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继续
房昆山看到了报纸上郎才女貌的两人，笑笑，然后翻了过去。
魏江晨看着报纸，发呆，无奈的摇头，失去了翻阅的兴趣。
钟涛听着自己手下那帮小年轻的议论，心情烦躁的把他们都叫去训练！自己也卖力的开始揍人。
林旭带着老花镜看着那一对璧人，感叹的说着“太迟了。”
方宇年抚着自己还在发青的嘴角，脸色铁青的愤怒着，林韵音看着自己的丈夫无奈的叹着气。
在婆婆家保胎的苏岩尖叫着要找林海洋算账，吓得冯敏行赶紧软语安慰，并发誓自己一个人去质问并教训他，才罢。
苏辉在自己的大学宿舍里，摇头叹气“我早说过不行的。”
阮之南坐在属于自己的格子间里，悠闲的回忆着往事。
“你确定你自己的选择？”魏江晨坐在林海洋的办公桌上，他正闭目养神，看着他那只紫中带红的熊猫眼又问道“不后悔？”
“你的话太多了。”林海洋开口道“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上门。”
“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可以走了。”
“她要走了，好像是和那个房昆山。”魏江晨不死心的说道。
他睁开眼睛“有完没完？”
“没完！”魏江晨也提高了声音道，并在走出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可救药。”
透过青灰色的烟雾，仿佛看到了那张自己正在努力忘记的脸，坦然而冷酷的述说着往事，狡黠而深情的迷惑着自己，泪流满面的表白和挽留，那一滴滴的泪水，颗颗都落在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爱？那一个字，仿佛用尽了自己浑身的力气，却看着她渐渐远离了自己。
“我，房昆山。”接通电话后他开口。
“我知道。”阮之南回答。
“你确定不跟我一起走？”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阮之南回答“有了新的住处，有了新的朋友。虽然，她们都比我小。”
“是吗？那介绍漂亮的给我认识？”他问她。
“当然！”阮之南笑着回答“你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他要结婚了。”他突然道“下个月的第三个星期天。”
“啊？哦，是吗？”
阮之南挂断电话回想着房昆山的问题，是啊，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在刚和方宇年分手时，自己在固执的坚持着、努力的面对着、愤怒的恨着。可是，现在？好像已经失去了那份直面一切的勇气。
是因为谭洋的话吗？自己在他身边什么也做不了，反而成为他因为爱而产生的负担？是这些吗？不，阮之南否定着自己的疑问，对，是在林海洋的眼睛和行为中同样看到了犹豫和不确定，就像小时候父母在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喜欢绿色还是红色？当你不再坚持原来所喜欢的事物而趋向于它的对立面的时候，你所喜欢的东西在那一刻也同样的放弃了你。
爱吗？
心又在哪里？
“天哪！”阮之南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苏岩“你怎么来了？”
苏岩怒视着她，猛地往前跨出一步，吓的阮之南赶紧往后退一步，房昆山在后面笑着道“好了，小苏，你会把她吓坏的。”
“你想！”苏岩想起什么似的有放低了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扶着我！”
“啊？”回过神来的阮之南连忙很狗腿的走到她身边，扶起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并看向房昆山“冯敏行知道吗？”看到他点头，放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多住几天吧。”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苏岩问她。
“嗯。”把沙发上的衣服拿到一边儿“你喝什么？”
“白水！”苏岩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坐到沙发上接过她递来的水“还行！”看看旁边堆着的衣服“你还干着呢？”
“当然，这是我收入的一大部分，反正是邮寄，没有地域的差别。”阮之南回答“还让他把你带走吧，过几天如果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
“到时候再说吧。”苏岩回答“你为什么要放弃？如果坚持的话，林海洋不一定会选那个谭洋的。”
“放弃，谭洋能够帮助他。选择，是成全了那个关于爱的梦想。”阮之南笑道“其实他也在犹豫，我做出了选择，大家都会轻松一些。”
苏岩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呀，”
“其实，我很想被选择。”阮之南开口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主动，那样很让人伤心的。”
“南南，”
“秋天，是让人伤感的天气！”阮之南站起来“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听说房昆山要走了？”苏岩站在厨房门口。
“是啊，上次他就说了。”阮之南把投好的米放进锅里回答。
“他好像有意要带你走。”苏岩小心翼翼的说着。
“岩岩，”阮之南看着她笑道“你知道吗？有一个名词叫刺激域，就是说人体的一个小小的细胞，你第一次给予它一个小小的刺激，它就会收缩，但是当你想要它再一次的……”
“不要给我长篇大论！”苏岩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么说你曾经拒绝过他了？”看阮之南点头后白了他一眼“都没人要的年龄了，你难倒还在期待这下一次爱情的来临？那将是在那个猴年马月？”
