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柴璧开始时不时干呕,看着肉很想吃,却干呕得更厉害。
起初柴璧还没反应过来,等居夫人看到柴璧这样后,突然高兴起来,命人去请大夫。诊脉过后,柴璧才知,她怀孕了。
老天,她才十六岁,怀孕?死人吧!
不行,这个孩子她不能生,她才十六岁,人生还没玩够呢!她不要变成妈妈带小孩,她不要。
居夫人却很高兴,把柴璧当宝贝似的供起来,派了一大堆丫环伺候着。居老爷也挺高兴,没有一丝推诿,命人火速把居夫人的亲笔信送去给出京办事的居亭。
思考了五天,柴璧还是找了个借口回了柴家。
特意躲开一大群跟着的丫环,柴璧跑到药堂找大夫开药。
但花胡子大夫给柴璧的建议是,不要打胎,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可她不这么想,柴璧的身体才十六岁,生孩子更容易难产,然后面临二选一的好不咧!到时居家选的肯定不是她。不行,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柴璧又转去另一家药堂,直接跟大夫说,是给已经生了三个娃,不能再生的嫂嫂买落胎药。大夫半信半疑,但柴璧给钱,他还是把药开给了她。
不敢在柴家喝落胎药,柴璧怕柴夫人起疑心,更怕她担心。小心地把药藏好,柴璧回了居府。
半夜,趁着安盈她们睡着,柴璧偷偷爬窗,跑到了居亭的书房。
白天时,柴璧已经借口想看书,把药藏在了这里。居亭不在,书房少有人来,下人半夜也不会过来。
书房有个小炉子小锅,是年节时,柴璧半夜肚子饿,居亭偷偷从厨房偷来,给柴璧煮回锅肉时留下的。
至今柴璧还记得那回锅肉的味道,真的很好吃。当时也大大出乎柴璧的意料,居亭这样的贵公子,居然也会煮得一手好回锅肉。
熬了一个时辰,终于熬出了一大碗药。柴璧端着热腾腾的药,想着她的前世,再想想才十六岁的柴璧,还有新闻里那些早生难产死的少女。
巨大的恐惧包围着柴璧,她非常不想要这个孩子。反正她柴璧只是个妾室,居亭将来还会娶妻,纳妾,多的是人给他生,居家也不缺这个一孩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药已经不那么烫了,柴璧屏息,忍着欲呕的苦味,一口气喝干碗中药!
收拾好残渣,把锅也处理掉,打开书房的窗户散药味,确定没有留下痕迹,柴璧回了房间。
可柴璧没想到打胎是这样的疼,疼得她几乎想咬舌自尽。柴璧流了很多血,很疼很疼。最后,柴璧没忍住痛呼出了声:“救命啊!好痛!来人啊!救命啊!”
喊叫声惊动了丫环,安盈跑进屋,看到床上的血,惊得大声尖叫:“血!啊……”
这一叫声惊动了居府上下。
已经睡下的居夫人听闻丫环的禀告,起身奔向小苑。
“到底怎么回事?”
丫环惊慌地回话:“小夫人突然就流产了。”
然而连夜请来的大夫一口断定,柴璧喝了堕胎药……
居夫人起先还以为是谁要害居家的子嗣,指挥了家仆杖责安盈等丫环,逼问她们。
满嬷嬷挥舞着鞭子,在院中鞭笞逼问:“是谁给小夫人下药?赶紧招,不然你全家都得受罪!”
“奴婢不知,夫人饶命,奴婢没有下药啊!”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不敢给小夫人下药啊!”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冤枉啊!”
院中一群丫环哭嚎叫喊着,叫声响彻小院。
喝了大夫的的止血药,疼痛缓解的柴璧,听着院中丫环的叫喊声,不忍心她们受冤枉,向居夫人承认是她自己偷偷喝的落胎药。
“夫人,别打她们了,是我自己喝的药。”
居夫人震惊不已,不敢置信地看着面色苍白的柴璧,嘴唇颤抖:“你自己喝的药?你为什么喝落胎药?在哪喝的?”
柴璧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沉闷:“夫人,对不起,我不想现在生孩子。我害怕,我还小……”
“荒唐!荒唐!”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理由,居然能狠心亲手流掉自己的孩子。居夫人怒极攻心,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满室混乱。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