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般,墨阊阖依旧会在早上为顾清影送上一碗面条,只不过与一开始不同,他再也不会为顾清影端上来一碗临寒国的“特色面条”。
墨阊阖推开顾清影为他留的门,看了看屋内正在舞剑的顾清影,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极了。昨日里,见他还只是练着半套剑法,到了今天,却发现他已经在练着整套剑法了。
这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完全让人不敢相信,这剑法他只学了半个月。
两人吃着面条,墨阊阖向顾清影感叹道:“你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学会了这套剑法。”
顾清影喝了一口面汤,笑道:“是师姐教得好。”
墨阊阖一脸坏笑,他点了点头道:“哦。”
他这个“哦”说出来,拖得老长老长,然后又接着说道:“确实是尊夫人教的好。”
听到“尊夫人”这个词语,正在吃面的顾清影差点噎着了,他赶忙用手拍了拍胸口。
他缓了缓,竟无所谓地看着墨阊阖,尴尬地说道:“璃霖是个好姑娘,我会娶她过门的。”
墨阊阖又长长的“哦”了一声,他明知故问道:“那沁可欣了?”
顾清影却像关爱白痴的眼神一样望着他,说道:“这人都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别提了。”
如此,墨阊阖也真的不提了。他其实真的有在打探沁可欣的消息,并且还有了点眉目,不过,他心里也觉得顾清影选择璃霖是对的,毕竟璃霖对他的那份耐心是装不出来的。
这样的感情他怀疑不了。
两人吃完面条,顾清影又练起了他的剑法,墨阊阖则站在一旁观摩了一番。
不过,顾清影练着练着,他握着剑便忽然朝墨阊阖刺去。他心里又分寸,只是想吓一吓墨阊阖,来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可是,墨阊阖却一点不慌,他只站在原地,右手握着装有剑的剑鞘,看着顾清影的剑慢慢向他刺来。待顾清影的剑离他只有半米,他右手一抬,用剑鞘往顾清影的剑上轻轻一撞,便把顾清影的剑撞向一边。
这让顾清影好生难受,眼前的人明明不会武功,却能破解他的招数。
如此想来,他调整姿势,又向墨阊阖刺出了几剑,不过无一例外,都被墨阊阖用剑鞘弹开。
这着实让顾清影心生一些挫败感,他心里烦躁,向墨阊阖问道:“你悄悄学了武功么?”
墨阊阖笑了笑,道:“没有啊,我还是什么武功都不会。”
顾清影有些不敢相信,抱怨道:“这恒道剑法当真就这么弱么,拿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都没办法?”
墨阊阖摇了摇头,一脸浅笑,道:“不是剑法的问题,是你的人出了问题。”
顾清影摸了摸头,一脸不解,问道:“此话怎讲,我应该练得挺好的了。”
墨阊阖笑道:“你才刚学会这套剑法,刺得本就不快。你不想伤人,剑法就慢了三分,再加上你动手的对象是我,有所顾忌,剑法又慢了三分。我剑未出鞘,伤不到你,自然无所顾忌。如此下来,即便我不会武功,也能和你打得个平分秋色。”
顾清影听得其中缘由,被说得心服口服,他夸耀道:“兄弟,你要是肯练武功,怕是天下无敌啊。”
墨阊阖却摇了摇头道:“算了吧,我可没本事这么快学会这恒道剑法。况且你再练练,我就一定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顾清影听得此言,忙问道:“我都完全会这套剑法了,我的提升在哪儿了?”
墨阊阖道:“快啊,同样的剑法,自然越快越好,你的剑比别人慢了半分,他的剑可能便刺在你的喉咙上了。”
如此顾清影便已明白自己的提升方向,不过这快对于开了窍的顾清影又有何难了。他不断地练着这套剑法,在心里追求快的极致,原本耍完一套剑法需要半个时辰,可渐渐的,他越耍越快,最后,居然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把这剑法舞完了。
次日清晨,璃霖依旧在出门前,探了一次顾清影的房。不过,与前些日子不同,今天的璃霖看着他,少了昨日的喜悦,她的额头紧缩,脸上写满了哀愁。
顾清影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不同,他温柔地问道:“霖,你今天怎么了?”
璃霖却不想惹得他担心,只笑着说道:“没事啊,我挺好的。”
如此,顾清影也不在多问,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待璃霖离开他的房间,他便从隔壁叫上墨阊阖,一起跟了上去。
他自是不愿她受一丁点委屈。
不过他这点小动作,又怎么逃得过璃霖的眼睛,他才刚走出客栈,却发现璃霖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
璃霖感觉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却又笑着说道:“你们跟着我就行了,其它什么都别做。”
她是去见伍凡的,可是伍凡自离开幽显宫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让她废了他的武功,她的内心多少都有些愧疚。
她并不愿让顾清影看到这些,可他们离开幽显宫已将近一个月了,此次若是错失良机,可能就没法再完成这个任务了。好在,心上人在边上,她心里总归是踏实了很多。
三人快步从镇上走到郊外,这儿是一条乡间小道,一眼望不到头。
璃霖也不知它通向哪里,不过经过她十几天在茶楼的盯梢,她已算到,就在今天,伍凡会拿着檀香,从这小道上经过。
事实也如她所想的一样,大约日上三更的时候,伍凡确实拿着檀香,慢慢走上了这条小路。
璃霖带着二人从旁边的树丛里出来,径直站在了小道中间。
不过,伍凡就像没看到三人一般,直接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可他刚走了半步,一个声音便在他的旁边响起。
璃霖道:“师兄,好久不见,不知你拿着这檀香是要去干什么?”
伍凡自知在劫难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为自己求个平安。”
璃霖笑道:“那你求到了么?”
伍凡看着三人,一脸苦涩,自嘲道:“看来是求不到了。”
他将那檀香在路旁轻轻丢下,问道:“即便这几年我老老实实本分做人,从未用过幽显宫的剑法,幽显宫还是不能放过我么?”
璃霖自然也知道他是个本分人,可万阿柒的师命给了她,她也不能违背,只能用着冷酷的口气,说着那不知道她说了多少遍的套话。
璃霖道:“幽显宫祖训有一,负于师命者,当自废武功,以向师门谢罪。”
伍凡一阵惨笑,道:“多说无益,那动手吧。”
璃霖正想拔剑,却听到身后顾清影响起了的声音。
“师姐,让我会会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