“林海洋那个王八蛋在那儿金钱美女的抱着，你呢？孤零零的守着一堆衣服，有意思吗？”
“小心教坏宝宝。”阮之南开口。
“不就是骂人嘛，迟早会学会的。”苏岩毫不在乎的说着。
“但愿冯敏行早一点发现这个问题。”阮之南笑道。
“你还没回答我呢！”替她关上水管。
“没回答就是不想回答！”阮之南推她“赶紧去客厅呆着，不要来烦我了。”
“你！”
“岩岩，我的心里很乱的，”拉她坐在沙发上“你等我。”快速的炒了两个菜，简单的做了一个蛋花汤，两人坐在餐桌上“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吧？我进步很快的！”
苏岩撇撇嘴“拭目以待！”
“岩岩，”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阮之南坐在她的傍边“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产生功利心的，”她笑笑“说实在话，在和方宇年分手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是守着那间小小的服装店，每天卖我精心打理后的服装，很满足的。其实在和林海洋交往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他在物质上比方宇年丰富，是不是会在心理上，在对于利益的诱惑上会不同？可是事实证明，都是会动摇和不确定的。所以，你知道当初我很方宇年，但今天我不恨，只是有很深的无力感，这大概就是大自然和这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则，谁也无力改变。”她靠在苏岩的肩上“有时候，我很盼望我也能遇到一个在这个时候来选择我的人，”她抬头看她“很遗憾。”
“大伯，”林韵音来到花圃，站在林旭面前。
“宝宝呢？”林旭回头看她一个人问道。
“和宇年在家呢，”她犹豫的说道“大哥真的要和她结婚？”
“当然，”林旭回答“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拍拍林韵音的肩“在人的一生里，并不是事事都会如你所愿的，遗憾和怀念也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林韵音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又放弃了“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可准备的，新房就在楼上，”林旭指指二楼向阳的窗户说道“都布置好了。”
“不在大哥的公寓？”林韵音问道“我以为他们要自己住。”
“在这也好，”林旭笑道“最起码我不会寂寞。”
“大伯跟我住吧。”
“怕谭洋虐待我？”
“大伯！”林韵音喊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靠上他的肩“不是，只是，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拍拍她的脸，叹道“我的韵音也长大了……”
“新工作怎么样？”房昆山问道。
“对于我这个不求上进的人来说，还算轻松，”阮之南回答“除了去邮局还能思考一下人生。”
“噢？”他做洗耳恭听状“总结了什么？”
“从今天起，我决定开始美容塑身！坚守住这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
“嗤！这么远大？”
“当然！”她点头“你看我现在只吃健康食品，”凑近他道“我很有危机感的。”
“确定不跟我走？”他突然问道。
她点头。
“我想知道理由。”
“就像你说的，我们遇到的太迟了。”她抬头看他“你知道，两个太过理智的人，除了相互的礼貌和宽容还有什么？爱情？”她摇摇头“在我们之间，空怕很难。”
“时间可以解决一切的。”
“时间也同样可以毁灭一切。”
“你还在等他？”
“不。”阮之南摇头“两个人在一起，总有一个人是不会放手，不离不弃的追随，当两个人松开或是握的不紧的时候，就会错失对方的，一旦错失，就是永远了。”
“不会再重新开始？”
“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我们约定好不好？”
“嗯？”
“我的外派是三年，三年后如果你我都还是一个人，那我们就在一起。”
“这么漫长？”
“需要短一点儿？”
“好，就三年。”
“海洋，后天我们去拜祭我父亲吧。”
林海洋有些讶异的看了谭洋一眼“好，这次谭家那边好像没有送喜帖。”
“不用送！”她快速的回答，又开口“我试好了，你呢？”
“马上。”
婚礼热闹而唯美，钟涛被林海洋拜托作为唯一一个娘家人，挽着新娘的手来到婚礼现场。
“调查的怎么样？”趁谭洋去换衣服的时候林海洋来到钟涛的身边问道。
“不怎么样，毫无头绪，明天就会把人送到看守所了。”钟涛回答“快去敬酒吧。”
“那个小偷？”林海洋问道。
“嗯。”钟涛掏出自己刚买的手机对着已经换好衣服走过来的谭洋和林海洋道“我也来留个念！”
“好啊！”谭洋笑着走过来“我给你们俩拍照！”
“好！我还是不会鼓捣这玩意儿。”
“这样！”拍完以后谭洋走到他的身边儿教给他，并先拍了自己一段儿问道“怎么样？”
“不错！不错！”钟涛高兴的说道“回去还要现呢！”
“别理他！”林海洋拉上谭洋开始敬酒。
“哈！看我们钟头儿也赶时髦儿弄了一个新手机！”小李喊叫着“你是不是为了送新娘才买的？是不是估麽着在挽着新娘的手的时候万一有人来电话，咱掏出来太丢份儿？”
“滚一边儿去！”钟涛伸手想捞回手机却被他给躲过去“快给我！还有事呢。”
“让我先试试好用不！”小李白他一眼，突然大叫“大家快看！我们钟头穿西装好帅啊！”
“我看看！”
“还有我！”
“是吗？我也看看，整天一身制服，都不知道还能穿什么别的了。”正要押人区看守所的大刘也凑过来。
“还真是！”大家感叹着。
“怎么样？”不知是谁翻开了存在里面的摄像片段，里面传来了谭洋的声音。
“是她！”那个小偷突然大叫了起来“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她！”挣脱狱警的手跑到钟涛的面前“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给我打的电话！”
