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十几载岁月转逝,陈府覆雨翻云,沈翎霜全力辅助陈翊突破事业。夫妻两人齐头并进,如鱼得水,在外陈翊将司令一职收入囊中,对内沈翎霜掌管了陈家一切内务。
“谈一谈吧?”大厅内,陈翊解开西装扣子,轻轻往后一甩,坐在了沙发上,他看了看手表,一副时间就是金钱的高姿态。
“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沈翎霜梳着烫发,身着一款杭织新款旗袍,极显婀娜多姿的身材,轻靠在一台钢琴旁,品了一口咖啡。
“十天之后,是爹的六十大寿,娘说一切由你安排。”陈翊的话语中既充满了欣喜,又夹带着开玩笑的味道。
沈翎霜一抬头,早就洞察出陈翊的言外之意,将咖啡杯放在了钢琴架上:“你是想自己出出风头吧?别以为你在外面的风流账没人知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反正我在外面有女人,你也不在乎!”
“谁说我不在乎,你要是敢,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沈翎霜走到陈翊身边坐下,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你不是很喜欢我为你吃醋的样子吗?”
官场上的逢场作戏,只会给陈翊加分,沈翎霜作为女人何尝不知道这一套规矩,她将陈府少奶奶的大度和容忍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两人心知肚明,这些年多少有些默契,如果用毒药和解药来形容他们的关系,再合适不过了。
陈翊十指相交,望着沈翎霜不语,眼神带有些暧昧,他暗暗有些沾沾自喜。
“少爷、少奶奶……”一丫头慌慌张张,一头闯进了大厅。
“小琴,怎么了?慢慢说……”沈翎霜一抬头,断了陈翊的一番深情。
“小少爷,他……”小丫头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外,说道,“小少爷他又逃课了,老师……老师找上门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请老师进来!”陈翊回神过来,以为是什么大事,打扰了他们夫妻俩的甜蜜对视。
“等一下,你叫管家带人去把沈翱抓回来,小小年纪就胡闹,都怪你这个做爹的,平日里太宠他了。”沈翎霜一直都埋怨陈翊太由着儿子的性子,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对对对,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当然宠他,不像你这个做娘的,一天到晚只知道教训他。”这些年,对于沈翱的教育,陈翊充当了猫爸的角色,对儿子宠溺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陈司令,夫人!”祝老师进门后,急匆匆向前和两人打招呼,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冲到家长面前告状。
沈翎霜面带微笑,赶紧起身迎接先生:“先生,请坐,慢慢讲。”
不一会儿,丫头就奉上了一壶新出的上等龙井,茶香四溢。
“事情是这样的。”祝老师早上讲课前点名,就发现沈翱缺席,到了中午下课吃饭,他才看到沈翱带着一帮陌生人从寝室楼出来,他们找到了一个叫袁浩天的同学,将人打进了医院。祝老师带着沈翱去了校长办公室训了一顿,孩子血气方刚,一气之下就跑出了校门。
“这小子,打架的功力随他爷爷,哈哈哈……”陈翊一时失了仪态,竟把内心想法说了出来。
祝老师听了,一脸懵表情。
“你说什么呢!”沈翎霜转头瞪了一眼陈翊,向祝老师问道,“那个叫袁浩天的同学怎么样了?”
“整个寝室都差点拆了,袁同学被人横着抬进了急救室……”
这时,丫头进来通报,说少爷回来了。
沈翱垂头丧气地站在门口,见到祝老师坐在大厅内品茶,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没事的!没事的!”陈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招呼儿子进门。
“跪下!”沈翎霜见到沈翱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由怒火中烧。
“向先生道歉,明天娘带着你去向那位受伤的袁浩天同学道歉,请他原谅你!”
沈翱觉得每次出事,娘都帮着别人教训自己亲生儿子,甚是不服气,跑到父母面前表达抗议:“我为什么要向他道歉,袁浩天是祝老师的远房侄子,寄宿在学校,经常带头欺负女生。这次,他敢欺负莞莞,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莞莞是谁?”祝老师先是不好意思的向陈翊道歉,没有将他们的关系事先讲明,然后又偷偷打听关于那个叫莞莞的女学生的身份。
陈翊点了点手,向祝老师解释道:“她是我四弟的女儿,是沈翱同年的姐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我视她为半女。”
“还好!还好!不是亲生的。”祝老师私下松了一口气,若是亲姐姐被欺负,沈翱可能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
“小孩子的把戏,先生切勿当真,若将来你的侄子喜欢咱们莞莞,我来说媒……”
“说什么呢……”沈翎霜咳了几声,提醒陈翊净说些没用的话。
“老师,还需要我道歉吗?”沈翱得意地转过头,询问祝老师。
“不用了,不用了,大家误会一场。”祝老师一脸尴尬,立即摇摇头,放弃了上诉的念头。
“沈翱,必须向先生道歉!”沈翎霜坚持自己的做法,胡乱的放任,只会毁了孩子的将来。
“祝老师,对不起!”沈翱拗不过娘,双手抱拳,低头鞠躬道歉。
“沈翱疏于管教,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了。”临行前,沈翎霜再次向先生道歉,并允诺了给他一个交代。
“夫人通情达理,祝某先告辞了!”先生一拜,草草离去。
“先生,慢走!”沈翱站在沈翎霜背后,故意提高声线,目送先生离开。
沈翱转过身,先是向父亲尴尬地一笑,似乎一切已雨过天晴,舒舒服服准备躺在沙发上。
“没事的,儿子。过几日等那位姓袁的学生伤势好些了,我打算收他为义子。”陈翊安慰沈翱,出了事,由爹顶着。孩子们拜了把子,成了兄弟,就没事了。
沈翱心一宽,念道有爹的感觉真好!
