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太阳虽无盛夏时的灼烧,可依旧毒辣,万里无云的天空让阳光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略着大地,燥热感折磨着每一个路人,路边的茶摊最喜这样的天气,未过晌午,茶摊已经人满为患。
刚送走一桌人,茶馆伙计看到两人走入店内,来者是客,伙计急忙迎上去:“两位客官这边请。”
茶摊伙计将两人安排到靠近路边的空桌:“客人,不要介意,如今只有这处是空的,先委屈两位,等里面桌子空出来,再为两位换桌。”
“不打紧,一壶凉水,一坛酒,再来一些饭食。”中年人一边吩咐一边从腰间摘下做工粗糙的酒葫芦。
“好嘞,客官稍等。”伙计答应过后向厨房走去。片刻后,他左手抱着一坛酒浆,右手提着一大壶凉水走到桌前。
“客官,饭食稍等就来。”伙计将酒水放下,看到中年人手边的酒葫芦说道:“客官,可需将这酒葫芦装满??小店美酒虽不及城中大酒楼,可也是酒中上品。”
“不必,若有需要再喊你。”中年人说道,被人拒绝伙计也是毫不在意,转头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中年人身旁的少年举起水壶痛饮,少年贪凉,一口凉水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少年喝够凉水才对同行中年人说道:“影师傅,这次目标越来越近了。”
这两人便是林彦星与影两人,两人出刺史府后,一路北上,刺史硬塞的银两够两人走遍中原大陆,就在前几日林彦星忽然感到一丝波动,时有时无,今日早晨两人根据感应重新规划行程。
很快吃食端上桌子,朴素可口,林彦星忽然想起柳韫玉,那日送行之时未见她,李太医说她由于长时间昏迷,身体有碍,林彦星自知以后再见她机会渺小,有些可惜没最后见她一面。
“店家,可否来碗水喝。”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林彦星的胡思乱想。
来人是一衣衫褴褛的读书人,一路风尘使他稍显疲倦。
“郎君,可是要去赶考?”伙计迎了上去。
“是,路过茶摊,买碗水喝,在贵宝地稍作休息。”读书人没想到伙计如此热情。
“小郎君稍等,我为小郎君寻一位置,我们老板早年也是学子,故特意嘱咐我等,遇到赶考生为其提供饭食,分文不取。”伙计将读书人带入店中,回顾四周却没有发现能坐的位置。
“无需如此麻烦,一杯凉水便好。”读书人也发现无地可坐。
“郎君,有几人很快便要走,请郎君稍等一会。”伙计急忙说道,他可没忘记,前几日自己怠慢一位读书人后遭到的训斥。
“小哥,来我们这坐。”林彦星突然开口邀请,正在喝酒的影虽有些诧异,却也未说什么。
“如此不妥,岂能打扰两位。”读书人未想到林彦星的邀请,下意识拒绝。
“我们与茶摊老板一样,结份善缘,伙计加一份碗筷,再来一份饭食。”影放下酒杯向伙计吩咐。
伙计正不知如何处理,恰好有人邀请,伙计急忙将读书人带过去坐下,回后堂取出一副碗筷放到几人桌上。
“无需客气,在下林彦星,这位是我师傅,可问朋友贵姓?”林彦星将水壶推到读书人身前。
读书人本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自己无宝无财,孑然一身,面前两人没有谋害自己的理由,想通此处便大方的坐下:“免贵姓许,言午许,名长命,百岁之长命。”
“许兄,伯父伯母希望你一生平安,长命百岁。”林彦星听名字便知其意。
“林兄有所不知,我前几位兄长皆是英年早逝,父亲希望我避免如此命运,特意找高人为我改名许长命。”许长命解释道。
“令尊一定可如愿,许兄可是要去京城?”林彦星问道。
“对,为参见明年京城大考,同乡人已经出发,算算日子,已经到了,我因为家中有些事耽搁,故只能一人上路。”许长命点头回答。
“正巧,我与师傅也是去京城,刚好与许兄同路。”林彦星说到,听到此话,影知道许长命便是此次入梦之人。
“林兄二人去京城是?”许长命未想到林彦星两人也是去京城。
