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上的少年依然前行着,清酒早已喝完,随身带的干粮也所剩不多。自己也不记得翻过多少山,游过多少河,满身烟土色,而眸子中的那种坚定丝毫未变。
黄沙漫天,前面一片戈壁,除了官家车马、旅途客商鲜有行人。少年沉吟片刻,而后义无反顾地消失在苍茫沙漠之中。
七天过后,六月一行人都开始辟谷,第一次饮辟谷液的时候,第一口就终身难忘,那滋味无法形容,若仅仅是苦还好,偏偏酸甜苦辛咸都有些。看到众人面目都已狰狞,佟哙忍不住笑起来。
“辟谷液这么好的宝贝,谁也不许吐出来。这方子可是祖师爷阅尽人间百态,尝尽人间滋味,后来隐居萁山修行,期间采集百种金石草木炼制,据说药液调成之时,天降祥瑞,有紫气东来,百年来贺,可见辟谷液珍贵程度。”佟哙解释之余用手抬着小胖子的嘴巴,防止他吐了。“这玩意儿可是大补,有洗伐骨髓功效呢。你给我咽下去。”小胖子挣扎不得,整个脸都拧巴了,最后还是没逃过。
虎子一听大补,一下子就干了,味都没尝出来。剩下的人也都乖乖饮下,毕竟日后都是如此,早晚都得接受。
服食完辟谷液,大家都相继回舍内行气修行,想要更上一层楼除非有过人天分,要么就得苦修行。学院素来崇尚无为而治,修行靠个人。
藏书馆是一个学院的根本,萁山学院也不例外。不同于其他教派的典籍从不外传,萁山学院的藏书馆对学子完全开放,但是能不能借阅还得看自己本事。
藏书馆开山而建,地上地下各九层。根据学子修为、会试、贡献可到相应楼层。按照佟哙的解释,修为就是自己本身的成就,越高权限越大。会试除了每年七月、九月晋级会试之外,三院两派也会联合举办一些会试活动。贡献就很简单了,对学院有付出,有贡献按标准给予权限。
六月心中自是明了,学院看似放任,全由学子自行约束,其实应了那句无为则无不为。
佟哙回来之后就直接坐定行气了,眼看七月将近,这即将是他第三次会试,誓要进入,成为门内弟子不仅能获得更多的资源,还有师叔伯指点,会少走很多弯路。
一直到会试之前,佟哙都在闭关状态。六月一行人则是自行去听讲义,获益良多。原来辟谷期间行气事半功倍,气不仅有四时之分,午时前后更是有着差别。经过一番指点后,六月明显觉得自己下丹田更充盈了一些。
逝者如斯,转眼已到了会试的日子。整个学院都笼罩着紧张又兴奋的氛围。佟哙以及众多参加会试的同道看似气定神闲,估计内心早已翻涌。六月蓝田一行人作为新人,自然不会错过这场盛会,不过是以看客的身份。
辰初时分,校场前排就已经乌泱泱坐满了人。小胖子六月一行人就只能站到后面的高台上,虽然远但好在视野开阔。
“听说这次会试有新人参加,好像叫什么柏元。”小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
蒙小禾点点头,“我也有听说,据说是氏族子弟,下丹田已大成,臻至圆满。”
“难道会是第二个玉生烟么?”何小梦感叹一句。入学之前本以为自己不凡,来了之后才发现人外有人,难免有点感慨。
大家相互聊着最近的见闻,诸多感叹。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我辈修士自踏入第一步就已经有别了,尽管走自己的路就是了。
忽的人声鼎沸起来,原来各宗师、高功、师叔伯都已进场落座,想来会试要正式开始了。定睛望去,只见正台上居中坐着孔珦师叔,李响、孟饷分坐两边,次之则是客卿长老以及六峰师叔。
“今天是我们学院七月会试的开始,本应该是院长大人来主持,不过他仙游四海,不知踪迹,就由我和孔珦孟饷代理主持。和往年一样,会试为期十五天,根据参与者演绎比试决出三十名,可到六峰入室,并且开放上三层藏书馆权限,最终会试前三甲还会有额外法宝赐予。究竟是什么就容老朽卖个关子,哈哈,总之各位凭本事参与,尽力而为,点到即止。”孔珦师伯说完,台下群情激动,尤其是这次的参与者,更是抖擞精神,跃跃欲试。
“好吧,咱们就省掉那些繁文缛节,直接开始吧。”孔珦师伯看到台下不论是看客亦或者参与者都兴致高昂,索性也就遂了他们。
李响和孟饷师叔也一愣,不过既然发话了,那就直接开始,二人现场抓阄以示公正。
“第一组,付不弃对阵方玳。”
二人应声,随之走向高台,对面三步之内,拱手作礼,互道一声道祖慈悲,随之各后越一步,比试正式开始。
只见付不弃身长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四肢如椽,大喝一声向前冲,只见脚底生风,勾拳蓄力,霎时间已到了方玳面前两尺,即将砸中面庞,看这架势,若是锤中了,定是血肉模糊。原来付不弃行气反补筋骨,追求速度和力量。
这边看方玳身长七尺,眉目清秀,身板宛若女子,薄如纸张。眼见拳头即将落到脸上,他未见一丝慌张,电光火石只见,从袖中抛出一张符纸,口念咒语,刹那间符箓冲向拳头,幻化成青铜战车,铿锵作响。
付不弃拳势已至哪里收的回,直直冲向战车,两者之间爆炸开来,高台都随之摇晃,片刻之后战车化作一堆纸末,而付不弃拳头上隐隐有血丝。
“想不到第一场就碰到硬茬子了,本来还想留一手,看来得完全放开了呀。”付不弃表情凝重起来。
“自当奉陪。”方玳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付不弃闭上双眼,双拳紧握,只见手臂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缓步前行,步步有声,犹如百吨巨兽踩踏。
方玳眉头紧皱,眼前之人的力量现在超乎想象,寻常符咒怕是不堪一击了。只见他从袖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残破不堪,眼中透露着抉择的艰辛,最终还是忍痛寄出,一股苍茫之感瞬间弥漫整个高台,只见符箓化作鳞片,指甲大小向付不弃疾驰而去。
一息之间,仅仅一息,付不弃举双臂格挡,没一点用,一路倒退,最终掉下高台,鳞片消失又化作符箓,不过本就破裂,现在又多了一道裂纹。
台下全场寂静,各个目瞪口呆,没想到第一场就这样精彩,本来看好付不弃的占大半,没想到最终一败涂地,输给了看似文弱的方玳。
付不弃满身灰尘,嘴角溢血,倒在地上,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的这么彻底,而且是在毫无保留的情况下。不过自踏入此间时间,都早已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起身拍拍尘土,擦了一下嘴角,跃上高台。
“你很强,领教了。”
“你也不弱,承让了。”
二人施了拱手礼,下了高台去休息了,毕竟每两个人都会比试一场,休息时间异常珍贵。李师叔也宣布了方玳的胜利,接着下一把抓阄,“焦德奇对阵典费。”
看了第一场比试之后,这场明显要温和很多,两人互有来往,最终焦德奇稍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