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亚?简向老树询问道：“请原谅我的唐突，先生，能让我们先和罗拉先讨论一下未来几天的行程吗？您知道，我的伙伴们可能有点焦虑……”
“没问题！”艾布特老爹立马拍板做主：“这儿不是有我在呢吗。让罗拉送送你们，顺道走走看看，圣胡安的夜景也是不错的。”
老树苦笑，很是无奈，只好对罗拉说道：“那就照艾布特老爹说的做吧。”
罗拉很干脆，既然答应了也就无所谓了，她脱掉了围裙走出了吧台。
艾尔?夏布雷克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额，但却让老树一眼扫见了。他一拍额头，说道：“噢！这位先生需要一个地方住下，亚茨，今天家里方便吗？”
“我有两个房间空着，今天刚打扫完，舒适干净，包您满意。”亚茨得意地吹嘘道，“当然，若是想要出海，在我的船上过一夜也是件写意畅快的事情。”
艾尔?夏布雷克没有搭话，只是看着罗拉陪着几个女孩走出了酒吧。
圣胡安其实不小，只是在这里老旧的城区小角落里，蛛网一样延伸着的小街道就难免静谧得有点落寞。小街两边，屋檐下昏黄的街灯，照映着砖墙上艳丽缤纷的颜色，但是都遮挡不住时空浓郁的厚度，倒是天上的月光，在周围留下了几分颇为洒脱的优雅。
罗拉陪着那几个女孩走在层层叠叠的砖块铺出来的小街上。她们把她拥在了当中，但是却没有了刚才在酒吧里的词锋，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这里每条街道基本上都能走到海边，要不要顺道去看看圣胡安海湾的夜景？”罗拉被那几个女孩围在当中，仿佛毫无所觉，轻松地打破沉默，用汉语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若是不着急，就是只去看看荧光海，吹吹加勒比的海风，也是件舒畅惬意的事情。”
几个女孩子却没有游乐的心思，后滞一步的栄青伊低沉的音调被压得更低，问道：“咱们是要走，还是留下？”
罗拉一愣神：“什么？”
“艾尔?布夏雷克，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维特科兰克?科比。”塔西亚?简没有转弯抹角，说得很直接，几乎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是被七个国家通缉的纯粹的反人类恐怖分子，参与策划实施制造过至少五宗死亡人数超过二十人的恐怖袭击，其中二起死亡人数超过百人，多个国家的骚乱或革命都有他的影响或资助。这样一个人，来找你了……”
罗拉静静听着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跳动，听到了塔西亚?简的背诵似乎震惊得呆住了。然后她突然就朝右侧的雷舞撞了过去，却被后面的泶青伊一脚踢在了腿弯，向前趔趄了两步，就要倒在地上，幸好是另一侧的塔西亚?简伸手一把托住，扶起了她。
“别动粗。”泶青伊说话的声音很粗糙，暗含警告，“不要以为她是我们中最弱的一个。想要动她，才是最危险的想法，因为这样我们很难控制出手的轻重。”
雷舞伸手和塔西亚?简一起扶住了她，说道：“你别急啊，咱们是来帮你的。”
“你们知道什么！”罗拉根本就不相信，一下甩开两人，向前疾走。
塔西亚?简拦住了要追上去的雷舞，说道：“艾尔?布夏雷克是个风险投资者，也是‘地铱’项目的其中一个投资人，他现在要来收回他的投资了。”
罗拉才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瞪着她：“什么‘地铱’项目？”
“多年前，曾经有个失败的全球无死角移动通讯工程项目，它由66颗卫星组成一个通讯系统，叫做‘铱星计划’。”塔西亚?简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小街上罗拉仍然能听得很清楚，“若干年后，有人突发奇想，要在物联网之外，另外组建一个‘智联网’——不是智能联网——是智慧联网。这个想法最好的结果就是把每个人都变成一个终端，但同时也是一个基站，更是一个区块。由人类自己做为工具排列起来，将人类世界变成一个紧密联系的整体。做为对‘铱星计划’的致敬，这个工程就叫做‘地铱’项目，保密代码是E，所以也称作‘E项目’。”
罗拉很错愕地张大了双眼：“这么疯狂的事情你们也相信？”
“为什么不信？”塔西亚?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说道，“这个世界的疯狂程度远远超乎人们的想像，而且这个疯狂的项目只在实验阶段就失败了。”
“我该说你的生活娱乐太匮乏还是想像力太丰富？竟会去相信这种谣言。”罗拉讥讽地咧嘴笑了起来，“一个项目向一个失败的计划致敬，这个项目就注定是要失败的。这些人是得有多蠢？”
“艾尔?布夏雷克作为‘地铱’项目的合法投资者，是有来往账目可查的。”塔西亚?简没有多余的言词，她的回答有着手起刀落般的快意，“查起来过程虽然会困难重重，但就是再曲折跌宕，痕迹也肯定不会消失，这一点我相信你比我清楚。”
雷舞有着与她柔软的外表截然不同的简单直接：“所以这件事情谣不谣言的，其实没有讨论的必要。”
罗拉的脸色泛白，审视着眼前的几个小女孩子，说道：“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眼下我也并无侥幸可言，无法否认。”
“我以为你会先冲我们要证据。”那个短发女孩迎着她的目光，“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的还多一点。”
“证据对于你们来说毫无意义，你们已经先入为主。”罗拉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和这几个陌生人拉开距离，“你是谁？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重要吗？”塔西亚?简看上去对距离并不敏感，没有追迫，只是说，“作为一个失败项目的实验体，你需要帮助。”
罗拉的声音从牙缝间蹦了出来：“我只是志愿者，不是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