“行了！”大刘一把拽过他“别跳了，人家是新娘！谁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政府！政府！我没说瞎话！”他被两个狱警架着喊道“钟警官！让我放火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
“等一下！”钟涛走到他跟前，把谭洋的那句话又放了一遍，看他激动的神情和不断点着的头“你确定？”
“我以我儿子发誓！”他诅咒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钟涛喝止他，扭头对别人说道“拿着打出来的那些电话单子去查那些号码户主的名字！净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又对大刘说道“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你们走吧，路上小心。”
“好的。”
拿出电话，又装了回去，谭洋？为什么？
“钟头儿！”
“你怎么了？”小林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发愁呢？”
“一边儿去！”钟涛烦躁的挥挥手，继续想着刚才的事情，为了要加给林海洋？用的找这么大费周章吗？
小李回来递给钟涛一张写着电话人名和工作单位的纸，什么张三李四……还真有谭洋公司的一个叫周奇的人的名字，看看打电话的时间“这么早？”
“什么早？”
“没什么，”他抬头“去找这个周奇！”
“好！”
在另一家公司的销售部的主任室里，钟涛看着这个精神奕奕的男人“周奇？”
“是。”
“这个号码是你的？”
接过他手上的号码纸看了一眼“是的，不过在我离开公司的时候就交给我们总经理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
“大概在四月底，至于为什么，”他看了他一眼“一部分是我个人的原因，一部分是做得并不愉快。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总经理叫什么名字？”
“谭洋。”
“你确定是她？”钟涛不死心的问道。
“是。”周奇肯定的回答“她怎么了？”
“没什么。”钟涛站起来“谢谢你的配合，再见。”
“再见。”
周奇看着钟涛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但愿你每次都幸运。”
谭洋挽着林海洋的手臂站在谭耀全的墓碑前，注视着碑上那个满脸皱纹的照片，自己也满面笑容的回视着他，看着眼前的那个清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的轮廓，同样的眼神，相似的额头，有些愤怒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微笑着向他暗暗宣告：“我赢了！”
林海洋看向向自己倚来的谭洋“怎么了？”
“海洋，”谭洋看他。
“嗯？”
“我爱你。”
“我们该走了。”
“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钟涛问坐在自己对面的谭洋。
“当我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时候，”谭洋回答“我并不在乎走什么路和经过什么过程。”
“你的目的达到了？”钟涛看着眼前的疯子“海洋并不爱你。”
“那只是暂时的，他已经选择了我，爱？”谭洋笑道“总会有的。”
“看来你很自信。”
“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任何人都是弱者。”谭洋说道“我只是又一次证实了这句话的正确性而已。”她看他“你不用问了，是我。”
“在那边过得好吗？”苏岩看着正在为自己削苹果的阮之南。
“还行，”她把苹果切割成小块儿，放到盘子里递给她“将来，我也要享受这样的待遇。”
“那你慢慢等吧。”苏岩笑道“你确定不再回头了？”
“回哪儿？”
“天上！”苏岩白她一眼“方宇年找过我。”她又叹了口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儿……南南，”她拉她的手“一开始我想睡觉，可是后来，我想哭。”
“是吗？”
“那个林海洋”她撇着嘴说道“那次看见我了，转头就走！什么东西，以为我多想见他似的！其实我还真想见他，哎……”
“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
“岩岩，你要知道，”阮之南看着她道“你现在的表情过于丰富的话，将来宝宝生下来会吓坏冯敏行的。”
“我是为你好！笨蛋！”她嚷道“你想干什么？一个人过吗？怎么就不开窍呢？”
阮之南拍着气愤的苏岩的肩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隐居这个词吗？我认为，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选择大家都认同的生活方式，他不愿意每天都面对着别人怜悯和心疼的目光，还有那些所谓真心的关怀和试探，所以就会离开。”
阮之南认真的看着她“岩岩，我不孤独，也不寂寞。因为每个人，在每一天都在选择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内心里是汹涌澎湃，可是日子会和昨天一样平凡的。”
“南南。”
“我不接受怜悯，也不接受你们廉价的同情，不要以爱的名义给我增加更多的负担。”递给她一张印得花花绿绿的名片“我重新申请了一个QQ好码，给我自己取得名字叫千年后的海洋之南当我的心，经历了千年的距离，在那个海洋的南面，会不会有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春天？”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