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带着残兵逃回了大营,姚策脸色变得铁青。三万的精兵就这样没了,凭借手中剩余的七万人是否还能剿灭这些叛军,姚策的心中突然没了底气。
原本以为自己能捞得泼天的功劳,现在却使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姚策觉得自己回上京后一定要到寺庙中拜一拜菩萨。
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姚策又开始头疼下一步该怎么办。他自己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便召集起所有的将领共同商讨起来。
听闻前方大败,这些平叛的将领也都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姚策不管不顾带着大伙冲上去。好在姚策没有鲁莽,可是向他们问计,他们挠破了头皮,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有人提出向朝廷请求增兵,其他人眼前一亮,可还没点头赞同,就见那人已被姚策骂的狗血喷头。
其他将领暗捏一把汗,更是不敢开口。
姚兴见姚策的脸色越看越差,硬着头皮道:“要不然我们从附近的州县征调些军队,只要我们人多,要夺回襄州还不是轻而易举。”
姚策神色难看,他见其他人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也只能点头同意。等到议事结束,姚策便派人向附近各州传令,让各州派兵协助他平叛。
这些州县的州史对姚策不敢得罪,这一州派遣三千人,那一州派五千人。等到姚策带人慢悠悠的到达襄州时,他的手下又凑齐了十万人。
重新补齐了军队,姚策又变得雄心万丈,他吸取前次兵败的教训,派出大量斥候,待到确认前方没有埋伏,才带兵进入襄州。
黑旗军的主力都被卫禹给召回了襄州城,沿路的那些县城都只被卫禹留下两千人防守,待官兵到来,稍作抵抗,便纷纷弃城逃走。
姚策接连派兵占领了三座县城,每占领一座县城,他就会给朝廷送上一份捷报。在他笔下,襄州境内的叛军已经被他消灭了大半,剩余的都躲在襄州城内苟延残喘。
曹县是姚策占领的第三座县城,与襄州城相隔一条襄河。姚策占领曹县后便命人从襄州上游江州征调船只,等船只到来,姚策在县衙内再次召集了所有的将领,待人齐后,姚策开口道:“我决定将辎重都留在曹县,所有将士只许带攻城器械与三日干粮,明日全军度过襄河,破釜沉舟,一举攻克襄州城。”
姚兴迟疑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
姚策笑道:“兵法云:焚舟破釜,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我大军本就强过那些叛贼,将士再抱以死志,攻克襄州又有何险?”
第二日天明,官军依照姚策吩咐,出城渡河。这次姚策听从姚兴建议,先将前来援助的三千州兵送过河,在河对岸摆好阵势,防止黑旗军在他们渡河时偷袭。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直到官军全部过了河,也没见黑旗军前来阻拦。
等到姚策带着他的观光团也过了襄河,他看着不远处的襄州城笑了起来,道:“都说那叛军中卫禹懂兵事,我看也不过如此。兵法云: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我军军势本来就强,他不懂利用襄河,在我军半渡而击。现我军已全部渡河,前方再无险阻。我看他还有什么本事抵挡我十万大军!”
众多将士对姚策一同称赞,姚策挥了挥手阻断他们的恭维,而后让将士埋锅做饭,等到将士们吃完,下令所有人砸破做饭铁锅,凿沉他们过河的船只,而后就地扎营,只等明日一早进攻襄州城。
襄州城中卫禹、王凤与孟原聚集一起,当卫禹听探子来报官军已经破釜沉舟时,脸露讥笑,道:“官军破釜沉舟,却不能在将士士气正盛时来抢攻襄州,反而摆阵扎营。我看这姚策是读书读坏了脑子。”
王凤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大楚要是多些这样的书呆子,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能打上上京了?”
王凤说完其他人又是一阵大笑,朝廷大军所带来的压力消散了大半。
当天夜里,卫禹不顾别人反对,亲自带领三千人马悄悄出了襄州城。他绕过姚策大军,用小船在襄河下游度过了襄河,迂回数十里,偷袭曹县。
卫禹到达曹县时正值半夜,曹县因为大军白日里刚刚离开,全无防备,不过半个时辰,就被卫禹轻松占领,尽得数十万大军的器械、粮草。
卫禹占领曹县,留下一千人看守,并嘱咐道:“如有官兵前来,就放火将所有粮草烧毁。”
说完,卫禹就带着剩下的两千人原路返回襄河南岸。
此时襄河南岸的姚策已得知曹县遭袭,心中又羞又恼。欲待发兵回援时,才想起所有的船只都已经被他下令凿沉。姚策急忙召集将领商议对策,可众人苦思冥想,也没有什么办法。姚策发了一通火气,也只得等到天明再做打算。
话说等到卫禹重新度过襄河到达南岸时,东方天色已白。卫禹凝视众人,沉声道:“今日朝廷大军压境,不是他们杀了我们,就是我们反杀掉他们。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各位切莫抱有侥幸,狭路相逢,勇者必胜。还请各位随我杀敌,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两千黑旗军齐声高喊,随着卫禹从东面冲向楚军大营。同一时间,黑旗军尽出襄州城,孟原引两万黑旗军从南面向官军进攻,王凤领两万人从西面进攻,卫秀带一万人从东侧支援卫禹。
却说官军只想着如何轻松攻占襄州城,根本没有做好与黑旗军相遇的准备,全军混乱不堪,再加上许多士兵听闻后方已被黑旗军占领,更是心中慌乱。他们左冲右突,四处溃散。姚策带人突围被卫禹堵了正着,曹晗一刀将他砍落马下,楚军中其他将士或落入襄水之中,或丧命于刀剑之下,或降于黑旗军军。
半日之间,十万大军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