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丽公寓里,庞月儿躺在浴缸,精油香薰释放着丝丝柔柔的香气。高强度的舞台训练,一回家她全身只剩下疲累,脑子里想的还是Allen老师说的她几处容易犯错的节点。毕竟不是专业的,梦回舞台上的一切表演,她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练习。
客厅里手机又响了,是谁呢?十有八九又是叶守唐。梦回一见,她的手机这几天就没清净过。小姨再有几天也该被释放了吧,为了将戏做全,小姨被关了半个月。
那个,想这场戏的人在干嘛呢?
手机一直响着,她忽然有点期盼,也许是贺君宪打来的呢,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呢。于是,她赶紧从浴缸里出来接电话。
屏幕上的叶守唐三个字将她的那点期盼一下打消了。
咝,小腿处好疼。撩起睡袍,小腿、膝盖、大腿、胳膊、腰部,黑青一片片布满身体。
将黑青处涂上药膏,再给自己泡一杯水果茶。窗外的城市依然喧嚣,那一扇扇一格格或明或暗或冷或暖的灯光下,是一户户一家家的温暖,这些她也曾经拥有。
小姨说的那些证据到底在哪儿呢?还有她曾经听到的妈妈和爸爸电话里的对话,那些把柄,那些爸爸笃定可以击败对手的东西应该就是给父母遭致杀身之祸的东西吧。
她想起那副字画“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如果让她选择,她不要做什么磅礴地产的千金,她只想做父母的心肝宝贝,做这人世间最平凡的一家三口就好。
“无欲则刚”,她心里品味着这四个字。想起那个说这句话算是家训的男孩,一个富家公子,没有桀骜不驯、没有目中无人、没有不可一世,如谦谦君子般温文尔雅。那天从银杏树下缓缓走来的样子……
马上就是星期六了,第二次在梦回登台,他没什么要说的吗?要不要问问他?
庞月儿拿着手机犹豫着。
夜色如水,微凉。
串串灯依然闪烁着。
渤海三侠一场小酒喝到午夜,三人将陈末拿到楼顶的和在家里存着的啤酒全都喝光才算作罢。
三人喝的尽兴,桌上的吃的都吃的差不多了,此刻酒意渐退,越来越清醒。
孟见飞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走到楼顶边缘处,俯瞰城市的夜景。
“这段时间累死我了,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啊”,边说边做着扩胸运动。
“你别站那么靠边儿,再掉下去”,贺君宪说。
“孟大队长都嫌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怎么活呢?”陈末调侃。
“我看你小子活的滋润着呢。咦,你们这破小区还有豪车呢?”
“什么豪车?”
“好像是辆幻影。”
“幻影?不会吧,我们这小区见个四个圈都不容易。”陈末说着也站起来看。
“君宪,是不是你家的车?”
“不会吧,我让吴叔先回去了。”
“肯定是你家的,就停在我家楼下,车头对着单元门,肯定是吴叔不放心你,就没回去,一直等着你呢。”
贺君宪也站起来看,“好像就是。怪不得我下车的时候他问得那么清楚呢。我还叮嘱他早点回去休息,腿本来就不好,这在车里窝好几个小时更难受了。”
“吴叔对你家真是忠心耿耿啊!你家老爷子走了,我看见吴叔比前几年老的快多了。你应该早点让人家退休养老。”孟见飞说。
“我早说过了,他不答应。再找个司机他不放心。”
“那咱们就散吧,别让吴叔一直等着了,这个点儿回去还能补一觉”陈末说。
“散了散了”
三人散场,孟见飞和贺君宪下楼来。刚出单元门,车灯就亮了。吴叔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吴叔,不是让你回家么,你咋一直等着?腿受得了吗?”贺君宪说。
“偶尔一次没事儿,你们都喝了酒了,我不放心。”
“吴叔,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孟见飞问。
“怕你们早早看见我等着喝不痛快,我把车停到后面了。估摸着你们快喝完了,我就过来了。”
“吴叔,你这也太贴心了。”
吴叔将孟见飞送回去又把贺君宪送回家才放心地回家睡觉。
桂殿兰宫般的唐家府邸,佣人们洒扫的,做早餐的,忙的井然有序。
方琐心将唐承业的胳膊轻轻拿开,准备起床。刚起到一半就被唐承业压住,“再睡会儿”唐承业说。
“你睡吧,我睡够了。”
“不要,陪我睡”说着手脚并用的将方琐心从后面抱住,方琐心动弹不得只能作罢。
“你生气了?”唐承业闭着眼睛,将脑袋往方琐心的头发里埋了埋,问。
“没有,我有什么气好生?”方琐心没好气地说。
唐承业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薄荷蓝的盒子,放在方琐心这边。
“你昨天生日,我没忘。跟他们商量着做点什么生意,一喝酒就喝晚了。”唐承业解释。
“反正你一天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晚回来,我都习惯了,不用找理由。”方琐心说。
唐承业把她搂的更紧了些,说:“我没找理由,咱爸每个月给的那点儿钱够干嘛呀?我不得想想办法自力更生嘛。”
说着一只手把盒子打开,从盒子里拿出一个戒指,又把方琐心的左手拽住,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平躺着搂着方琐心。
方琐心也平躺过来,举起左手看着戒指。
唐承业说:“婚戒你也不戴,是嫌不好看吧。我妈的老物件款式是老了些,所以给你买个新的补偿你,好看不?”
方琐心看着无名指,一只两克拉多一些的钻戒,款式是经典的六爪款式。
唐承业说:“最近穷的很,你凑合着戴吧,等有钱了给你买个更大的。”
“生日快乐”,唐承业说着便吻上方琐心的耳朵。
忽然胃里一阵翻滚,方琐心挣脱唐承业坐起来,抚着胸口。
唐承业看着她。
翻滚继续,呕吐感袭来,方琐心赶紧奔向卫生间。
唐承业吼着说:“我有那么恶心吗?”说着生气地将身子扭过去。
方琐心吐完,漱漱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