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安平王,如意却夜不能寐,思前想后,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守好她的公主府,做好她的本份?真的可能吗?
第二日大早,梁如意吩咐府上准备车马行装,准备要去一趟汝南。
顾顺焦急地阻拦道:“公主不可,现在是先帝停灵致哀期间,万万不可擅自出京!”
“我只是外命妇,已按礼行丧仪,又不是去游乐,如何不可?”如意给了顾顺一个冷脸。
“公主,汝南可是是非之地啊,现在去只怕是大为不妥......”顾顺担忧的原因其实人尽皆知。
“不必再说,我有事必要去,你留在府上,不必随我了。”如意心意已决。
梁如意岂不知人言可畏,此时此刻,这一去必遭人非议,但一想到贬在汝南的魏少泓竟没有得到新皇的特诏,不得入京吊唁,就觉得形势所迫,日后更不知有什么幺蛾子,非去一趟看看少泓不可了。
汝南离京城不远,不过两日路程,梁如意便到了汝南王府。
“如意,你怎么来了?这可是先帝丧仪期间!”少泓见如意,先是一惊,却挡不住眼中见到故人的喜色。
“我行外命妇之礼,不入宫守灵,好久没见少泓哥哥,甚是想念!我原以为你会进京的,你既不来,那我就来找你?”说话间,仿佛如意还是那个娇憨无虑的小女孩。
“如意,你太任性了!你难道忘了?我无诏不得进京的。”少泓苦笑。
“新皇灵前登基,太忙乱,许是忘了这茬?少泓哥哥你别多想。”如意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胡说,显得有些尴尬,但到底觉得新皇是故交旧友,怎么的也不至于如此绝情。
“忘了最好,我可乐得清闲。”汝南王却满不在乎,有些出乎了如意的意料,顿了一顿,随口又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父王尸骨未寒,我去了也多是讨嫌。”
“那日一别,不想已快半年,你走时一言不发,我真的怕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我梁如意虽是孤女,大王待我却更胜亲兄,你这一走,我怎能安心。”如意岔开话题,忆起离别时的情形。
“如意,你放心!我不是怀太子,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再不想与魏元齐说话而已!”少泓决绝道。
厅中的气氛陡然严肃了起来,魏少泓直呼新皇的名讳,实为大不敬。只是既然敢说出口,自然是不怕梁如意听了去的。
如意却也不再说话,低下头,专心地喝完手中的杏仁茶。
放下茶碗,缓缓解下发髻上的白麻帕首,幽幽地说:“这东西真是缠得我头疼。”
两人相视浅然一笑,再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