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将军,您带回来的那人,这几天在军营里,可造成了不少的风波啊!前两日他还从附近的州县,招募了不少的商人前来商议生意。几十号人在军中进进出出,成何体统。柴将军可不能这样继续放纵他下去了。我们战事在即可不敢出得一丝纰漏。”
“哦这么说来,你也知道那个唤作雷达的物件咯?怎么样用了没有,效用还尚可否?”柴绍捻着胡须打趣道。
“你还别说,那小子整鼓出来的物件,效用确实不错。一经点燃,一夜不受蚊虫叮咬。且售价也是相当的低廉。”
柴绍看着薛万钧的叙说,面带微笑,端起茶杯轻轻茗了一口道。
“薛将军,你放心,某早就派人查过那些商人的底细。都是些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其中几个身份不明的外来商人,某压根就没让他们收到邀请。军营之地其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可以进来的。”
“你说你,既然对那人也是心存疑虑,为何还弄得这般麻烦。依某看直接挥刀砍了他就是,一了百了,省时省力。”
柴绍双眼一眯,对着身边的两个护卫一扫,两个护卫连忙会意,对着两人一拱手,连忙退出了营帐。
薛万均看这情景,便知柴绍接下来是有要事要说了,连忙收敛心思在旁倾听。
“我大唐初立,周围群狼环顾。先有突厥两寇中原,泾州告急。陛下派出勇将尉迟敬德,作为泾州道行军总管,抵达泾阳,防御突厥。尉迟敬德抵达前线后,立即组织反攻,与突厥军队在泾阳打了一场恶战,尉迟敬德勇不可挡,生擒敌军将领阿史德乌没啜,并且击毙突厥骑兵一千余人。
虽然尉迟敬德在泾阳之役中取得小胜,但是仍然无法遏制突厥人的前进步伐,颉利的主力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突厥二十万雄兵,列阵于渭水北岸,旌旗飘飘数十里。京城兵力空虚,长安为之戒严,人心惶惶。陛下设疑兵之计,亲率尉迟敬德、房玄龄等六骑至渭水河边,隔渭水与颉利对话,指责颉利负约。不久后唐军赶至陛下背后,颉利见到唐军军容大盛,又得知执失思力被擒,于是大惧。
次日在渭水桥上与突厥会盟,杀白马为誓,突厥退兵。这只是陛下的缓兵之计,只需我大唐得到喘息。陛下必将挥兵北上,一雪前耻。吾等此番屯军于怀远县,相比薛将军也是心知肚明。”
薛万均有些疑惑,柴绍说的这些,他作为大唐将领,自然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和收留金子在军中又有什么关系。
薛万钧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疑惑的看向柴绍。
柴绍看到薛万均疑惑的目光道:“薛将军莫要着急,这其中自然有某的考虑。”
安抚好薛万钧后,柴绍又继续叙说:“你可知道金子此人与某初次见面时,包裹中居然藏有精盐。据他所说这些盐是他煮咸湖之水所得,当时说的时候神情颇为不削,还将席君买的盐袋丢了称之为垃圾,当时可把席君买那家伙气坏了。只是那等精细的食盐,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只是煮咸湖之水所得,其中必然还有关键之处,他没有告诉吾等。后来某也曾派人去取水煮盐,可得到的,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卤盐罢了,精盐是丝毫未得。”
薛万均两眼充血,好似看到了什么宝物似的大声怒道:“此人居然深知炼盐之法,某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要是他敢不把炼盐之法交出来,某就让他知道某家的手段。”
唐朝的盐价其实并不贵,在贞观年间,不过十文一斤。直至玄宗以后,盐价才涨起来,那还是因为朝廷涨了盐的赋税所致。
如若唐朝的盐只供应人口使用那也是够用的了,只是相比起人口的消耗,还有一大部分要用于畜牧,牲畜也是需要用盐的不管是耕牛战马都是需要用盐。
因此古代盐的使用和现代相比,相对的使用范围更加广。但因为生产技术和运输的缘故,盐的产量又跟不上。是故薛万均一听金子怀有炼盐之术就急眼了。
他们在怀远县屯兵七万,人吃马嚼消耗相当厉害。何况现在又是三伏天,人畜对盐的需求更是加大了许多。仅靠朝廷的那点供给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用度。战事在即,要是军队有了充足的盐予以供应,对于战事必然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
柴绍一把抓住薛万均道:“薛将军切莫着急,这炼盐之法虽然重要,但还不是某所看重的。”
“什么这还不是你看重的,难道这个家伙还生怀什么秘密,尽然比炼盐之法还重要。”
柴绍不可知否的点了点头道:“炼钢。”
仅仅两个字就让薛万均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迅速满脸通红一把挣开柴绍道:“柴将军你切莫再要阻拦,这小子要是不为我大唐所用那就只能把他.......”说着右手比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柴绍连忙将暴怒的薛万均一把按住,一直带着微笑的脸也冷了下来,呵斥道:“给某坐下,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只要人还在我们军中,你还怕他跑了不成。此人虽然来历尚且不明,但某至少可以确定此人必定不是番外异族。如今才入军中没几天,他就制出了雷达此物。你我也算见识广博之人,此前你可听说过雷达此物。”
“你是说此人不止只会炼盐炼钢之法?”薛万均此刻也冷静下来,看向柴绍问道。
柴绍点了点头:“此人胸怀异术,一旦使用强硬手段我怕适得其反。某与此人也颇有接触,深知此人性子刚硬。若是你用强硬手段,或许能够逼得他交代出炼盐炼钢之法,可其中一旦出了什么纰漏,让他逃脱而去。你可知这其中将有多大的祸端。不说别的光说此人落入吉利麾下,他将炼盐炼钢之法传授给突厥人,那么.......”
