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居亭赶回来了。
才踏入院子,满面笑容掩都掩不住的居亭就被居夫人一把抱住,泪流满面的哭诉:“儿啊,你别难过,这女子不识好歹,狠心无情,不配为孩子的母亲,也不配做你的妻妾。母亲这就赶走她,把她撵出府去。”
居亭听得糊里糊涂:“母亲,你在说什么啊?”
环顾四周,却发现丫环下人一个个神情悲戚,个个面带哀伤。居亭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想到那未出世的孙儿,居夫人哭出了声:“柴璧她,她把你的孩子流掉了。”
轰天一个巨雷,炸得居亭天灵盖碎成飞灰。
他的孩子,流掉了?信上不是说,璧儿怀孕了,他有亲生骨肉了吗?为什么就,流掉了?
居夫人哭得伤心,却又愤恨不已:“儿啊,别难过,母亲再给你找温柔善良的女子。儿啊,你放心,母亲这次肯定擦亮眼睛咯!”
“母亲,让我亲口问问她。”从惊雷中回神,居亭脸色森冷,拨开居夫人,一步一步走进屋中。
看到居亭,躺在床上的柴璧赶忙抬起身解释道:“夫君,你听我说。我还小,我才十六岁,生孩子会一尸两命的,所以我……”
亲耳听到这个借口,居亭心痛如刀割。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女子啊?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那可是他的孩子!
“所以你就亲手杀了我们的骨肉?”
听着居亭冰冷愤怒的质问,柴璧心下一惊,挣扎着去抓居亭的手:“居亭,你要体谅我,我还小……”
居亭轻移脚步,躲开她的触碰。
“夫君?”
“你为什么如此残忍狠心?”居亭望着满面焦急,却毫无悔意的柴璧,原本炙热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那时居夫人说,纳妾给他生孩子,居亭不是不期待的。他孤独地生活了很久,也渴望有亲人陪伴。可没想到,他这小小的喜悦,也落了空。
居亭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那可是我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动手时,就没有想想我吗?”
听他声音悲痛,柴璧的心一疼,追下床,去拉居亭的手,却被他一再躲开。
居亭一步步后退,不愿再被这狠心无情的女子触碰。
身体不适的柴璧摔倒在地上,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却握紧了拳头,神情坚定。望着满目悲恸的居亭,忍下心中的痛楚,柴璧扬声质问:“你就只想到你的孩子,没有想过我吗?如果我因为生孩子死了,你也不在乎吗?难道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
“你就这么怕死?”
“对。”
“很好。”
居亭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跪坐在地上的柴璧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想开口,有很多话想说,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着想,理解她的观念呢?不都说居二公子居亭人称扶花公子,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尤其怜香惜玉?为什么居亭不理解她?看到她伤痛难过,也丝毫没有怜爱之心?为什么?为什么和传闻说的不一样?
下午时,起不了身的柴璧被抬出了居府,送上马车。满嬷嬷带她出了城。
傍晚时,到了一处郊外别庄。
第二日,安排好别庄的事务,满嬷嬷带着一群人走了。
“夫人说了,你在这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柴璧身边,只留下了一个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