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和骁王退婚了,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家呢,骁王不是普通人家,与骁王订过亲的人恐怕不太好嫁,更何况骁王还是嫡子,万一继承皇位……程玉凝拿着笔胡乱想着,半天落不下一个字,还有一大滴墨落在了纸上,
自从上次流芳阁骁王毫不掩饰的恶意后,程玉凝就彻底死了心,年少时,她也曾想过与骁王琴瑟和鸣,夫妻嬿婉,她想不明白,自己从未见过骁王,即使不喜欢自己,也可以商议着解除婚约,只是为何要无缘无故对自己这样恶意
程玉凝遂丢了笔,想要去后花园散散心,才走到花园,便下起了大雨,只好回了书房,胡乱涂涂画画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雨哗啦啦的下,到黄昏才停,天边晚霞红红的,威远将军过了些时间也回了府,程玉凝让人时时刻刻注意着,一听人来报消息便有些坐立不安,不知前些日子父亲答应的可办妥了,坐了一会儿,秋芙才小跑着进来,“小姐,老爷让您到书房去”
等了些许日子,程玉凝忽而有些踌躇,对未知的答案有些慌乱,皇后娘娘一向对她和骁王的亲事极为看重,每逢佳节都赏赐许多下来,程玉凝又梳洗了番,才心事重重的过去,
“父亲,”程玉凝忐忑的福了福身,程时的同往日一般凝重,让程玉凝辨不出喜怒,本就慌张的心更沉重了几分,若是不能善了,自己岂不是一生都要受其磋磨
“为父今日下了朝就去了皇后娘娘宫中,与皇后娘娘商谈此事,娘娘听闻骁王另有所爱,讲是骁王年轻气盛有些叛逆,将来若能结亲,必会好好待你”讲到这儿,程时停顿了一下,“只是为父一生戎马,恣意快活,我的女儿又岂能在闺中哀哀怨怨患得患失,所以我坚拒了娘娘的好意,娘娘知道为父向来为人,你母亲在闺中时也素有气节,便答应解了这门婚事,婚书信物我也一并取回来了,骁王的信物未曾给你看过,这个是你母亲的遗物,我今日给了你,你可要好好收藏”
程时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程玉凝忙双手接了过来,入手带些温热,程玉凝有心想要好好答谢一下父亲,只是他们父女关系向来浅淡,也说不上几句,干巴巴扯了些,只好告退
灯下,程玉凝打量着玉佩,玉佩是一对双鲤鱼戏水,雕刻的虽不是很精致,但妙在生动可爱,,玉佩的材料是上好的碧色暖玉,穗子却有些旧了,程玉凝从绣篮里取出几根丝绦,几下把玉佩穿起来,改成一个颈饰,贴了身戴上,夜间奇迹般的睡的十分安稳
秋芙晨起服侍程玉凝洗漱时,程玉凝托着玉佩把玩,秋芙看到玉佩愣了一下,“小姐,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和这个一样的玉佩,只是不是在小姐这里,”
“那是在哪里?”,程玉凝起了好奇心,
秋芙为难地摇摇头,“真的一时记不起了,”
“你好好想想”,
“似乎……似乎……是在徐侍卫身上,“
“徐平?!”程玉凝有几分意外,
“我要去问问他,”说着从浴桶走出来,秋芙服侍着给程玉凝擦了身体,挑了一身云雁细锦衣和宫缎素雪绢裙,一头长发秋芙和夏荷拿几条帕子擦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湿润,程玉凝有些不耐,干脆拿了条葛丝帕子束起来,比往日端正秀丽多了几分纯真灵动,
“去,把徐侍卫叫过来,我要问他话”
“小姐,不急于这一时,您还是把早膳先用了再唤徐侍卫来吧,”秋芙知道小姐急于知道徐平和夫人有什么渊源,柔声劝道,“什么时候问不是问,早一些或晚一些不打紧的,徐侍卫好好的在那里也是跑不掉的”
程玉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迫,点了点头,“传膳吧,我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因为方才的失态,程玉凝用起饭来,比往日慢了许多,饭后又吃了几块苹果,才到书房去,解了玉佩放到书桌上,待夏荷磨好墨,用一支狼毫笔蘸了几下,方才道,“请徐侍卫过来,”
徐平进来时,程玉凝正在画一只盛开的牡丹,徐平静静的立在桌前,书房内只有他二人和狼毫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徐平禁不住微微低头,注视着眼前一心作画的少女,她的头发乌黑发亮,没有往日的钗环,只有一条粉色的葛纱束住,柔顺的垂下,因为被书桌遮挡,看不见究竟有多长,白玉似的手握着碧绿的竹管做的笔身,在画上游动,宛若白龙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宣纸上是一朵开得热烈的粉色牡丹,徐平不懂画,也知道这牡丹画得好极了,
“徐侍卫,我听秋芙讲,你有一块和我这个一样的玉佩,可是真的”,如莺啼一般的声音把徐平从美人画中唤醒,
徐平看向程玉凝纤纤玉指指的方向,有些疑惑地摸向自己颈间,解下一只玉佩,同程玉凝的一模一样,程玉凝仔细对比发现,除了一只中间有一个凝字,另一只是个珏字,凝字兴许指的自己,珏字又是什么意思呢,如果说和骁王定亲的信物是一对的话,也应该是璟字,
“你这个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是属下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了,”
“那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最早只记得五岁左右的样子,那时我已经没有父母了,只有我和爷爷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