“沈翱,和我去祠堂!”突然,一声严厉从天而降,沈翎霜回头已在大厅门口等着他。
“爹!救我!”沈翱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陈翊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去吧!听你娘的话,只要你和你娘不消失,其他的我都得听她的。”陈翊也没心情看儿子的表情,头一转,“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打轻点!”
“爷爷,救我……”说时迟那时快,沈翱已被沈翎霜提走了,天空中只留下四个字的求救信号。
“我是不是听见我孙子叫我了?”陈大雷那一年从战场上回来就患了耳疾,自退休后,养花遛鸟,一直过着闲散日子。
一旁帮忙的二夫人点了点头:“是你大孙子惹了事,大概又进了祠堂。”
“啊……他经常去祠堂吗?”陈大雷还以为十多岁的沈翱,如此懂事孝顺,心怀先辈。
“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报到了!”二夫人虽然心疼那宝贝孙子,但也无奈,毕竟沈翎霜是沈翱的亲娘,若是教子无方,祖辈那也交代不过去。
“不对!”陈大雷坐不住了,他觉得刚才那模糊的惨叫声,一定是孙子发出的求救信号。
“您就别瞎掺和了!”二夫人赶紧丢下手头的活,跟了出去。
“走……去看看!”陈大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直奔那乖孙儿处。
祠堂威严阴森,教条规矩分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娘,我错了!”不管沈翱叫得多惨、多大声,那棍子一下又一下盖在他的身上。
“子不教不成材,我今日打你,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沈翎霜咬着牙根,心里的痛谁又知呢。
“莞莞是我的阿姐,难道眼看她被欺负,我不管吗?”沈翱内心不平,难道见义勇为也有错吗。
“替人出头,你也要有理有据,单凭一时冲动,后果难测。”沈翎霜是担心沈翱陷入他人陷阱,可年轻人哪里会体谅父母的苦心。
“住手!”陈大雷大步跨进了祠堂,见沈翱满头大汗的趴着,赶紧阻止。
“爹,你们怎么来了?”沈翎霜转身见到陈大雷和二夫人一起站在身后不远处,她先是一惊,又迅速反应过来。
“再不来,我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陈大雷用拐杖指了指趴在凳子上的沈翱,让沈翎霜住手。
沈翎霜今天的做法就是让儿子谨记家训,不能胡作非为:“爹,你若不想失去这个孙子,就让儿媳妇我好好管教他。”
“陈翊呢?去哪了?自己的媳妇打儿子,他躲哪了?”陈大雷中气十足,拄着拐杖转了一圈,吹胡子瞪眼睛地找人。
“少爷回了房,说只要夫人和小少爷不消失,他都听夫人的。”一旁的丫头帮忙解释。
陈大雷脸一红,顿时血压都上升了:“你们都想气死我吗?我陈大雷好不容易有个孙子,你们就这么折磨他,你们干脆将我和我孙子一起打死算了,也省得给我庆祝六十大寿。”
“爷爷,救我!”沈翱一听,委屈极了。
陈大雷蹲下半个身子,摸了摸沈翱,安慰道:“乖孙子,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沈翎霜担心老人家的身体,因为在教育孩子当面,他第一次见到大发雷霆的陈大雷。
“五年前,我把陈府的内务交给你的时候,我和你说过,家里大大小小由你安排,但有一点,你答应过我,一切以家人为重,现在你若重罚翱儿,万一有什么好歹,你怎么向我交代?”
