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是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睡意,劫把手从阿卡丽怀里抽出来,翻身下床。
高烧已退,但还是莫名的感到恶心想吐。
我这是怎么了?
劫正想要打开药柜取药时,忽然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天还没亮,谁来敲门?
劫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苦说大师!
劫惊叫一声“师傅”,一身病痛瞬间清醒了不少。苦说大师怎么会来?
苦说大师站在门口仔细打量了一下劫,仿佛就像是在审视犯人一样。
师傅为什么这么看我?
劫恭敬严肃地把苦说大师迎进屋,奇怪道:“师傅,天还没亮,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苦说大师没有搭话,而是仔细嗅了嗅空气,道:“你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劫老脸一红,莫非苦说大师是来查岗的?不至于这么快吧。
“那个……是的。”
迎着苦说大师狐疑的目光,劫忸怩道:“是阿卡丽,阿卡丽在这。”
苦说大师听后点点头,沉吟一声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他点点头,缓缓走了出去,不忘留下一句话:“年轻人,要有节制。”
“才刚刚第一晚……”
劫小声嘟囔道,马上打起精神,严肃道:“师傅慢走。”
苦说大师摆摆手,披着月色不知要去往哪里。现在他心里满是疑惑与谜团,亟待求证。
……
虚空。
“马尔扎哈……我觉得我们该停下了,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它毫无意义,我们付出了我们一切能够付出的,但最终什么也拿不回。”
“卡萨丁……你心软了。看来,你的女儿对你影响很大。”
虚空之中,两人正相对交谈着。
“你说卡莎?我的女儿……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她能够拥有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像我一样,生于斯,终于斯。”
“卡萨丁,别做这些无意义的妄想。卡莎遗传了你的虚空之力,又获得了她母亲的身材相貌,她天生就会是虚空的好先锋。”
“不,马尔扎哈,我希望能够把我的女儿释放出虚空。”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这是警告。”
马尔扎哈哑然失笑,“卡萨丁,在宇宙中度过了数十年。你没有成功夺下宇宙,反而增长了你的野心,动摇了你对虚空的忠诚,还为你增添了一个女儿。”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倘若我一心不服从于你,接下来的战争你根本无法取胜。”
卡萨丁顿了顿,“雷克塞从上次战争后就没有返回;科加斯依旧还在沉睡;卡兹克和克格莫已经受了重伤,你莫非是要凭借维克兹单打独斗?”
马尔扎哈被说中了心事,闷哼一声。
卡萨丁继续劝道:“我们上一次侵略,只是堪堪击碎了约德尔文明,败在了当时最为强盛的恕瑞玛手里。虽然最后恕瑞玛衰败解体,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失败了。”
“现在外面的世界虽然没有了恕瑞玛,可是有了更多文明。艾欧尼亚、比尔吉沃特、神河(皮尔特沃夫)、天使等等,我们已经无力再次侵略了。”
马尔扎哈突然笑了起来,“卡萨丁,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番说辞。不错,你说的这些全是事实,但你怎么会认为我没有后手呢?”
“后手?”卡萨丁瞳孔一缩,“怪不得你会把人吸引入虚空,放任他们自生自灭,然后使用虚空侵蚀他们,你……”
马尔扎哈干瘪的笑容极其难听,“卡萨丁,你爱你的女儿我可以理解,所以我答应你可以让她脱离虚空,回到她母亲的身边。”
“真的?”卡萨丁突然一喜,“你真的能让卡莎回到艾莎身边?”
“当然,虚空领主从无戏言。不过我需要你无条件的忠心于我。”
“这是自然。”
“还有,接下来又会有一个新人来到虚空,你的女儿将会和他一起在虚空度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反回宇宙。”
“不,我不同意。”
“这由不得你同不同意。如果卡莎爱上了那个新人,那么她最终还是要归属于虚空的。这不是我耍诈,是他们一厢情愿的事。”
卡萨丁阴鸷地盯着马尔扎哈看了半晌,点点头道:“好,希望你信守承诺。”
那个新人?杀了他!
……
卡莎依稀还记得小时候欢乐的时光、家乡一望无垠的沙漠、面带愁容的母亲、不知去向的父亲以及家里种的一片桃树。
那是她最可爱的时候。
母亲会坐在院子里,怀中抱着尚还年幼的她,目光望向沙漠,给她讲父亲的故事。
而她则会手捧着家里的鲜嫩的桃子,似懂非懂的听着母亲讲故事,感受着母亲淡淡的愁绪。
可惜,可惜这些都已经离她远去了。
在她一次外出玩时,被一个虚空传送门传送到了这片鬼地方。
这里没有阳光,也没有人烟。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与不知疲倦、非常饥饿的怪物。
卡莎为了活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迷茫,不断东躲西藏。
直到她被一种特别的寄生型虚空生物附体,有了自卫的能力,卡莎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虚空之中,见识这片困住她的土地。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卡莎不明白自己活过了多少年,但她的身躯一直都只是青年模样,还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华。
卡莎的心并未变得沧桑,只是有些退化,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一个活人,说过一句恕瑞玛语了。
她现在已经不记得恕瑞玛文字与语言了,但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一个人类,自己有名有姓,有值得追求的人与物。
卡莎把刚刚猎杀的虫子剥掉外壳,露出里面嫩白的虫肉,她将虫肉放在火上烤,虫胶则是放在一个石碗里熬化。
又是平淡的一餐。
不是猎人,就是猎物。
接下来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