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府,孟轲径直走到书房,敲了敲房门,听到苏元琛的回话,便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苏老爷正在宣纸上写字,便站在一旁,也不打扰。苏元琛虽是商人,却文儒的很,音律,诗书都很精通,满肚子的才学。
写完了这几个字,苏元琛将笔放下。
“老爷,有件事我想跟您通禀一声。”
“哦,何事?”苏元琛问道。
孟轲便将李二在广聚轩的会见周府管家之事告诉了苏元琛。苏老爷听了微微沉吟一声,道:“此事你有何打算?”
“将这李二叫来,一问便知。”
“好,此事就交于你去办,若是真冤枉了他,我亲自向他道歉,再拿些钱补偿他便是。”
说罢,孟轲告退。等到下午,便吩咐院里的家丁到李二家里将他叫来,说是之前结工钱的时候有些账没算清楚,找来核对一下。过了一会儿,家丁便引着李二进了苏府,本以为要去账房算账,结果却被引着来了孟轲这屋,说是找他有些事儿,李二有些摸不着头脑,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呢,不过既然叫了,自己还是得去一趟。
来到这儿只见这屋门大开着,里面支了张桌子,上面搁了两盘凉菜,还有一壶酒,孟轲正坐在桌旁自顾自地吃喝着。
“孟哥您找我有事儿?”
孟轲抬头看到李二进来,便笑眯眯地请他坐下,道:“这有些事想向你请教请教。”
“您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来,来,先坐”,孟轲往酒杯里倒满酒,便请他先喝酒吃菜,“这准备的匆忙,备下这酒菜略显简陋,跟广聚轩的佳肴自是不能相比。”
李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赶忙道:“瞧您说的,这就不错了,像我这穷苦之人哪里能去这广聚轩吃饭呢。”
孟轲笑了笑,李二见他只是无意提起,这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两人家长里短聊了会儿,李二便有些着急了,问道:“您到底找我问什么事儿啊?”
孟轲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听说周府的管家跟你关系不错?”
李二听到这儿,心里慌了,别是自己这点子事被发现了吧,便连忙解释道:“没,没,我跟王管家素不相识。”
“嗯,”孟轲微微沉吟,“那你是如何知道这周府的管家姓王呢?”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李二说话磕磕绊绊,像是做贼心虚。
两人正说着,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的鸡鸣省,扭头一看,这屋门外站了一只老母鸡正在咯咯的鸣叫。孟轲抄起桌上的一根筷子,猛地朝母鸡掷去,这根筷子如箭矢一般飞射出去,正命中这只老母鸡,只见它扑楞了两下便被钉死在地上,一动不动。
孟轲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畜生,吃着苏家的粮却对着外人叽叽喳喳。”
这李二见了吓得腿直哆嗦,我的姥姥,这人家是早知道了,连忙跪倒在地上哭喊道:“孟哥您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说,今天上午你与王通私下见面都说了些什么!”孟轲大喝道。
“哎呦,我说”,李二见再也瞒不住了,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王管家说,今年初三,马知县会在府上宴请宾客,这海陵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他让我在这宴会之上诬陷苏家私通海盗,走私丹药,并拿出海盗头目陈思盼的信物为佐证。又给了我五千龙钱,说是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这信物被我藏在了家里床头箱内的衣物之下,那五千龙钱也在那儿。”
孟轲听了心头一震,怪不得之前这周似道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当真是好手段。
李二见孟轲没说话,急忙道:“所有的事我可是都说出来了,您饶命啊。”
“见利忘义,背叛旧主,按家法乱杖打死也是合情合理。”
“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李二又磕了几个头。
孟轲冷笑了两声,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将李二所说一五一十地写成供状,签字画押,省的他将来又变了口供。又命护院将他先关押起来,同时差人到李二家里取来了陈思盼的信物和那五千龙钱。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找苏元琛说明情况,两人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看着手中这块玄铁令牌通体乌黑,正面刻一“陈”字苍劲有力,背面雕饰有海妖九头巨蟒,看其做工精良,不像是假物,孟轲猜测是这周家在暗地里私通海盗陈思盼,走私违禁货物,然后却要拿这令牌栽赃给苏元琛,真是好算计。
孟轲思虑一番,道:“不如以攻为守,拿这令牌先咬定周家通盗之事,即便公堂之上马知县包庇周家不治他的罪,这祸事也算是被引了出去,可解苏家之围”。
不过又想了想,说道:“此事怕是不能由我们出面去做,若是马致远与周家勾结,在公堂之上倒打一耙,那我们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苏元琛沉吟一声,道:“说的不错,这县衙的捕头雷洪与我私交甚好,而且与周进向来是不对付,他本身便是衙门里的人,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
这雷洪早年间在突破开元境之时,曾向苏元琛借过八万龙钱,不过说是借,也没打算让还这笔钱,只当是花钱交了个朋友,这些年来两家时常走动,关系算是不错。
“行,那就按您说的办。”
“这样吧,后天除夕家宴,我将雷洪一家请来,商议此事。还有这个李二,你打算如何处置。”
“为避免打草惊蛇,还是得放他回去。不过此人我放心不下,打算将他的两个孩子扣留在苏府,好生看待,等过了这几天再放他一家团圆。”
“如此甚好。”
孟轲告退,便去安排此事,先是去李二家接来了两个孩子,这才放他回去,又给了他2000龙钱,告诫他一切如常,别人要是问起就说孩子送去了乡下姥姥家,等事情过去之后自会让他一家团圆。
这边,苏元琛让管家苏福亲自到雷洪家里送上请柬,邀他除夕共聚晚宴。
一切都办妥了,两人的心算是稍稍放了下来。孟轲又吩咐后厨把吓唬李二用的那只老母鸡给炖了,心道:“母鸡啊,母鸡,你可不要怪我,如今把你炖了下了我的肚子,你也算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