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白云飘动,偶尔一束阳光穿过层层云朵的空隙,照在一望无际被大雪覆盖的四野,白雪皑皑的大地上,被反射过来的太阳是那么的无比刺眼。
这难得的冬日之阳若是在南方,将会使人惠风和畅,困意绵绵。然而在这侯雪关,在这严寒的关塞之地,这一缕难得的阳光照人的脸上,却是那么的寒冷刺骨,甚至感觉比之大雪漫天,狂风乱卷的天气还要使人冷上那么几分。
然而,就在这样天寒地冻的气候里却有五六千人站在雪地里,站在城墙之下,站在那对边塞恋人之下。
很多的人都冷地瑟瑟发抖,只有强壮一点的青年男子可以多抵抗一会儿。那怕如此的天气,因为刚刚禹辰主将的承诺,因为那一纸宗门的到来,使得他们所有人第一次有了对以后的日子开始有所期待,心里开始热情洋溢,满怀憧憬。
他们知道从此主将替补的空隙时间里,不在怕兽潮来袭时没有修士可当;不在怕生存困难时却没有生存物资,不过寥寥几千普通士兵苦苦艰难抵抗,,,,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禹辰放弃宗门弟子,从此再也没有了宗门的修炼资源,修为上升缓慢,甚至可能会停滞不前。
本来以为他的天资,他的心性,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指日可待,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完成了以前世练榜上的四个任务。
当初他们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这个被很多普通弟子津津乐道,宗门地位修为都仰之弥高,离宗主弟子只有一步之遥的天才,突然间被宗门宣布他在边关遇到异域强者突袭,而至身陨,宗门上下所有人都为之惋惜。
宗门可能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搪塞宗门弟子的借口,后来竟一语成谶。
当时我还是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只是有幸每次兽潮来袭,都能侥幸活下来的幸运之人罢了。
自那之后,禹辰主将在我们侯雪关一待就是八年之久,他很耐心教会我们如何最有效的对付兽潮。
所杀的妖兽则是我们的食物,衣物,战甲修补的来源,而主将夫人则安抚老弱妇孺和抵御兽潮来袭受伤的士兵。
这八年中,兽潮仿佛慢慢知道侯雪关是一个难啃的骨头,越在后面兽潮来袭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但是每一次来袭都比之前的一次都要壮大,所幸的是都被禹辰主将艰难的打退了回去。
而禹辰主将在一次次抵御兽潮过程中,也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势,好在都不致命,也好在主将夫人也略懂一些医术。
八年来,很多人的生活环境,生存条件都有了极大的改善。城内原来贫苦的人家,也有了自己的房屋,只是这种偏僻的地方没有女子愿意来到这里,不然娶妻生子都有可能。
有更多的人也开始跟着主将士兵们一起作战,一起搬运物资,甚至有的人在这八年里成为了士兵的一员。
直到第八年,大雪纷飞的气候里,我们所有能参战的士兵和禹辰主将一起站在城墙上,皑皑白雪,随风起舞拍打在我们的脸上。
偶尔一股寒风袭来,顿时感觉到自己通体冰凉,就仿佛自己没有温度一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的血液还在流动。
穿着一身军甲,银装素裹的我们看向城墙外,大雪覆盖的白色斜坡地是我们这八年日以继夜将雪堆积夯实而成,渐渐地里面已经成为寒冰,表面也是光滑无比。
在光滑的寒冰斜坡前面,则是一根根白色骨刺,是以前我们所杀的妖兽身上,剩下来的骨头一端被我们磨尖,一端被我们密集地牢牢固定地上。
那怕是这样的抵抗工事,在今天,在这一群兽潮面前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远处被云层遮住,若隐若现一座座雪山的山脚下,是一群,或爬行,或飞行,或狂奔,颜色交杂,大小不一向着我们而来的妖兽。
慢慢地,我们才发现不光是我们前方,我们城池的四处都是妖兽,在它们的身后还有更多妖兽还有向这里疾驰而来,
当它们跑到距离我们城墙千米之外时,我看向禹辰主将时,发现他的脸上无比阴冷,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死死握在腰间的剑把上。
而则是眼光紧紧盯着远处的天空,我沿着主将的目光,回头看向天空中的妖兽飞禽。把眼睛眯了一起,好让自己目光聚集在一起,可以看清是什么让主将如此紧张。
因为我们都不是修士的原因,所以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主将看得那么远。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它们靠近一点的时候,我才看清楚所有的飞禽背上都有‘人族’坐在上面。