“师兄李济生如今在京城安居,此番便是去拜访他。”在离开刺史府之时,李济生说过,若有难事便可报他的名字。
“李济生?尊师黄古霄?”许长命惊喜说道。
林彦星未想到许长命会知道这两人。
“林兄有所不知,我年幼时,黄神医曾带李神医路过我们镇子,为全镇人义诊,如今镇内还有为黄神医立的功德碑,我这长命,正是黄神医所起。”许长命激动的对两人说道。
“如此正好,不如我们一同出发,去京城还能再见我师兄。”林彦星邀请同行。
“好,好,林兄,尊师现在可好??”许长命一直记得那个无所不能的神医。
“家师,如今周游四海,为苍生诊病。”林彦星不好透漏黄古霄的具体情况。
“黄神医真是我辈楷模,为国为民,国士无双。真想再睹仙容。”许长命感叹。
“许兄,这几日是否夜晚总是盗梦虚汗,睡不好??”林彦星试探地问道。
“嗯,不愧为名医弟子,林兄说的不错,这几日我总是做梦,半夜惊醒,每日睡不好。林兄可有办法医治?”近几日总是有人闯入许长命梦中。
“在此地我也无计可施。不如我们到下个镇子,我为许兄好好诊断一番。”林彦星说道。
“好,我在此先谢过林兄。”许长命郑重向林彦星行礼。
“徐兄,不必客气。”林彦星有些不好意思。
三人边吃边聊,许长命饭量本就小,最后上桌却是最先放筷,他也不好催促二人,于是取出书笔,研读起来,顺手写下自己的见解。
林彦星对许长命手中紫毫笔有强烈预感,他低头闭眼探查一番,确定此物便是许长命陷入记忆的引子。
“许兄,这紫毫笔可否借我一观?”
虽有些不理解林彦星的请求,徐长命还是将笔递给他。
林彦星来回观察紫毫笔对许长命说道:“许兄有所不知,我在师傅门下求学之时,师傅便是用紫毫笔,如今睹物思人,许兄可将此笔转卖给我??”
许长命不知还有这番原因,未想什么便答应下来:“林兄拿去便是,这笔是我前几日路过一小镇所得,本就不值钱,与我有眼缘,便买来用。”
听到此话,林彦星也不客气,道声谢后将笔收下。
太阳稍微偏移,灼热感稍弱几分,一片云彩将烈阳阻隔,大地迎来一丝阴凉,乘此机会,三人上路,一路上云彩越来越厚,仰头看天,白云已经转黑,空气中雨水的味道钻入鼻腔,路上行人纷纷拿出雨具,加快脚步。
天上乌云越来越重,阳光再也无法钻破云层,终于,轰隆一声,大雨应声而下,瓢泼大雨占领整个天地,暑气荡然无存。
雨越下越大,路面开始泥泞,林彦星一行人不得找避雨处,天无绝人之路,很快他们找到一个破久道观,或许是此地香火不胜,道观毫无人烟,荒废许久。
“许兄,我看这雨暂时停不下来,不如我们在这休憩片刻,等雨停了在做考虑。”林彦星建议道。
许长命看这雨势,丝毫未有停的趋势,便答应下来,毕竟这一路露宿野外也是常有的事,自己也习惯了。三人寻一干燥之处,在观内找到些可燃之物,架起火堆,休息下来。
许长命这几日本就休息不足,在火堆旁与林彦星闲聊几句,困意开始占领高地,不一会,许长命便陷入梦乡。
林彦星本想到镇中为许长命解梦,如今他已经陷入梦中,不如现在替他解了,于是他拿出紫毫笔,躺在许长命身边,有影在,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就在林彦星也要陷入梦中时,嘈杂的敲门声传来。
“少主,不必担心,门口之人我会解决。”影拿起剑站在林彦星面前。
林彦星陷入梦中同时,道观门被踢开,他隐约看到一行七人走进道观。
来人看到躺在地上的林彦星不禁喜出望外,对站在面前的影说:“你是这小子的护魂人?我们也不想多事,将你身后的神弃者交给我们,饶你不死。”
影抽出手中剑站在他们面前面色如冰:“那日出城后你们便跟在身后,终于忍不住了?莫说你们,就是你们身后的神来了,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说话。”
“哼!虚张声势。”来人纷纷抽出各自的武器。
影轻蔑一笑:“神弃者??若是你们的神在此地,也不敢在少主面前放肆,不,别说你们身后那些小神,就是这道观供奉的这些,不敢造次。”
影说着话,提前手中的剑,向来人冲去,一时间,观内剑气纵横,所到之处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