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锻骨圆满了?”武小十皱眉道。
“昨日刚刚圆满。”苏木诧异道,主动跟他讲话,这可少见的很。
闻言,武小十冷硬的脸再也绷不住,腮边的筋肉抽了抽。
刚来的半个月里这小子便是走动窜西,阿谀奉承,对谁都是一番恭维,半个月下来混的比他数十年混的都好,他本想找个借口将这小子痛揍一顿,教教他如何当一个好士卒,而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尖嘴滑舌之辈。
但接下来半个月发生的事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
仅仅三天三天,他就学会了《凝煞拳》与《聚煞步》,看那样子,怕是已经臻至大成,再想一想自己几年苦练,才将之大成,而这小子只用了三天......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路破境,几乎是一天一个境界,前几日自己见他还是锻骨到了脊柱大龙,而现在竟已是圆满。
人比人,气死人,武小十心底深深一叹气,他终于明白自家大哥为什么折面子也要去求那夏家的小白脸,就只为给他一个鬼车卫的名额。
“这天赋,比那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黑脸的汉子叹了口气,心情低落。
“淬髓的功法有吗?”
“有的。”苏木越发诧异,这大哥平日里对自己都是冷眼以待,他们之间说过的话还没有自己自言自语说得多,怎么今天突然如此关心自己......
“好好练。”半晌,黑甲汉子冷不丁憋出一句,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为情,转身又走了。
???
“谢谢十哥!”苏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武小十高大的身子顿了顿,疾步离去。
“哟,还是个傲娇,我苏木就喜欢你这样口嫌体正直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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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武安镇端坐在军帐中,看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子,心里却很是满意,虽然自己的运道不佳,但是武某人眼光好,慧眼识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子那张脸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心生烦闷之下,他不耐道:“对长官说话要恭敬,低着头!”
???
今天这一个个的是怎么了?
老老实实低下头,苏木小声道:“武大...军候大人,我想要一间静室。”
“你又要突破...咦!?玉骨莹莹,精髓暗生,你这锻骨的法门不简单啊...”说着,武安镇脸上涌现出一抹诧异。
苏木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隐隐有一丝丝神光闪过,突然有一种被人看光的警惕感。
“您要是喜欢,我这就给您拿来。”苏木笑得灿烂,活像一个狗腿子。
武安镇摇了摇头:“免了,我堂堂三境武夫,鬼车卫军候,统领千人,还不至于对你那本凡境功法有觊觎之心。”
“嘿嘿嘿,也是,也是。”
“这几日你安心修行,等到了淬髓圆满,我带你去搏杀一番,修行修行,不能光修不行!”
“诺!”苏木沉声道。
“小十!”
甲胄哐啷,沉闷的脚步由远及近,不多时,武小十来了。
“军候大人!”
“你去找一间静室,再叫上几个兄弟,给这小子护法,他又要突破了。”武安镇随口说道。
武小十目不斜视,躬身领命。
二人退出大帐。
“汤药备好了?”
“已经告知火头军,他们很快就送来。”苏木回道。
半个时辰后,一间靠后的军帐。
几个高大的汉子静静立在不远处,如同一座座凝固的石雕。
帐内,依旧是熟悉的木桶,还有那滚烫,呲着热气的药罐子。
武小十走进,随手捧起一掬滚烫的汤药,仔细嗅了嗅,随即细细品了品,半晌他对着苏木点点头,又尝了尝那药罐中的汤药,确认都无恙后,他才转身离去。
自苏木来到这军营起,他就被武安镇告知一切要小心。
尤其是这有关身家性命的大事上,比如铠甲,兵器,汤药......
苏木曾问过缘故,但几位屯长都是含糊着过去,问军候武安镇,也是得了个胎息境就告知你一切的消息,再无半点线索。
但他们不说苏木也大概猜得出来,根据他近一个月的观察,这一切很大可能是与其他曲部的矛盾,而且不像是一般的摩擦,更像是积怨已久,难以调解。
试想一个士卒最基本,最要命的甲胄,武器,还有汤药都可能有问题,这会只是一些轻微的摩擦与不快吗?
这已经与杀亲大仇没两样了。
而且这其中定有火头军与后勤辎重军有关。
“这一个军营,也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他长叹口气,随即闭目冥思。
良久,他脑袋放空,杂念摈除,开始破境。
【宿主】:苏木。
【武道】:《纯元功》未入门《五兽猎图》登峰境《黑虎拳》登峰境《老龟功》登峰境《白猿拳》登峰境《金公木母观想图》登峰境《凝煞拳》登峰境《聚煞步》登峰境《玉骨像》登峰境《血髓经》入门。
【推演】:500
“花费五十点,将《血髓经》提升至小成!”
“花费一百点,将《血髓经》提升至大成!”
“花费二百点,将《血髓经》提升至登峰境!”
哗啦哗啦哗啦...
如同山间清越溪流奔走,苏木体内气血激荡,隐隐间竟发出响动,大量带着血色的气流冲出头顶,冲击着军帐顶部,苏木的每一寸皮膜高高鼓起,随即缓缓落下,反复如是,脖颈,手臂,脑门的大筋暴凸,缓缓扭动,虬结繁密,令人心神发麻。
军账外,几位屯长都将心神投射到军帐中。
紧接着是良久的等待与沉默。
半晌,壮硕的武小九忍不住道:“这小子好充沛的气血,我年轻时,可没有他这般威势!”
“得了吧,你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你跟他一般境界的时候,怕是连人家屁股都看不到!”一旁武小六忍不住嗤笑道。
“确实,这小子一身气血,同境闻所未闻,就连第一境胎息的武夫,也没有他这般可怖的气血。”武小九憨憨的点头,表示认同。
“他比起那人,也相差不远了吧......”一声幽幽话语传来。
呼~
山风略有些大力的抚过大地,留下一声声温柔的呼唤。
......
倏然是良久的沉默,一时气氛凝固,无人开口,只余下山风呼啸,还有帐内苏木略带痛苦的闷吼。
武小三闭口不言,自知说错了话,只是蒙头护法。
几人偷偷对眼,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又转头装作没看到,一时间有些尴尬。
“他是他,苏木是苏木,不要混为一谈。”半晌,武小十淡淡开口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那人不也是......”
“够了!多说无益!”武小十爆喝。
剩余几人缄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脸上都不是很好看。
苏木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几位兄长,我已破入淬髓,这一夜劳烦了!”说着,他郑重一礼。
“没事,自家兄弟,应该的,应该的!”
苏木看去,是武小九那爽朗的面孔,壮硕的身子,配合他那张老实人的脸,看上去有些憨厚。
“既如此,那你就多多巩固境界,有事可以来军帐禀报,我等就先离去了。”
“那我送一送...”
“不必了,军中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就到这儿!”说着,武小十领着一众屯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