确切的说他们不能称为人族,他们只是拥有人的样子,但是又不一样。他们的头发颜色不一样,但是却也都是一小撮,一小撮形成一个个锥尖。
白皙一般的皮肤,与这方天地仿佛一体,而耳朵是三对,左边或右边的三个耳朵是叠加在一起的,而上方耳轮不像我们人类那样是圆的,他们的耳轮尖尖的;眼睛里的瞳孔就和妖兽一样极其的尖锐,犀利。
他们也远远地看着我们嘴角开始逐渐上扬,有的甚至自己按耐不住,开始在飞禽上欢呼雀跃了起来。
“所有人戒备,兽潮来袭,飞禽妖兽的背上有异域强者。”当我们还在猜测他们是何方‘神圣’的时候,主将用浑厚的声音向我们发出警戒。
异域生灵,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居住在了极北之地,天生就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生存,
如果说我们这里的生存条件是艰难险阻,那么极北之地的生存环境就是地狱一般的生活。
他们从一出生就开始着优胜劣汰的抉择,寒冰刺骨的温度就使得他们的小孩生存率极低,所以能长大成人,甚至是修行者,可见他们的生命里是何等的顽强。
又加上极北之地是妖兽的聚集地,能抵抗已经殊为不易,但让妖兽臣服,甚至是联手可以想象他们的修为和战斗能力又是何等的高深。
所以那怕是他们没有任何修为,寻常三五个普通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何况,看主将凝重的样子就知道,这些飞禽背上的异域生灵里必然有修行者。
当我们听到主将提醒之后,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本来兽潮来袭就让我们疲于应对,如今更有异域强者与他们联手,我们就只能祈祷有所谓的奇迹发生了。
“是”所有士兵一同回答,然后整齐划一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刀戬,长矛,弓箭等严阵以待。
“为了我们身后的家园”
“为了我们的父亲母亲”
“为了我们的弟弟妹妹”
“为了我们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战~”
禹辰主将右手拔出左边腰间剑鞘中的长剑,指着对面向我们奔袭而来的兽潮和异域强者高声说到。
“战~”
“战~”
“战~”
所有士兵用生命,用自己手中的兵器宣誓着自己在这场将要面临的情况,做出了自己的态度。
雪开始越下越大了,四周的妖兽和异域强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在这段既短暂又漫长的时间里,静静地等待着。
如果可以,我们所有人都希望这一刻无法到来,但是现实偏偏是如此的残酷无情,将幻想拉回了现实中。
“侯雪关所有人族听着,只要你们现在肯放弃抵抗,我们可以放过你们人族中的老弱妇孺。”陡然间一个声音在城池的上空响起。
我们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没人会回答他的话语,我们只是都握紧自己手中的武器,眼神更加坚定。
因为曾经就有主将跟我们说过,异域生灵说好听点就是一群战斗族群,为战而生;说难听点就是一群疯子,十分嗜血。
如果拿妖兽和他们比较,简直就是有过之而不如。以前他们所占领过的城池,里面所有的人族都是无一生还,甚至有些人是被活活折磨而死。在他们走了过后,整个城池和白茫茫的雪地都被血色染红。
“弓箭手,准备!”禹辰主将高声下令到。
只见所有弓箭手都在背后的箭筒里拿出一只羽箭搭在自己的大弓上
上弦
拉满
有的对准地上的妖兽,有的对准天上的飞禽,弓法不错的更是对准飞禽背上的异域强者。
“哼!蝼蚁们,你们这是自寻死路!”突然间,一个和之前一样的声音再次出现,只是这次比上次更近了一些,就好像在我们的身边一样。
我们是四个人一个小队,于是我们所有人都背向着背,环视四周,也没有看到有任何的妖兽和异域生灵的出现。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所站的城墙之上竟没有了大雪纷飞的场景,但是城墙之外的地方却是一样的白雪飞舞。
当我抬头看向我们的上面时,才知道天空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禽境界在界桥境巅峰极致,半步登殇境,而在它的背上有一个异域生灵。
一头锥尖金发,一身金色的怪异服饰,也是一样白皙的皮肤,他的耳朵却和我们人族一样。如果不是他那一头怪异的头发,几乎就和我们人族一模一样。
他的一双手背在身体后面,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平静地站在金色鸟禽上俯视着我们,好似我们所有人都不值得和他平齐对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