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从其他三家入手了。瓦西里斯心想着，将目光投向尼采什。
「我等有必要更换攻占目标减少伤亡，尼采什，有什么建言，现在可以提出来。」
尼采什沉默了一会，回应道：
「三家族中沈家的阵地工坊最为诡秘，选择的话，就只有楚家和百里一族，若是不介意子孙万代遭受破财诅咒，后者的抵抗力度最小。」
「也就是说，只有楚家这一个选项了啊。」
瓦西里斯没有选择后者。他是施法者，因此更加明白百里一族，那种能够对血脉传承产生不可逆转影响的诅咒究竟有多可怕。
费利尼克斯也认同瓦西里斯的选择。不过他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阁下，原则上我认同你的安排，但有一点我必须阐明，我等离开这里进攻别处，在这里的敌人一定会给予支援。」
「……这个老朽也很清楚，不如说是那样反而更好。」
只要将对手引诱出工坊阵地，瓦西里斯就有绝对的把握击溃任何敌人。毕竟这除了他们三位领主，还有来自十四个学科的三十个精英以及一百零七个施法者。
要是换在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这些兵力足以对其进行占领并长期统治。
虽说如此，费利尼克斯心中还是无法放下。
「如果他们只派出那些士兵呢？」
瓦西里斯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费利尼克斯皱了下眉头，板起脸催促他说下去。
「那就只要强行击溃即可。」
「……但我还是觉得不妥。」
「哦，你有觉得哪里不妥？」
「那些火炮的威力不是我等可以阻挡得了的，假如我等占领楚家的灵脉，迎接我等的恐怕不是神道教的支援，那些威力巨大的炮弹在宣告占领的第一时间，就会立即落在我等头上。」
这个提醒顿时令其他三人完全说不出话。按照费利尼克斯的说法，无论他们占领哪道灵脉，军方的炮弹就会立即落在他们的头上。
换句话说，他们之前的布局安排从一开始就不正确。
「也就是说，我等现在真正的敌人是那些军队了？」
费利尼克斯点点头。
「不解决他们，我等就算占据灵脉，也没办法执行占领之后的部署。」
库茨卡看着两人对话，着急了一会插口介入对话：
「意思是，在夺取灵脉之前，我等还需要击溃这里的军队了？」
「正是如此。」
若是那样，局势会变得十分糟糕吧。就算库茨卡更关注施法者的情报，他也清楚新月市以及周边到底驻扎了多少军队。
「我记得尼采什提起过这件事，这座城市驻扎的军队有超过四万人吧？」
「确切的数字目前并没有统计出来，不过应该不少于你说的这个数。」
——这就很麻烦了啊……
库茨卡皱着眉头。这次魔法协会与十字教派遣到新月市的施法者，人数已然达到六百。按说与本土魔道势力、以及军队直接对抗并不会处于下风。但在见到军队的作战能力之后，他也无法肯定己方阵营在战场上能否取得优势。
「但是，我等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优先击败的对象是军方，对吧。」
「如果要在灵脉上站稳立场，军队是必须排除的对象。」
若是没有本土施法者存在，解决四万人的军队对施法者并不是一件难事。但现在军队已经和本土魔道合作，对魔道的诡秘必然有所防备，已经不是可以随手拿捏的强大武装力量。
库茨卡将目光投向瓦西里斯。
「领主阁下，现在的计划部署需要进行调整。」
瓦西里斯理解的点点头，将目光转向尼采什。
「有军队中高层指挥官的情报吧。」
尼采什点点头。
「有倒是有，不过我不建议派魔法师对他们进行暗杀。」
「哦？这又是什么原因？」
瓦西里斯有点不悦的挑起眉头，尼采什接着解释道：
「现在的军队指挥系统已经和第一次表里世界大战完全不同，他们已经将指挥权限下放到最低的『班』这一级别，并且制定了战时晋职制度。现在，就算我等将大部分中高层指挥官成功暗杀，他们的指挥系统也不会陷入瘫痪。」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的临战指挥不会因此乱套吗？」
瓦西里斯沉闷的声音里听不出具体情绪，但尼采什听出了跟他过去一样的困惑。不想让计划失败，他有必要让其他人对接下来的对手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领主阁下，你说的那种情况现在几乎不会发生。反抗势力所施行的军衔制度，如今已经在士兵心中建立了新的秩序，每一名士兵都有服从上级命令惯性思维。简单说，除非士兵有任务在身，否则只要军衔比自己高的军官提出协助命令，下级士兵就必须服从安排。」