薛万均的额头不禁溢出一层冷汗,突厥人向来缺少盐铁。即便如此突厥就已成大唐的心腹之患,如若突厥人从此不在缺盐少铁。那将会变的有多么的难对付,薛万均想想就觉得心中打颤。
“那该如何是好?这么说来此人打不得骂不得,要是他不肯出力又该如何?”
看薛万均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柴绍戏谑的指了指他道;“是人总有弱点,不是喜欢权财,就是喜欢美酒美女,又或者是顾念亲情友谊。总言之,只要行事妥当,总有方法将其笼络,你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那能不急啊,军中缺盐你有不是不知道。要是有了足够的盐,将士们的战力至少能增加两层以上。”
薛万均都急的抓耳挠腮了,可柴绍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笑着说。
“既然知道军中缺盐,那你是否见过金子此人对盐的用度。只是一顿吃食就要将近用去一两的食盐。刚才又听闻他忽然病倒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探望探望他。空手去的话好像不太好,应该带几只黄羊,或者狍子去。到了食点,他会不会请我们吃上一顿呢?听说他深知厨艺,一手吃食做的端是了得。到时候他包裹里的那些盐又能用上多久呢?一旦没盐了他又该如何?”
薛万均眼睛是越听越亮,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柴绍不亏是能和长孙无忌齐名的人物。所思所虑真的是一环扣一环,不知不觉之间就把人算计的彻彻底底。
眼看,薛万均又要往营帐之外走去,柴绍有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你那么着急作甚,人家刚大病初愈,尚且还未恢复完全。你就是现在带着东西去了,人家还能拖着病体给你弄吃的,且在等上一两日,看看他的恢复状况如何。”
“对对对,呵呵!还是你想的比较深远。”薛万均哈哈一笑道。
“此时慢慢图之,只要等他拿出了制盐之法,我们只要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然能够将其收入囊中。至于那炼钢之法,其实某也不确定他会,只是看过他手中有把宝刀,此等宝刀即使我都从未见过。能手持如此宝刀,即便他不会锻造之术,想必也必然有所了解。又或者知道此刀出处。到时候我们只要找到铸刀之人即可。”
两个军中大佬在营帐内算计金子,可金子却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还在指挥四个小家伙打油菜呢。
“王八蛋,二娃子,你这混球在干嘛?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娘的菜籽都让你打到外面去了。给我轻点摔打,不然就克扣你的工钱。”
“你们三也别笑,中午前没弄好,嘿嘿老子扣你们一半工钱。”金子扯着嗓门对着几人吼道。
“金子哥,你看要是我们做的好是不是也给加几文工钱。”二娃子谄笑着道。
“娘的你们几个兔崽子,老子对你们还不够好啊!你们自己说说,跟着我这些天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人家都是三天一结工钱,你们几个小崽子,老子每天一结不说,时不时还多给你们些,居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今天要是工作进度没让我满意,看我扣不扣你们工钱。不过今早我让君买去县里买个些肉食回来,你们要是弄好了,晚上我请你们吃肉。”
几个小家伙一阵欢呼雀跃:“金子哥有你这话就够了,谁敢不效死力俺二娃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