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血月高悬在天空中,墨般的夜空没有一颗星星。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日子。
鱼调笑站在自家公寓楼的房檐上眺望这座城市。
一只干净的手攀上鱼调笑的肩膀,揽着她一起凝望这座就快变成一片死寂的城市。
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脸颊、衣物上尽是喷射后留下的血迹,眼角划下的泪珠冲刷出一条没有血的细痕。
这座城市有一角杂草丛生,好像史前的巨大植株,已然是一篇狼藉,还能远远地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回忆起今早,还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鱼调笑被爸爸送去上学,一路上和同住一栋楼的白暖星说说笑笑。
鱼调笑和白暖星的家族是世交,彼此的父母相伴长大,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生出来是一男一女便定下娃娃亲,若不是白暖星相貌还算过得去,就他这个傻不拉几的样子鱼调笑还真是要嫌弃死了。
白暖星住在鱼调笑家隔壁,因为父母在外经营事业便每日来鱼调笑家蹭饭、蹭车、蹭老婆。
今日恰巧鱼调笑的爸爸妈妈要去外省出差,就叫鱼调笑和白暖星好好相处,这段时间彼此照应,不要叫他人欺负了去。
却不曾想,离十二点只有两分钟,鱼调笑正扯着白暖星的衣袖向食堂奔去时,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事情。
周身的植物疯狂生长,生出荆棘般的刺来,直直地寻向同学们的心头,鱼调笑险要被扎,却被白暖星扯开,只在胳膊上蹭破了点皮。
“哟,关键时候还挺靠谱,先去空旷的地方躲躲吧。”还不等鱼调笑说完,白暖星便抢先拉着鱼调笑冲回了六楼高的教室。
教室里头还有几个还没回家的同学,看着窗外的情形被吓得直发抖,白暖星立刻关紧门窗,回来查看鱼调笑的伤口。
“你是不是傻子啊,我们躲在室内,那些草很快就长过来了,到时候我们怎么跑!”鱼调笑冲着白暖星大吼。
白暖星不理会鱼调笑的愤怒,只一心看着鱼调笑的伤口。
只见伤口处飞舞出奇异的猩红色皮肤碎片,周边的血管因为其中流动着的红色液体而显得格外刺目。
鱼调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顿时慌了神,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白暖星为鱼调笑擦去眼泪,拿出矿泉水冲洗鱼调笑的伤口,鱼调笑被疼的大叫起来,眼睛突然充满血丝,转而又恢复正常,伤口也奇迹般地自动复合了。
白暖星和鱼调笑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这是魔法?我在做梦吧,这么老套的特殊能力获得方式居然能发生在我身上?”鱼调笑苦笑着调侃到。
“既然你可以,那学校里一定也有别人可以,或许我们逃出去还有机会。”白暖星盯着鱼调笑的眼睛说。
鱼调笑点点头,拿出美工刀忍着痛在胳膊上划了一刀,鲜血留了出来,鱼调笑皱着眉把手举到白暖星面前,说:“喝掉。”
白暖星一脸惊愕,鱼调笑接着说:“既然它流进我的血里,那我的血肯定也有用,你喝了我们才能一起出去。”
白暖星看鱼调笑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定是拗不过这位大小姐了,只能对着她的手吮血。
鱼调笑感受到白暖星温热的嘴唇触上自己的伤口并且吸吮的感觉,脸红到了耳朵根。
血液的味道并不如白暖星幻想的那样腥,而是一股奇异的香甜气息,像秋日的瓜果味。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鱼调笑问。
白暖星顾不上鱼调笑的问题,只看着鱼调笑手臂上的血一股一股地流出来,说:“你的血怎么止不住了?”
