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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母神会议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神秘的地方,空中花园这座浮空岛屿已经在云层之上存在了数千年。大地上不论是地震、火山爆发,亦或是大洪水,都无法惊扰到空中花园中的桃源氛围。维持它在空中漂浮的动力在包括一众神官在内的所有人眼中仍是一道谜题。不可能有那么夸张数量的天马牵引,也没有在空港之外的地方闻到任何种类的燃油气味,岛屿最下方的岩层经过多次勘察也没有表现出“漂浮”的特性,最后他们只能将认知之外的可能性指向最初的造物主——琪琪。

奥丽薇尔·赫希里斯安在琪琪身边服侍了两百多年,她是琪琪直系从属的上百代后人,是两个普通岛民结合所生下的凡人,经过初代神官的出生认可才成为一名天使。圣曦历584年的一个冬天,奥丽薇尔凭借着过人的家政能力被选入母神庭院,当上了造物主的侍女。在奥莉薇尔眼中,琪琪是一个不活泼好动的“小女孩”,总是呆在庭院里,照顾一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不愿见人,虽然性情清冷了一些,但还算好伺候。奥莉薇尔每天的任务就是给琪琪打水、做饭、打扫卫生,几乎不会接触到什么天马行空的行动。这让奥莉薇尔感觉有些失望和无聊,底下的大地上流传着种种移山倒海的神话,可是作为一切的源头,琪琪大人的生活却是那么的平凡。奥莉薇尔只有每次外出时,在他人羡慕的眼神中,才能感受到拥有这份工作的满足。

这天“上午”,琪琪叫她放下手上的工作,帮祂照看庭院中间平时只当作装饰景观用的水池。

池水倒映出了和往常不一样的景象。里面竟然是一片树林、一艘卡在树杈上的小型勘探飞艇和一个正坐在树桠上打盹的小女孩。

“奥薇,她怎么样呢?”

“琪琪大人!我、我帮你打水吗?——她下去了,正在看地图。”

“你打瞌睡了是不是?”

“……对、对不起,琪琪大人。我看着她睡觉,我也就想睡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嗯……你去打水吧。”

“不用看了吗?”

一身浅蓝色裙装、个头不到一米五的琪琪看着池水里“正在树林中赶路的萝莉”的画面,轻轻摇头回应奥莉薇尔的询问。

主仆俩离得太近,奥莉薇尔身高足有两百三十公分,琪琪娇小的身材总让她误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十岁小妹妹,她知道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错觉。奥莉薇尔红着脸走了没几步,忽然想到自己是在打瞌睡时醒来的,庭院里和池水中的时间不同,并不是新一天的早晨。

“琪、琪琪大人……”

“怎么了?”

“现在还是上午,我……我弄错了,对不起。”

“你想说什么?”

“那个……打水?”

“哦,我要见客人——你也洗一下吧,把自己打扮一下。”

“哦……”

当奥莉薇尔换上一身正式的杏色礼服,从房间里出来回到天井下的庭院时,琪琪已经在这里坐着喝茶等她了,为客人准备的座椅已经摆放到位,那是一张比正常尺寸大了好几倍的贵妃椅。

“对不起,琪琪大人,我来晚了。”

“一会儿……人家到了,如果要握手,你去。”

“嗯……”

“拥抱也是。”

“那如果……”

“也一样。”

“哦,我知道了——琪琪大人,对方是母神吗?如果是她自己……要那个,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她自己不会那样的,我说的是她的随从。”

奥莉薇尔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但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既然是代表母神进行问候的随从,那么地位肯定不会低到哪去。作为一个天使,以主要地位参与这个层次的会面,对于奥莉薇尔来说是终生难遇的。母神是造物主,绝大多数人往上数几代、几十代,甚至追溯到树上摘果子吃的祖先,都没有缘分见上她们一面,奥莉薇尔这次一下就遇见了俩。对方母神是男是女,长什么样,世界是什么模样,都引起了奥莉薇尔无边的遐想。