在场的其余三人并不适庸人，他们可以据此推断，在这样制度下的军队会爆发出何等程度的战力。
——反叛者已经彻底吸取了第一次里表世界大战的教训了啊。
瓦西里斯过去参加过那场波及三块大陆的世界大战。在那个时期的军队大多都各自为政，魔法师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逐个击败讨伐。以现在的目光看来，那是一场更像是闹剧一样的反叛。
但现在呢？
过去的失败者已经成长为他们再也无法忽视的精锐力量，反倒是魔法协会里的大部分人至今仍沉浸在过往的荣光之中。
——协会再不做出改变，将会成为历史。
尽管产生这个想法在协会里大部分人眼里是一种错误，但这才是真实。身为理性高于感性的正统施法者，瓦西里斯清楚协会现在需要进行改革。
瓦西里斯看着费利尼克斯与库茨卡的神情，深吸了口气。
「我等对手的转变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协会将来究竟会如何，不必老朽再多做说明吧。」
库茨卡默然不语。他来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取荣耀。一侧的费利尼克斯像是不愿相信的发问道：「领主阁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朽经历过第一次表里世界大战，那时候我等对手的军队表现很不堪。但如今对手的实力变化已经远远超过协会的评估，若是再抱着过去的观念，协会必然会被对手击败。」
「所以领主阁下你想说明什么？」
「重点现在正要说。现在协会内部必须做出改变，这次行动结束之后，老朽会牵头对协会内部进行调整，老朽需要有人支持老朽的计划。」
费利尼克斯没有立刻答应，尽管对方是法务科的领主，尽管对方说出来的观点正确，他还是不想因为第一个表态被其他两人看扁。
「领主阁下，在这个场合讨论这个话题，不合适吧。」
「老朽也没打算细谈，就只是确认一下意向而已。」
「意思是打算让更多人加入？」
「老朽的计划会牵扯到整个协会，需要更多的人支持。」
「这样……我明白了，我会在领地等候来自法政科的邀函，现在我等还是抓紧定下应对我等对手的部署。」
瓦西里斯点点头。
「老朽正打算这么做。尼采什，将所有魔法师都派遣出去完成这项任务吧。老朽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彻底瓦解对手的战斗意志。」
尽管明白这是一道并不适合的命令，但瓦西里斯更清楚魔法协会对贮存魔力技术的迫切需要。
只要肯定这一点，他就没有任何犹豫的理由。在延续魔道这个问题上，他与魔法协会的态度是一致的，对现在的付出他或许会感到痛心，但绝对不会产生迟疑。这些被派遣到新月的魔法师，除了自身，再有费利尼克斯、尼采什两人外，余者都是协会抛出来的弃子。
领到命令的尼采什话也不说，转身很快消失在夜幕当中。而这时，瓦西里斯才将目光转向费利尼克斯。
「老朽需要阁下陪同前往楚家，至于库茨卡阁下，由你担任牵制陈家的要务，没有问题吧。」
「只要不是进攻夺取对方工坊阵地这种命令，本人没有任何意见。」
瓦西里斯看库茨卡下意识的站直身体，就知道这个想替家族夺取荣耀的领主必然不会令他失望。因此携着费利尼克斯转身离开这处令他失望的战场。
而另一边，注意到这里变故的陈道奇等人内心产生困惑与不解。
「魔力反应都在远离，所长，他们好像放弃进攻了。」
陈道奇摇摇头。
「还不能放松，这说不定是引诱我等出去的计策。」
尽管觉得这不太可能，但在这紧要的关键时期，无论是哪一个阵营，谁都不会放松警惕。
赵子夜与塞维娅也一直关注着那里的情况，因为两者实力层次完全不同，塞维娅看到了更多的信息。
‘子夜，他们确实离开了，尼采什接受的命令是安排施法者袭击军队，瓦西里斯以及费利尼克斯目标是楚家，最后的库茨卡留在这里监视这里’
‘你是怎知道他们的计划的？’
‘唇语，他们在这方面并没有设防’
‘居然是这样，我明白了，我会向陈家主进行说明这个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