衣服,道:“带我去找他,带我去找他!”
驼少擎叹气:“叶姑娘,我们也不知主子如今身在何处。”
“备马,赶紧备马,我要去我找他。”
“姑娘,这可万万不行。”
叶知一把掐住他的颈子,狠声道:“我说备马!”
驼少擎没想到叶知的情绪如此不稳定,脸色被掐的通红,只得安抚道:“备马,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