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热闹是大多数人的天性,当囚车路过时,路旁的行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想看清楚囚车上的犯人,臆测犯人的罪行,一边收集着身旁人对犯人一知半解的介绍,一边在心中将故事添油加醋的进行加工,等囚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围观者带着自己心中的故事版本散去,想着晚些时候当作饭后谈资,让自己的一天变得更加充实。
坐落在路边的酒楼是囚车的必经之路,等囚车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后,少年收回了视线,转过头询问身边正在喝酒的中年人:“师傅,看囚车上那人也不是凶神恶煞之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未等中年男人说话,热心的店小二放下酒壶说道:“客人可是刚入城?囚车上那人是外地来的医生。”
“既是医生为何遭此牢狱之灾?”男人拿起酒壶问道。
“客人有所不知,刺史大人千金在一年前不知何种原因昏迷醒,全城医馆都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刺史大人发出悬赏谁能治好女儿将奉上千两黄金,于名于利,各地名医蜂拥而至,却全部无功而返,听说还有一些和尚道士来凑热闹,一个个在刺史府上赖吃赖喝,后来刺史一怒之下将这些人打入大牢反省,并放出话来,来救人可以,若无成效便去吃一年的牢饭。虽如此,仍有无数人想来试试,刚才囚车上的就是一月前揭榜之人。”给客人讲这些杂事是店小二每天最大的乐趣。
“小二哥,这刺史府在何方?”少年问道。
店小二先是一愣,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少年顺着手指方向望去,闭上双眼。中年男人也不奇怪,掏出一些散钱送给店小二作为感谢。店小二拿着钱欲言又止,最终将话憋了回去。
半盏茶的时间,少年睁开双眼。
“少主,可是确定了?”中年人将刚上桌的饭食推向少年。
“嗯,八九不离十,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刺史府的千金。”少年吃着饭回答。
等少年将面前饭食消灭干净后,中年男人唤来店小二结账。
“伙计,刺史府的悬赏在哪接?”中年人问道。
“向刺史府递上名帖,自然会有人接待。客人可是要去刺史府?”店小二猜到二人的目的。
中年人向店小二点点头,带着少年走出了酒楼。
“又是两个要钱不要命的。可惜那个漂亮的公子,要吃一年牢饭了。”店小二看着两个走向门口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对两人成功不报希望,毕竟一年半过去了,活人都睡成死人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写有“刺史府”的黑色楠木匾额,门口坐落的两只石狮子好像在说着生人勿进,阴沉的空气笼罩着整个府邸。
“梆梆梆……”中年人扣动门环,很快便有脚步声从门后传来。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打开一半,刺史府守卫警惕地探出身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心中的警惕大半变成了疑问和好奇。
“两位是??”守卫小心的向二人问道,没摸清二人底细前,守卫也不敢造次。
“听闻贵府千金身遭大难,我们主仆二人特来帮贵府主人排忧解难。”中年人直言不讳地说出来此的目的。
“恕小人无礼,两位可有请帖?介绍信?”守卫听后却没让两人进府。
“没有。”中年人也未想到护卫有此问题。
“哼,又是一个江湖骗子。”还未等中年人再次说话,守卫毫不留情地将门关上。
这让中年人愣住,两人站在刺史府门口大眼瞪小眼。
中年人挠挠头,他也没想到这种情况,转身和少年商量:“少主,看情况今天也没法进去,我们还是先找一住处,再想想办法。”
见此情况,少年也只好点点头,两人沿着街向外走去,准备找一客栈住下。
“师傅,我记得黄爷爷是一位名医!我们快找个能写字的地方。”少年忽然想到什么。
巧合的是,两人前方刚好有一书院。
两人快步走入书院,向店家借了笔墨纸砚,少年走进一间无人的书房,中年人却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护卫,店家对这两人十分好奇,但看看手里的银子收起,决定不再关心两人,只是派遣伙计给中年人搬条凳子过去。
半柱香后,少年从房间中走出,交给中年人一个信封并向他嘱咐了几句,两人在店家好奇的目光中走出了书院。
刺史焦急地在女儿房间门口踱步,一年半以前,女儿不知何种原因昏迷过去,自己找来的名医一个个全部束手无策,几月前等到至交好友太医院李太医终于破关而出,便送去急信,希望李太医前来救助女儿,朝廷听说此事,派急马将李太医送来,现在李太医就在女儿房间内,也不知情况如何。
就在刺史心急如焚之时,李太医从房间中走出,脸上神情不容乐观。刺史看到此番景象,心头凉了大半。
“柳兄,韫玉的病情我也没有把握,只能开几副方子试试。”李太医摇着头向刺史说道。
“李兄你也没把握?”刺史再次感受到希望变成绝望的感觉。
“若是我师傅在,说不定还有办法。”李太医对刺史女儿的遭遇也是惋惜,不禁想起了自己无所不能的师傅。
“令师?可是黄古霄大师?”刺史在太医话中听到一丝希望。
李太医点点头说道:“师傅十年前游云四海,很长时间没有其消息,也不知现在是否健在。”
“还是有希望的!李兄可否详细说明黄大师情况。”刺史不想放过这丝希望。
“家师黄古霄,在我十岁之时,家乡发生大疫,当时师傅刚好路过……”李太医将自己与师傅的事情娓娓道来。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李太医的讲述。
“何事?”刺史皱起眉头,声音中含着几丝怒气。
丫鬟听出自家大人有些不满,声音颤抖的说道:“大人,门口守卫传来消息,来了两个江湖人士,他们自称有方法救治小姐。”
“又是所谓的江湖人士!赶走!若是不听,直接打入大牢”刺史这一年见过太多虚有其表的江湖骗子。
“门卫还送来一封推荐信,门口两人说大人见信就会相信他们。”小丫鬟拿出从前院送来信件。
“何人引荐?”
听到大人询问,小丫鬟急忙看向信件抬头:“黄古霄。”
话音未落,小丫鬟看见自家大人从屋内冲出,将信件从自己手中夺过来,一同冲出的还有老爷从京城请来的那位大夫。
刺史收了收心绪,将信件交给李太医,毕竟自己对黄古霄没有任何了解。
李太医接过信件,只看抬头“黄古霄”三字,便知这是师傅的亲笔书信,他向刺史点点头确定信件的真实性。
“快将二人请进来,直接带到这来。”刺史给前院传去消息。
“来人是什么相貌。”刺史希望是他期望的人。
“共两人,他们自称主仆,一位普通中年人,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少年,”丫鬟回忆着前院传来的消息。
刺史听后皱起眉头,虽不是他期望中的人,可黄古霄的亲笔信给了他信心,当他看到不知为何皱眉的李太医时,心中有一点不详的感觉。
“李兄,可是这信件有什么问题?”刺史急忙问道。
“信件没问题,是我师傅亲手所写,可信上墨迹却是新的,看起来这写着封信件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李太医反复确定后说道。
“莫不是尊师又有突破,掌握返老还童之法?”刺史给自己找出了一个看起来讲得通的回答。
李太医不再说话,他也想见一见这两个带着师傅书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