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多分钟后,应该是货卸完了,“吱嘎——”一声,阳光被收拢到门缝,大门一关,仓库陷入了“黑暗”。
萝莉这才发现,仓库里存放着很多会发光的珠宝和古董,黄金、宝石码得像山一样高,里头还有皇冠、宝剑和奖杯之类的大型器物。太多了,琪琪的藏品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懒得精心保存,就这样堆积在这里,可能很长时间都用不到一次。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萝莉肚子饿了。
这让她很纳闷,不是说“神”不会饿肚子的吗?这样能不能坚持到找到雷勒啊?
她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肚子还是饿,想到琪琪送给妈妈的礼物也搬进了仓库,便连忙找过去,里面说不定就有吃的。
萝莉掂量着每只盒子的重量,通过摇晃的手感大致来判断里面的东西,感觉有蓬松、中空的,或者比较轻的,就拆出来看看。
这样大概拆了五六个盒子,终于找到了一瓶果酒。这能顶饿吗?萝莉管不了那么多,开瓶喝光了,味道还可以。
但是不顶饿,萝莉继续拆盒,大多是些珠宝首饰,也有奇怪的画和镜子之类的东西。拆着拆着,萝莉从一个内包装里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像还在动,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只红色的小章鱼。
这能吃吗?萝莉试着轻轻地舔了一口,舌头不小心被吸住了,拿不下来,这样可没法吃,萝莉小心翼翼地将章鱼拿开,装回了盒子里。
这次发现对萝莉是一次打击,后面她再拆盒,都没有什么能吃的,好不容易拆出来苹果,还只有一个,根本不管饱。
拆完了所有礼物,连带着把周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盒子也拆了,萝莉还是没能找到足够的食物,这让她沮丧极了,不禁回想起过去在家里的日子,每天到了饭点,妈妈都会准备好饭菜叫她来吃。但是今天,她必须自己找吃的了。
就这样,萝莉饿着肚子,捱到了夜里。(这么大点的黄毛丫头,竟然没喝醉,漏洞之一)
小马夫带来了一只长面包和一壶水,看到她把礼物全都拆了,吓得手上的东西差点没掉到地上。
萝莉一看到有吃的,就准备上去拿,看到小马夫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才缩手停下了身形。
“你怎么把东西都拆开了?”
“对不起,我肚子太饿了。”
“这个给你。”小马夫说:“现在这样,我没办法替你打掩护了,明天有神官过来整理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吃完就快走吧,我在港口找到了一只飞艇,你就坐飞艇下去——你放心,很简单的,你就算不会用,飘也能飘到地上。雷勒在露卡西亚,现在应该被琪琪大人驱逐到深渊里了,深渊的入口就在露卡西亚的坎姆达大峡谷,你一个人去不了的,我给你找了一些露卡西亚用的钱币,就放在飞艇上,到时候你用它们找一个向导,记住不要找教会的,他们能和这里的教务所联系……你一个人能行吗?”
萝莉直点头,把小马夫话中的关键信息点记在了心里。
想到之后的路上还要为食物花费心思,她说:“神不是可以不吃东西的吗?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饿呢?”
小马夫露出了一个同情似的微笑,说:“这不一样的,我们是没有信仰的人,只有神官和母神才能不吃东西。”
等萝莉吃完了面包,小马夫便领着她从后街的一道小巷绕路,经过几次躲避巡逻,来到了被城墙包围的外堡,两人乘小船渡过内护城河,在城墙下的一道侧门前迎来分别。
“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往前面直走,能看到一个土丘,我在一块石头下面放了地图,你就跟着地图上标的树林来辨认方向。港口很好找的,那里晚上也有人在工作,你碰到港口的人,就找西里克叔叔,我跟他商量好了,他会把飞艇交给你的。”
“那你呢?”萝莉说:“明天如果被他们发现,你会受到惩罚吗?”
小马夫摇了摇头,说:“等你找到了雷勒,再来考虑我吧——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出去,可是你现在帮不了我,希望你这次出去能够顺利,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萝莉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间或有人下达指令,像是一支有明确目标的搜查队伍,小马夫轻轻推了一下萝莉,“你快走吧——我叫埃迪,埃迪·克鲁斯,请不要忘记我。”
“他在那儿!”乳白色的光辉蔓延过来,搜查队伍发现了埃迪,他深深地看了萝莉一眼,转身跑掉了。
“那个小女孩呢?琪琪大人特别交代过,不能让她跑了……”
萝莉关上侧门,急忙撒开脚步跑了起来,在外堡黑暗的长廊里,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那天坐车从学校回家,经过的那条隧道……
从城堡侧门出来,外面是夜里的草原,月亮的光辉像路灯一样照亮了前行的路,将一切引向清冷、朦胧的未知的地方。萝莉猛地止住脚步,停留在城墙下的阴影里。
她心跳得很快,尽量屏着呼吸,很快就在视野中找到了那个土丘的位置。但现在外面的月光太明亮了,就这样跑出去很容易被看见,事情很可能已经暴露,外堡上不排除正有人巡逻放哨的可能,她得在城墙下的阴影里先找一个掩护,等候合适的时机。
城墙下只有光秃秃的草皮和腐殖土,间或有分解不掉的罐头盒和塑料玩具,没有萝莉印象中的拒马和木桶,周围唯一能掩护她的只有距离城墙月影稍微还差一点就能接壤的大树树荫,但那太显眼了,萝莉发现自己不觉已走进了绝路。
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人追上来,萝莉以为是埃迪在为她争取时间,留在城墙下迟早会被发现,她硬着头皮就往外冲,直接朝那个土丘跑了过去。
被看见了。
萝莉回头望去,那人就站在外堡哨塔里,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但大致能分辨“祂”面朝着这里。
(琪琪现身,时间擦除?没描写出来,漏洞之二)
地图很简单,埃迪不知道是用什么笔画的,线条很粗,只能大致分辨方向,萝莉是从最靠近外堡的那个干土丘下面找出来的。土丘周围的面积不小,石头很多很多,萝莉怕离得太近又没有掩护被人发现,翻找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给弄破了,血一直流。在路上,不知道是因为心里的慌张和害怕,还是因为身体上受了疼痛,亦或是想到了温暖的家和妈妈,萝莉跑着跑着,就流下了眼泪。
这次出来,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她心想着。
深夜,空中花园的东南空港灯火通明,港口里的人们还在处理旅客从地面和其他地方带回来的货物,这时出入登记检查的办事处窗口前,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好,我找西里克叔叔,请问……你认识西里克叔叔吗?”
“西里克?他在那边的货运市场,你找他有什么事?”
“谢谢,我,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柜台前正在整理文书和单据的老大爷抬起头,从来人的背影判断,对方竟然是个穿着宫廷礼服的小女孩,只是身上稍微有些脏乱,似乎是偷偷跑出来的。他立即摇响了窗口上的铃铛,准备把卫兵给叫过来,好摘掉可能会扣到自己头上的责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