鱼调笑摇摇头说:“不知道。刚刚你给我清理伤口的时候有种奇怪的力量在体内碰撞的感觉,现在没了,可能跑到你那儿去了。”
白暖星十分担忧,鱼调笑却一直说没事,眼瞅着白暖星也要割手臂把血还给鱼调笑,鱼调笑的手臂竟又恢复如初了。
白暖星见状心下送了一大口气,走向窗外瞧外面的情势。
天边堪堪飘来一大片乌云,整个城市顿时下起了暴雨,天边电闪雷鸣,鱼调笑最怕听见雷声了,站在白暖星身边牵着他的衣角。
植株因为暴雨而暂时延缓了生长,白暖星预备乘此机会跑走。
正拉起鱼调笑的手要往外跑,却发现平日里体力和速度都比自己好的鱼调笑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鱼调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说:“你个呆瓜怎么可能这么快!噢,我明白了,我能恢复自己的身体,你可以跑得更快,这是我们俩的特殊能力。”
说完鱼调笑就跳上了白暖星的肩膀说:“既然我跑的没你快,你就背着我走,反正我大概是死不了的,给你当个肉盾也好。”
白暖星心里虽然舍不得让自己的媳妇儿当肉盾,但也相信依照现在的情形,自己应当是不会让媳妇儿受伤的,便尽全力奔跑起来。
外面下着大雨,为了追求高速,他们并未撑伞,因为没有雨衣,只能淋着雨回去。
好在鱼调笑并不胖,哪怕衣服沾了水,白暖星也是背得动的。况且喝了鱼调笑的血之后,白暖星的体力似乎也有所提升。
天空一片黑暗,厚厚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城市,好像陷入夜空之中。
雨水冲刷着血迹,血腥味似乎也不那么浓重了。
但暴雨不能让人忘记发生的这些怖人的事。
“你说学校外面也是这样吗?”鱼调笑静静地趴在白暖星肩头上说。
因为雨水的冲刷,使得白暖星很难睁开眼睛,艰难地说:“应该不会的。”
眼瞧着要到校门口了,却发现校门口横着一株大腿粗的藤蔓,通体血红,有血管一般的纹路,还在缓慢地移动着。
“大门不能走了,我们翻墙。”白暖星朝围墙处跑去,但是围墙处的杂草更多,密密麻麻地攀上墙头,好生渗人。
“只能从大门过了,你助跑冲刺跳过去,不要回头,一路跑回家,应该会没事的。”鱼调笑紧紧地围着白暖星的脖子,把头深深地埋进白暖星的肩头,说,“嘣……”
白暖星拼尽全力向前奔跑,那株藤蔓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向二人冲来,白暖星闪躲及时逃出了校门,藤蔓却依依不舍地追了过来,在鱼调笑的背部划下了一条半米长的伤口才恋恋不舍地又躺回校门口。
鱼调笑吃痛快要疼晕过去,眼中也不免疼出了泪水。
白暖星感受到鱼调笑的手骤然收紧,大致也明白鱼调笑遭受了什么,更加拼命地向前跑去。
好在校外并没有植物暴动的现象,学校里发生的一切似乎就像一场恐怖的梦境,二人不想再回想。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家里,白暖星把鱼调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这才看见鱼调笑背上那道骇人的伤口。
伤口处血肉模糊,衣物糊在其中已经看不清颜色,伴有碎片状的红色物体飞散出来,十分吓人。
白暖星很着急,忙去拿红药水、酒精、绷带,却因为缺少经验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笨蛋,我可以自己好的,只是……”鱼调笑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被背上的伤疼的皱了眉,又瘫倒下去,白暖星连忙来扶,鱼调笑才吃力地坐起来,“只是我还没有掌握方法,我再试试。”
鱼调笑瘫软在白暖星身上,不再动弹,须臾,伤口又奇迹般地愈合了。
鱼调笑朝白暖星笑笑说:“笨蛋,你看,我好了吧。”
白暖星此刻却忍不住哭起来,像小孩子一般地扑进鱼调笑坏里,嘤嘤地说:“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鱼调笑摸摸白暖星的头说:“乖,我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啊。”
这时鱼调笑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来,因为学校不让带手机,一般是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的,这时又是谁呢?
白暖星过去拿起手机,说:“是鱼叔叔给你的打电话。”
鱼调笑接过手机,听见爸爸惊慌的声音。
“你终于回家了,吓死爸爸了,你们呆在家里不要出来,我得到内部消息,警察局派了人过去,但是那些植物遇见警察更加暴动,去的警察一个都不剩了。后来又派直升机过去,那些植物直直冲向天空把飞行员从下往上扎死了,这些举动反而使那些植物越来越猖獗,现在政府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你们要千万小心。目前植物还没有长出学校,爸爸妈妈马上坐高铁回来。”
鱼调笑从来没有见爸爸这么着急过,强装镇定地说:“爸爸,你相信我吗?”
“爸爸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女儿。”
听见爸爸这么说,鱼调笑笑了,说:“这件事应该还没有对外公开吧,毕竟没有人有时间留下来拍照,哈哈,爸爸,你和妈妈呆在外面好好的不要回来,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