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太阳奔向了家的方向,石狮子的影子变得细长,就在少年快要看腻的时候,身后传来厚重的开门声。
“两位,大人请两位进去。”守卫头上的汗珠诉说着他的急切。
少年没想到那封信件会如此有用,不久以前守卫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却显得如此谦卑。少年与师傅跟着守卫穿过亭台楼阁,路过池塘花园,一路向内堂走去。
刺史又一次开始踱步,不同的是这次是在院中,身边的李太医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再三确定是师傅的亲笔书信,来人与师傅有什么关系,想到与师傅过去的种种,李太医心中也紧张起来。
脚步声将沉思中的二人拉回了刺史府。
“大人,客人到了。”守卫将二人送到院门便不再前进,侧身将两人请了进去。
在刺史与太医的期待中,二人走进院中,如同丫鬟所说的,一位普通的中年人,还有一位很好看的少年,虽然少年眼中有着肉眼可见的灵气,可二人却同时将目光放在中年人身上。中年人虽稍显平凡,但世外高人不都是这样?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身怀大能。
“先生真有救小女的办法??”面前两人还未开口,刺史抢先问道。
“没有见到病人,我们也无法确定。”中年人未想到刺史如此直接,可少主未确定前自己也不能给出确定回答。
“是我心急了,先生请。”刺史急忙领着两人走向屋内。
“稍等。”李太医挡在了三人面前,给了刺史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刺史虽然心中焦急,可多年的朋友了,他知道李太医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李太医先是微微躬身表示敬意,问道:“先生贵姓?”
“无名无姓,单字影”中年人回答道。
听到回答,李太医先是一愣,无名无姓的大师?
“先生可知这黄古霄乃是家师,不知影先生在何时何地遇到家师,家师现在何地?”李太医继续问道。
影没有想到二人还有这种关系,可他的问题自己也没法回答,只能拿出少主之前给的答案:“不知,我们与黄先生也是萍水相逢,同行一段路后便分开,共处时间虽短,却收获良多,分离之时先生交给我们这封信。”
李太医听着这段漏洞百出的解释眉头微皱,不信任爬上心头,他紧接着提出第二个疑问:“我看这封信上墨迹微显潮湿,就像新写的一般,先生可否解释一二??”
“或许是我主仆二人常年行走于林间,湿气使然。”影稍显不耐烦的回答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刺史也褪去刚才的激动,怀疑丛生。
就在李太医还想继续追问时,一直站在影身后的少年站了出来。
“李太医,你本来叫李望,少年时家乡遭遇大疫,当时黄爷爷闻讯赶到,疫情后,亲人却不幸遭难,于是你请求黄爷爷收你为徒,当时黄爷爷担心你吃不了苦,只是让你跟在他身旁,经过一年多的观察,黄爷爷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便正式收下你,改名李济生,这一跟便是二十多年。期间你与黄爷爷义诊多地。”少年如背书般说出李济生生平。
半晌过后,李济生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少年话中所提之事,有很多是只有他和自己师傅才知道的。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这次李济生也开始疑惑,一个在朝中得知秘密越上心头,一个猜测出现在心中。
“这位是我家少主。”影向李济生介绍道。
“少主??”李济生发现自己一直搞错面前两人的主仆关系。
“我叫林彦星,影是我师傅。”少年向李济生解释道。
李济生不在意两人的关系,他现在只想知道更多关于师傅的消息,可还未等他询问,面前的少年却打断了他。
“刺史大人,我们进去看看病人吧。”林彦星抢先向刺史说道。
李济生先放下了自己的疑问,向刺史点了点头,表明两人没有问题,毕竟刺史的事情比较着急,这些问题自己可以慢慢问。
林彦星与影跟着刺史走入内室,只见一位身着华丽的妇人坐在床前,床前薄薄的纱帘让他无法看清床上之人的相貌。
妇人的眼眶泛红,很明显刚刚哭过,刚刚京城来的李太医都对自己女儿的病情束手无策,这让她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女儿,刺史夫人不禁悲从中来,本以为流尽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刚收拾好破败的情绪,就听到门口脚步声响起,以为是丈夫送走太医后进来看看女儿,没想到李太医去而复返,自己丈夫身边还跟这两个陌生人。
就在刺史夫人疑惑之时,刺史向她简短介绍了两人来的目的。林彦星看到亮光爬上刺史夫人红肿的眼中,希望的火苗再次诞生。
“先生可有方法救小女于水火之中!??”刺史夫人听到丈夫的介绍后想自己再确认一遍。
“这还要我们见过令爱才能确定。”影回答道。
“对对对,先生快请。”这种回答却让刺史夫人安心几分,这一年她见过太多信誓旦旦的人,最终却全是无功而返。
刺史夫人急忙走到女儿床前,一脚踢开面前的座凳,准备拉开纱帘
“夫人不必麻烦,隔着纱帘即可。”林彦星走到床前阻止道。
刺史夫人愣住了,她以为给自己女儿治病的是那位中年人,未想到是这位少年,她看向自己的丈夫,却发现自己丈夫也是满脸的疑惑。刺史虽也是疑惑,但还是向自己夫人点点头。
林彦星在众人的注视下,搬起被刺史夫人踢翻的凳子,坐在床前,闭上双眼。
顿时房间寂静下来,刺史夫人呼吸都慢了下来,唯恐自己打扰到床前的少年。
李济生对少年诊断手法十分不解,开口对声旁的影问道:“影先生,我们医生诊断无非是望闻问切,不知这是何种诊断方法?”
“这位小姐所患不是一般的病症,当然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影向李济生说道。
刺史听到二人的交谈,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现在的林彦星像极了那些骗钱的神棍,可黄古霄的信与李济生的话让他将这种想法暂时压下。
这种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林彦星在刺史夫妇的期待中睁开双眼。
林彦星先是向影点点头表示正是他们要找的人,接着转身对刺史二人说道:“小姐的病症与我预期相同,我有办法救治,只是花费时间比较长。”
刺史虽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年有太多人向他保证可以唤醒女儿,到最后却都是无功而返,其中大部分人现在都躺在大牢之中。没有选择,刺史决定相信面前这个叫林彦星的少年。
“可有何需求,无论何种药材,我都会想办法。”刺史对林彦星说道。
林彦星在刺史眼中看到一种决绝,他相信自己就算提出要天上的尘土,刺史都会想办法。
林彦星一闪而过的落寞让刺史一阵心惊,莫不是有什么问题,就在刺史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彦辰再次说到:“无需,小姐是神思方面的问题,与药物无关,黄爷爷刚才说,咳咳,黄爷爷以前教过我,依我看小姐这一年服用太多天材地宝,身体将要无法承受。”林彦星说到一半忽然咳嗽几声。
这点小小的停顿刺史夫妇没有注意,却逃不过李济生的耳朵,这更接近他的猜测,脸色不可察觉的变化,这些小变化全被影所捕捉到,在看到李济生的变化后,影慢慢握住身后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