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被带走已经三天了,逞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可怕阴森的语气。
她只要想起逐的惊恐的眼神心口就钝钝的疼。
逞深刻地知道日子不能再混下去了,待在深山不是长久之计。逐以一个姐姐的勇敢保护了她,她却也不只是一个小孩。
她想到那男人喊过的一个名字“弘演”,弘演是谁来着?
她很后悔自己是个划水的语文老师。弘演是春秋的人没错,按自己所了解的这个地方的落后程度来讲,这很可能是东周时期。可是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鹤!
她想起来自己高中时期做过的一篇阅读,有提到有个国君喜好鹤,甚至为鹤发俸禄,赐品位。
是哪个国君来着?
卫懿公!
他是一国之君怎么会亲自来这深山老林抓鹤?那或许他还不是国君呢?
自己是否有机会救逐?
考虑到现实,且不说她只身一人,放到古代又是一介女流毫无地位,怎么样才能接近君王周围是很现实的问题。
逞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小屋,失去了祖母失去了逐,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般,明明是现实,却给人的感觉如此不真切。
她一头倒在茅草垫子上,回想着自己活过的这么些年头。
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按照父母的安排活着,没有过早恋,没有过叛逆,生活没有一点意思。
唯一让自己开心的就是看书。父母觉得女孩子做个语文老师挺好的,于是她也就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名语文老师。
但其实她除了考教师资格证和面试时试讲课程之外,没有正经的上过一门课。
摸鱼是她生活的常态,到了这个地方,她遇到了逐和祖母,三个人生活贫苦却很快乐。
对她而言这些年更像是治愈心灵的时光。是逐把她变得活泼起来,那个温柔的女孩一直在照顾摸鱼的自己。
怎么就又流泪了呢?她暗暗怪自己没用。一介山野村姑,想单枪匹马救下逐,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了。
她彻底意识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是真实的,自己的感情也都是真实的。
她真的不能再摸鱼了,她必须好好地活一次。
逐惊恐的表情印在了逞的心里,负罪感将逞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总掉线的脑子不得不飞快地转着。
但是造化怎么会轻易放过人?
门一下被人踢开,一把刀就这么架在了逞的脖子上。
“原来是个小姑娘。”较为清秀的声音,不怎么叫人害怕,可脖颈处的冰凉让她惊慌。
逞脑子死机了一下,重启后看到脖子前的刀和手臂。脑子又不得已开始工作,她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却始终不发出一点声音。
头顶传来男子的声音:“哑巴吗?”
那男子松开她,行动利索地坐在床沿,盯着她说:“冒犯了,小姑娘,在下也是不得已之举。”
逞深感生活不易,难道这近十年的安逸生活都是要还回去的?这男的看着一脸无害,可怎么想也不会是个善茬啊!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逞发现这个男子,头发全部散开了,还在轻轻喘着气,肩膀和大腿处还在流血。面上看起来倒是风轻云淡的。
逞深知,这家伙身受重伤,这山中又没有老虎之类能致此伤的野兽,该是与人战斗所致。这个人既然身份不那么简单,能不能帮自己救逐呢?
此时唯有抱大腿为上策。
逞皱着小脸,向着床沿边上的男子用手胡乱比划着。
男子的声音很温柔:“小哑巴,你是在担心我?”
她快速拿出自己的破衣服,把它撕成布条,又扒拉起来逐常背着的箩筐,找出来能之血的草药。
她不太会用草药,也不知道自己找出这些有什么用,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好心吧。
她把这些全部拿给那男子。
那人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笑了出来。
逞随声看去,却被惊艳了一把。
只见他侧卧在床上,用手撑着头,乌黑的头发倾落,遮盖住了他流着血的肩膀,一时间眉目入画。
逞觉得白天那个好鹤的变态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只是阴冷的气息叫人恐惧,浑身不适。
眼前的少年却也是眉清目秀,五官还未褪去孩童的稚嫩,看起来也就是十六岁的样子。叫人看了不自觉地想要保护他。
逞赶快摇了摇头,刚刚可是这个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她可得把这个人伺候好了,贵气小正太的大腿,那是得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