不久,外边有骑士禀报,客人到了。

初代神官中负责空中花园总务的奥巴代亚·阿诺德在前面带路,将客人带到了宫室门前,随后自行离开。

那是一个进大门还要稍稍矮下身来的女人,身高差不多有四米,但身材比例却十分协调,以至于如果把她当作注意力中心,会形成一种周围环境不合理的小的错觉。她穿着一身米色的薄纱长裙,眼神流转间似乎对会客厅里的摆设和布置感到鄙夷和不屑,嘴角虽然噙着一丝笑意,但给人感觉更像是戏谑。她的肩上站着一只羽毛绚烂的小鹦鹉,和主人一样沉静而高傲。除了鹦鹉,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正常身高的小女生,但穿着铠甲,看表情和气势好像很专业的模样。

琪琪低头喝起了茶,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走进庭院前的回廊,距离茶桌边的琪琪就差四五步远,客人停下了脚步。

她说:“我不是来接雷勒的。”

“我知道。”琪琪说。

“我女儿过来了……”

“这你之前也说过。”

客人叹了口气,“她吧,可能是在家里憋不住了,想出来活动活动——她现在人呢?”

“在下面。”

“你的人找过她吗?”

“找过了。她跑的太快。”

“不是吧?——你这儿不是有魔法啊斗气啊什么的吗?也追不上?”

“她坐飞艇跑的。”

“哇——还有飞艇啊。”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不请我喝杯茶吗?”

在旁的奥莉薇尔连忙一阵手足无措,然后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客人露出明媚的笑容,走过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深深闻了一下,递给身后的侍从,不过这位侍从在这方面似乎和奥莉薇尔一样也是个生手。

“……我、我可以吗?我要喝?”

“嗯?”

“嗯……”

“味道怎么样?”

“还……还可以。”

“你应该‘啧’一下,然后想一会儿,吊一下她们的胃口。”

奥莉薇尔发现客人笑着瞟了她一眼,而且话里用的人称代词是“她们”,心里便止不住的生出蜜意,流露到脸上让琪琪看见了,琪琪有点不悦。

“能不能说正事?”琪琪说。

客人沉吟了一会儿,“你这还有飞艇啊?”

琪琪脸色一沉,低头喝茶。

客人叹道:“你的人吧,太不靠谱了,一个小姑娘都追不上,所以呢,我决定,自己派人。”

琪琪看了客人身后的侍从一眼,这让侍从流露出了几分紧张。

“你派她干嘛?”琪琪问到。

“保护她啊,她要冒险嘛——你不会不同意吧?”

琪琪喝茶。

客人说:“那个雷勒,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不是,他、他还在下面,我的人准备和他谈判。”琪琪似乎有点走神了,“不知道结果出来没有,应该就快了。”

“还要谈判?”

“嗯。”琪琪难得正色起来,“很麻烦。他好像属于那种打不死的,只要情绪上来了,能力就会上升到所需要的强度,我的人都没办法处理他——他是你女儿创造的吧?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客人叹道:“他在故事里面,破坏了自己的宇宙,然后还把我的信使占用了一会儿——差点闯到我领地里来了。”

“这……这不可能实现吧?”

“我也纳闷啊。回头让她改改设定吧,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所以我才专程过来,满足一下她的冒险情结嘛,免得后面越写越离谱。”

“那你想……让我怎么配合?”

“哎——说这么难听干嘛?”

“不是。我也想做点什么……”

“我也想啊。”客人露出一个心有戚戚似的表情,“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只能种地,小动物之间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说到这里,两位母神都看了奥莉薇尔一眼,奥莉薇尔便作出一个她们期望中的乖巧姿态。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大人在她身边谈论私事,以为她听不懂,但还是要在意一下她反应的情景。

“我这次带她来呢,就是希望女儿在外面能安全一点,她不是要冒险吗?那就让她去。只是咱们当妈的,都怕孩子摔着、碰着……你说她是开飞艇下去的对吧?她会开个鬼的飞艇,一准是临时抱佛脚,就算到了地上,估计也找不到方向——她一个人搞不定的,鬼知道还要在你这里转多久。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希望你能派一个向导,带她走一遍雷勒走过的路,让她知道,自己写在纸上面的几个字到底长什么模样,后面如果雷勒情况稳定的话,可以安排他们见一次面,她的话,说不定雷勒会听。”客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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