“爹,你若不想让陈鹏的事重演,今天这一顿毒打必须的。”
“住口!”只听见啪的一声,沈翎霜的脸上一道血痕,陈大雷用了七分力道。
沈翱见自己的娘亲被爷爷责骂,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他喘着粗气,吓得不轻。
陈大雷吩咐了一侧的管家,让他请大夫跑一趟陈府,将小少爷先抬回房间。
陈大雷想到了大夫人临终前的话,她始终过不了陈鹏这一关,至死都没有原谅身边的人,她让戚美萍去水云庵带发修行,转眼间都五年了。
等其他人都撤出了祠堂,她走到沈翎霜面前说道:“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提起,你若真当自己是陈家人,就别伤了陈家人的心。”
沈翎霜低头回顾了这十多年的生活,陈大雷这个公公明里暗里帮了她太多,但她摆脱不了矛盾又自责的内心。这是劫,一切身不由自,却是命中注定。
转眼陈大雷大寿,儿孙满堂,六十喜宴,一字排开,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陈府一派热闹景象。
“爹,祝您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一拜是三妹陈韵和三妹夫贾康年,他们手捧着一颗黄金寿桃,带着女儿甜甜前来祝寿。
陈大雷坐在高堂上,听得笑开了花,赶紧赏红包。
陈韵转身向沈翎霜走去,笑盈盈地问道:“二嫂最近可好?将这陈府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真是陈家的福气啊!”
面对陈韵的一顿猛夸,沈翎霜镇定自若:“三妹妹真是客套,陈家就是我的家,希望今日你们宾至如归,吃好玩好开心就好!”
两人寒暄正浓,一对璧人出现在她们视线中。
四弟陈洵和四弟妹石灵儿,两人带着莞莞向陈大雷祝寿,手里却是空空如也。
“爷爷,莞莞祝您长命百岁,笑口常开!”陈韵轻轻地在女儿耳边吹了吹,立马上演了一场天伦之乐的戏码。
“好好好……”陈大雷依旧笑脸相迎,一一分发红包,难得看见这对儿子儿媳回府,孙女又活泼可爱,让人喜欢。
四夫人旁敲侧击,悲喜交加:“莞莞想奶奶吗?奶奶可是想死宝贝你了。”
“爹、娘,我日后会多带莞莞来看你们的。”陈洵低头望了一眼莞莞,又抬头向父母深深一鞠躬。
四夫人搂着莞莞不放手:“这算什么呀,我要是天天能见到莞莞,让我少活一些年岁都愿意。”
见陈大雷没有做声,陈洵暗暗侧身劝着自己的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惹人不高兴。”
“我说我的,她爱听不听,陈府又不是她一人做主。”四夫人意有所指,她就是陈府宫斗的最后胜利者沈翎霜。
“娘,今天是爹大寿,您就收收您的小性子吧!”陈洵意在让爹明白,娘只是疼儿子,并不是有意得罪某人。
那三四人,你来我往,场面好不热闹,在外人看来是久别重逢,在沈翎霜看来是假心假意,故作姿态罢了。
想起那五年同一屋檐下的日子,沈翎霜记忆犹新。
到了他们俩夫妻离开陈府的那年,沈翎霜才是真正的解脱了。她曾经告诉石灵儿,只要他们安分守己,陈府永远都是他们的家。那石灵儿也是硬气,一别多年,未曾一次踏入府内。即使莞莞想爷爷奶奶,她也是在大门口将女儿交给四夫人就离开了。
今日一见,石灵儿有些憔悴,或许是石府倒了,陈洵落马,她也就不再任性了。
1937年3月到1938年6月,杭州总人口数从59.6万锐减到18.1万,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日军的铁蹄直指杭州。
民国二十六年12月底,日军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指挥下,兵分三路踏入杭州城内,这些部队就是南京大屠杀的甲级战犯松井石根麾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陈洵落马是杭城众所周知的事情,他身兼要职,背着政府,勾结日本人,走私军火,让陈家军节节败退、损失惨重,陈大雷负伤,副官丧命,政府机关集体南迁,让人间天堂杭州沦为地狱。
事后,若不是陈大雷和陈翊力保,断了父子兄弟关系,留下了他们一家三口性命,陈洵这个伪政府汉奸市长早就被特工暗杀了。
今日,见陈洵和石灵儿蠢蠢欲动,一身衣衫褴褛,两手空空,卖惨这一招打动了四夫人,却没打动沈翎霜。
“见好就收啊!”陈大雷用拐杖指了指四夫人,让她适可而止。既然府内全权交于沈翎霜打理,他作为大家长相信小辈办事的能力,也不好去插手。
这时,陈翊带着沈翱从外面回来,大家仔细一看,原来他们接来了大嫂戚美萍。
“萍嫂子!”沈翎霜最近日日念叨着大嫂,喜出望外,盼来了真人。
戚美萍拉着沈翎霜的手,连连夸着陈翊:“都是你那疼人的丈夫,带着我干儿子一块儿抢的人。”
“那是大娘疼我!”沈翱向沈翎霜负荆请罪,他知道最能逗娘开心的,不是爹,而是戚美萍。
“快!别光顾着说话,先向爹祝寿吧!”沈翎霜拉着戚薇美萍进了前厅,后面跟着陈翊和沈翱。
“儿媳戚美萍、儿子陈翊、儿媳沈翎霜,儿孙沈翱,齐祝爹(爷爷)健康长寿、福乐绵绵、寿比南山,笑口常开!”
