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禹、王凤与孟原仅用一日就全灭了朝廷的十万大军,天下为之震动。
而后,三位天王将兵分为三路。卫禹领兵向西,攻打江州、景州以及梧州。王凤领兵向西南,攻打湖州桂州和麻州。最后是孟原带兵向北,攻打石州、安州与洪州。
三人所带兵马皆是百战之兵,沿途开仓放粮收拢流民,队伍越越大。而所有州府,不过只有一万到两万兵马,哪里还是黑旗军的对手,短短两月,江南领土被黑旗军占了大半。
面对黑旗军的不断紧逼,大楚的朝堂之上终于感到恐慌,接连派出大军围剿,不但没有取得成效,反而不断的损兵折将。
大楚的软弱已经被赤裸裸的展现在了世人面前,此时的大楚就像一块鲜美的肥肉,吸引着四方豺狼蜂拥而至。
西域罗颉部首领公梁智勾结乌山部贺兰申东占领了大楚西部七州,宣布自立。叛军守住肃州,让大楚的军队再也无法踏入西域。凉州史奉命西争,最终都是铩羽而归。至此,大楚凉州以西九州,就只有栗慕部占据的格尔与石城还名义上属于大楚。
在大楚西南的南邵国也禁不住诱惑,出兵三万攻占了大楚的昆州、封州。南宁史程文志对南邵国假意奉承,暗中出奇兵攻破南邵大营,才迫使南邵收回爪牙,西南暂时得以平静。
四处的烽火使得楚皇项虞焦头烂额,他再也无法安心躲在后宫,日日召令百官商议对策。可百官只是一味的推诿争吵,毫无可行办法,项虞真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送到前线去。
朝臣们接连争吵数日,就在项虞快要忍耐不住时,国丈赵文竖却上前道:“陛下,上京的将士都长久未经历战事,现如今反而比不过州兵。而大楚拥有过百州府,每州府抽调一万精兵便是百万,区区叛贼有何值得忧愁?”
项虞皱眉道:“话虽如此,可是现在各地人心不稳,又怎能抽取各地州兵。各州府一直都是各自为政,将他们整合在一起,又让谁来领兵?”
赵文竖不紧不慢道:“陛下何不在州史之上临时设置节度使一职,或选派或从州史中提拔官员来担任此职。等到各节度使平定叛乱,陛下再让各州州兵回到原本的州县,同时撤销节度使之职即可。”
项虞微微点头,又看向李烈道:“丞相以为如何?”
李烈心中总觉得赵文竖的建议不甚妥当,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反对,这时听项虞发问,只得含糊道:“微臣愚钝,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项虞听了李烈的话,只当是李烈也赞同赵文竖的方案,便向赵文竖问道:“安国侯心中可有节度使人选?”
赵文竖早已等待楚皇的这句话,他上前不紧不慢说道:“南宁史程文志智勇双全,臣推举他为安南节度使,自南宁、潮州、盘州、姚州集十万大军,从叛贼南方围剿叛贼,阻止叛贼向南进兵。”
程文志打退南邵的入侵,项虞对他赞赏有加,当即点头道:“可。”
赵文竖得了项虞许可接着说道:“房州史沈进勋知兵事,可为河南节度使,调拨房州、光州、归州与凤州七万兵马,从通州向西南进兵,平灭叛贼。”
对于沈进勋项虞并无多少印象,不过他历来对赵文竖信任,便点头道:“可。”
赵文竖面露得色,他刚要开口再说,不妨丞相李烈陡然窜出,道:“臣举荐一人,青州史萧镇远文武兼备,可立为昭义节度使,统青州、宿州、楚州之兵,渡洛江,南下痛击叛军。”
项虞眉头微皱,又是一没什么印象的州史,他略做思索道:“可以,命萧镇远统四万兵南下平叛。同时,令江南各路藩王、州史征调兵士,协同这三路节度使平叛。他们要是不愿,那就告诉他们,这大楚不是朕一人的大楚,大楚要是亡了,他们一个个也别想能够保全自己。”
项虞的话便是将节度使之事定了下来。赵文竖有些不甘,他还有几人没来得及推荐,不过听楚皇项虞的话,想来他也是不想再多立节度使了。
赵文竖有些可惜,但也懂得适可而止,他退回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荣辱不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于李烈,他是越发觉得碍事。
李烈不知自己已经被赵文竖恨上,他只觉得楚皇给予萧镇远兵力太少,不足以灭贼,又上前道:“陛下,三位节度使所领虽是精兵,但比起叛军人数还是有些偏少,如遇大战再有折损,恐不利于平叛。”
项虞道:“丞相可有解决办法?”
李烈道:“陛下不如允许他们可在江南募兵,这样即可壮大他们军势,又可减少叛军兵源。”
项虞点头道:“可。”
……
因为今日商讨设立节度使之事,所以下朝有些晚。太常杨振云刚走进家中,他的夫人就迎了上来。
“夫君,老爷回信了,他还是不愿回上京。”
杨振云叹了口气:“唉,父亲要强了一辈子,他当然不愿意到老来给人落下口舌。”
“这可怎么办?听说叛贼已经占领了池州,以老爷曾经的身份,叛贼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杨振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振辉有没有在信中提到他打算怎么办?”
“二爷倒是说他已经组织了千人建立民团,只要叛军不是去的太多,他有信心保住杨家堡。”
杨振云摇了摇头:“我这二弟从小就胡闹,就凭那点民壮怎能拦住那些叛贼?”
杨夫人反对道:“我倒是觉得二爷向来机警,说不定他还真的能有办法保住杨家堡。”
杨振云瞪了杨夫人一眼:“你就不要替那个家伙说好话了!不行,我这就写封信给萧镇远,请他帮忙照看下杨家堡。”
杨夫人疑惑道:“夫君为何写信给他?青州还在江北,难道圣上让萧州史带兵去江南平叛?”
杨振云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和夫人说了遍,而后看向院中玩耍的儿子,叹气道:“天下已经大乱,只希望这节度使一职不会是最终的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