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苕被三少爷扶回蔓霓阁的时候,胃里还翻动着。她偶尔抬眼看那三少爷忧心模样,不由得红了脸去。
“我方才或许是吃多了那道白玉蹄花才会犯恶心。”她望着那三少爷神色,害起了羞:“实在不是老爷以为的那般,此番误会,还请三少爷代为转达。”
楚辕澈笑笑,他幼时常去将军府,长孙苕的喜号她再清楚不过,催吐散在白玉蹄花中下了十足十的量。他知道这会叫她难受,但若不是这般,皇家或许真会因忌惮而将她除之后快。
昨夜那梁檐下的奸人足以令他心惊,他不能让她再出事。
他倒了碗水送到她嘴边:“这水清凉,你且喝些,压一压。”
长孙苕还没应话,却瞧见付峥引个郎中请了进来,拜了两拜,便道明了来意。
三少爷闻言,点点头:“也是,姑长孙娘一大早便这般难受,是要看一看才好。”
长孙苕心中盘算,许是自己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叫这楚家起了疑心,这么快便找来个郎中验她清白,好在她心中坦荡,不怕校验。
她大大方方把那手伸了出去,眼只盯住那三少爷不放:“御史府果然是高门阔府,连郎中的脚程都跑的这样快,紧赶着就来了,真是难为。”她顿一顿,又睨一眼那郎中:“这位大夫,麻烦您好好给我瞧瞧,我这是个什么病吧,别的给御史府啊,添了什么晦气。”
长孙苕自是一脸傲娇模样,却不想那郎中号脉半刻,却是跪地喜色道:“哎呀,恭喜三少爷,姑娘这脉象如盘走珠,是喜脉无疑啊。”
“什么!”
长孙苕只觉得不可思议,急道:“大夫可是糊涂了,你且再好好号一号,怎能是喜脉呢?”
付峥道:“姑娘,这位郎中乃是販龜民间千金一科的圣手,是断断不会号错了脉的。”他这般笑笑,便带着郎中下去抓药安胎。
他们走后,蔓霓阁便愈发安静了起来。
长孙苕仔细觊觎那三少爷的眸子,心中又疑虑又委屈,她喃喃道:“真不知在这御史府撞了什么邪,什么事都这样牵强奇怪?”
那三少爷闻言,极力忍了心中笑意,面对那长孙苕坐下。
“牵强奇怪?难道姑娘不知道女子若与男子同床共枕,是会有孕的吗?昨夜姑娘邀我留在蔓霓阁,我还以为姑娘肚子里这好消息,是在姑娘意料之中的。”
“呸!”那长孙苕啐他一口道:“你只会拿我寻开心,那男女欢好之事,你只当我全然不知的吗!”她翻了一个白眼:“三少爷,我自知清白,这郎中所言究竟为何,三少爷不如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
见这妮子不上当,楚辕澈笑道:“这郎中乃是販龜名医李恒,今日他出了蔓霓阁,离了御史府,人人便会知晓,我楚家未过门的三儿媳是有了身孕,所以能够嫁进楚家,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那长孙苕闻言,不服气道:“御史府若是嫌我家道中落,那这三奶奶的位子,我不坐便是。只是我本在江南过的安心,却偏被你叫来販龜报恩……”言至此,她语中不忍有些梗塞:“我平白遭人嫌弃,此番又被玷了清白,实在委屈。”
她抬眼,见那三少爷不语,又叹道:“三少爷预备装傻到什么时候,你让我肚里莫名多了个孩子,又得担着外头的风言风语,三少爷为何要我进御史府,好歹给我个解释吧?”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我选美人作妻,又何须解释?”
“可我是说正经的。”长孙苕蹙起眉,一字一句。
闻言,楚辕澈抚一抚她额鬓,终究还是被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给逗笑了。
“好了,胃里难受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去给你斟壶茶。”
三少爷这般说来,抬脚出了蔓霓阁,唯余长孙苕一人在蔓霓阁里,心里泛嘀咕。
她切切道:“不愿说是吗?那我便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