“爷爷,这是娘做的寿桃、寿面,还有爹做的生日蛋糕,还有大娘给您做的新衣新鞋。”沈翱高兴地投入陈大雷怀中,转头指着身后的寿礼。
“不用跪!不用跪!美萍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生日礼物啦!”陈大雷见着陈洵一家甚是开心,笑不拢嘴,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赶紧将红包一一递到他们手心。
“爹,您就发句话,让萍嫂子留在陈府吧?”沈翎霜望了望戚美萍,向陈大雷请示。
陈大雷知道这是儿媳给他的面子:“美萍啊!陈府少不了你,你就帮帮霜霜吧?”
“大娘,留下来吧!”沈翱扯了扯戚美萍的衣角,撒娇着。他想到若是日后犯了什么错,也多了一座靠山。
“爹说什么,美萍照做就是。”戚美萍点了点头,应道。
四夫人见沈翎霜容纳了戚美萍,便上前说道:“老爷,既然萍儿都回家了,那陈洵他们……”
“不一样,萍儿是代夫人去修行,圆满完成任务!”
“哪里不一样?”
“陈洵已经不是陈家人了,那年我们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兄弟关系,你都忘了吗?”陈大雷提醒着四夫人,不要再踩雷。
“你……”四夫人还是怨气冲天,觉得老爷对陈洵这个儿子太不公平。
陈洵见没有人出来帮忙劝说,便向前阻拦四夫人:“爹说的是,我们知错了!”
夜深人静,陈翊和沈翎霜送走了一众宾客,下人们正在收拾场地,大厅里只留下了儿孙绕膝。
正当陈洵夫妇起身告辞,沈翱跑到沈翎霜面前问道:“娘,让莞莞姐姐留下来和我玩吧?”
“翱儿,姐姐下次再来看你。”莞莞伸手拍了拍沈翱的肩膀,安慰道。
“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二嫂别见怪!”石灵儿向前一把抓住莞莞的手,赔礼道歉。
“我没有这么小气,沈翱之前为了莞莞打伤自己的同学,想来他是多么喜欢这个姐姐。”沈翎霜之前答应过祝老师,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这事的源头在于莞莞,很多结就可以解开了。
沈翎霜蹲下身子,向莞莞招了招手,招呼她过去:“莞莞,过来,我有事问你,如果你答得上来,今晚你和爹娘就一起住在陈府……”
“好!”莞莞一口答应下来,只见一旁的石灵儿脸色有些苍白。
等陈大雷和夫人们各自回了房,沈翎霜带走了莞莞和沈翱,大厅里只留下陈洵面面相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见沈翎霜将莞莞带回来,石灵儿实在坐不住了,她起身准备去找人。
“你……等不及了?莞莞什么都说了,你难道不需要对我说些什么吗?”这时,沈翎霜踏进大厅,神情自若,坐在了高堂之上。
“二嫂,我错了!”石灵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不该指使莞莞去骗沈翱。”
“你说什么?”一旁正在与陈洵聊天的陈翊睁大眼睛,望向石灵儿。竟然有人敢设计陷害自己的儿子,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我翱儿单纯善良,经不住你设计的圈套,你这样做,只会伤害小孩子之间的姐弟关系。你有没有替莞莞想过?”
“莞莞在哪?”石灵儿哪里还顾得上,担心和害怕全写在了脸上。
“她玩累了,已经睡下了!”
“沈翎霜,你骗我?”石灵儿立即起身,指着沈翎霜,竟然用如此手段骗她全盘脱出。
“对付你,我有一百种方法,但对于孩子,我不会,我只要你的一个赔礼道歉。”沈翎霜的激将法,就是让石灵儿向祝老师讲清楚来龙去脉,至于那位受伤的袁浩天学生,医疗费陈府会全部承担。
那一晚,陈洵一家人用尽手段,虽然最后都留宿在了陈府,夫妻两人却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回到房间,陈翊还是怒火难消,他一边借酒消愁,一边问沈翎霜:“对于儿子被骗一事,你就这么算了?”
“你就当小孩子玩家家酒,什么事都没发生。”沈翎霜坐在镜子前卸下头饰,淡淡地回应道。
“你明天就帮翱儿请一位军师来辅助他,要智商情商全考一百分的那种,我就不信了,以后谁还敢欺负他?”
“好好好,是是是!”沈翎霜简直受不了陈翊心疼儿子的那种样子,只好先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