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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拜师礼

两天后的早上,吃过一碗粥的萧谨背上一个包袱,带上几套换洗的衣服、之前买的两本《战国策》和十几张春秋战国时的地图,出发前往安平镇。

“谨儿,有空你就要回家看看。”跟在萧谨身后的王凤芝订嘱道。

“相公,你可要经常回来。”李萍儿跟着说道。

“放心,娘亲、娘子,我知道的了。”萧谨回头笑着说道,他心想等他在郑府安定下来,就在安平镇买一处宅子,到时让家人把泉州的店铺租出去,搬到安平镇跟他一起住,他年薪都五百两银子了,他不想他的家人再操劳了,特别是他的父亲,跟着商行跑去湖广收购生丝回来卖太危险了,他不希望父亲以后再做这种买卖。

“谨儿,你进入郑府后,首先要让郑将军看到你的用处,要想办法在郑府站稳脚跟。”萧谨的父亲萧景嘱咐道。

“恩,孩儿知道了。”萧谨点了点头,说道。

走出店铺,萧谨吓了一跳,他竟然看到郑府来接他的马车后面足足站了几十人,看面孔都是街坊邻居,他粗略数了一下,估计有四五十人这样。

“萧谨,听说你要去安平郑府了,我们大家特意来送送你。”隔壁店铺的唐伯代表众人说道。

“大家有心了,萧谨在这里谢谢大家。”萧谨笑了笑,说道。

在家人和众多街坊邻居的欢送下,萧谨走上马车,车夫控制马车缓缓往前驶去,马车在街道行驶速度快不了,萧谨在车厢后窗跟众人挥了一阵子的手,马车才拐过一个街道,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萧谨在泉州到安平镇之间跑了一趟来回了,知道从泉州去安平镇要将近一个时辰(现代的两个小时),他照老样子,靠着车厢,闭上眼睛睡觉。

不知为什么,萧谨在梦里梦到自己跟着一大群民众被清军追杀的场景,慌乱之下,民众自相践踏,尸体遍地都是。

“不要,不要。”萧谨大叫两声,醒了过来。

“萧先生,你怎么了?”车夫听到萧谨的叫声,赶紧放慢马车的速度,回头掀开门帘,询问道。

“没什么,做一个噩梦而已,没事了。”萧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哦,那萧先生别睡了,前面没多远就到安平镇了。”车夫说道,他心想没事就好,叫得这么大声,吓他一跳,老爷说这位可是贵客,在他手上出问题,他死定了。

“好。”萧谨答应一声,打开车厢的车窗,一边欣赏起路边的风景,一边回想刚才的梦。

确认萧谨没问题后,车夫转回头继续控制马车恢复了之前的速度,很快就抵达了安平镇。

马车驶抵郑府门口,萧谨走下马车,一名小厮进去通报,另外有一名小厮领他走进郑府,这次他走的还是左边的角门。

“好吧,看来我在郑芝龙心里的地位还不是很重要。”走左边角门走进郑府的萧谨有些无奈地在心里想到,虽然他献的两策证明了他的才华,不过他现在在郑芝龙心里似乎只是一个给他出主意的重要幕僚而已,而不是言听计从的重要军师,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来过一次,萧谨对郑芝龙府邸有些了解了,整个府邸主要分为五个院落,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东边的院落为“敦仁阁”,西边的院落为“泰运楼”,后院为“致远园”。五个院落的主建筑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加上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一个院落。

萧谨跟着小厮穿过前厅“天主堂”,就看到中厅“孝思堂”前站了四个人,除了认识的郑芝龙和洪升之外,还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十一岁左右的小孩,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襕衫,戴着儒巾,小孩的穿着跟中年男子差不多。

小孩皮肤白晢,眼睛大大的,鼻子挺拔,嘴巴不大不小,脸的两边是一双招财耳。

萧谨估计这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十有八九是郑成功的私塾老师,小孩嘛肯定就是年少时的郑成功了,此时的郑成功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称得上是一表人才,英气四射,难怪当年隆武帝初见他时,恨无女妻之。

“郑将军、洪参谋,两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萧谨走到郑芝龙面前,分别向两人拱了拱手,说道。

“托萧先生的福,好着呢。”郑芝龙笑着说道。

“在下也是。”洪升跟着说道。

“这两位是?”萧谨看了陌生的中年男子和小孩一眼,转头看着郑芝龙,问道。

“郑某来跟萧先生介绍一下,这位是犬儿的家师曾其五先生,以后你们要一起合作了,另一位就是犬儿郑森了。曾先生、郑森,这位就是我这两天前跟你们说过的萧谨先生了。”郑芝龙笑着两边介绍道。

郑森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郑成功了,隆武帝给他赐姓朱,名成功,严谨的来讲,是不能他叫郑成功的,不过后来的历史研究者都喜欢叫他郑成功,萧谨也不例外,在心里习惯叫他郑成功了。

“萧先生,久仰大名,郑总兵说萧先生你是当代的苏秦、张仪,知晓纵横之术。”曾其五笑着说道,他其实心里觉得萧谨肯定是一个靠吹牛暂时骗过郑总兵的骗子,要知道又不是战国群雄并起的时代,自从始皇帝一统华夏以来,纵横策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好不好,而且这家伙年轻过分了吧,看上去二十出头,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哪里,那是将军谬赞了。”萧谨谦虚地说道。

“先生请里面上坐,郑某让郑森给你行拜师礼。”郑芝龙说道。

“好。”萧谨没有客气,直接走进“孝思堂”,坐在主座上,把背着的包袱放在旁边的茶几边缘上。

众人跟着走进“孝思堂”,在郑芝龙眼神的示意下,郑森走到萧谨身前,跪下拜了三下,然后接过一名仆人递过来的一杯茶,双手端到萧谨面前,说道:“师父,请喝茶。”

“谢谢徒儿,徒儿请起。这是《战国策》,纵横学的入门书籍,徒儿先好好看一遍。”萧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把茶杯放下,从包袱里拿出一本《战国策》递给郑森。

明朝时,弟子拜师之后,按规矩师父都要送一份礼物给弟子,萧谨知道这个规矩,不过他没什么好东西,就送了一本《战国策》,反正这本书他买了两本,原本也是要给一本郑成功的,这不正好。

“谢谢师父。”郑森接过《战国策》,说道。

看到萧谨竟然让他的弟子读《战国策》,曾其五气愤啊,《战国策》这种“论利”、“言战”的驰骋辩说对于儒家学说来讲,可谓离经叛道,一直为儒家正统观念所鄙弃,他的弟子读这种书还了得,不过郑芝龙就站在旁边,他又不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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