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刚才马儿突然失控抬起前蹄的话,恐怕这一根羽箭就将深深的没入夏月笙的体内,那结果可不堪设想。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柳飞叶久久的不能够平复自己的心情。
在柳飞叶的心里一直认为,死亡和她可是有着一段不断的距离,又或者说对于现在的柳飞叶俩说,脑海之中根本就没有死亡这样一种概念,现在的柳飞叶只感觉这个世界是这么的陌生,似乎有着一双手将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的伪装无情的撕裂。
“啊!”过了许久之后,从柳飞叶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近乎野兽的嘶吼,这一种吼声在庭院之中久久回荡着......
岐山书院外,一个背着背篓的男子,脸上带着一脸的阴郁,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他的口中没有舌头,像是被人生生的连根剜去,而背篓上覆盖着一块黑布,在那一块黑布之下,不知有什么利器在闪烁着寒光。
这个男子便是接受派遣来到京城的哑奴,在射出一箭之后,哑奴便立刻转身离去,作为一个刺客,必须遵守这样的一个原则,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在箭射出去的那一瞬间,哑奴就已经暴露了,最好的做法并不是一直死磕下去,而是立刻消失,准备下一次的刺杀机会。
再说了,夏月笙可是夏府的小少爷,夏月笙怎么样了,根本就不需要哑奴去收集什么情报,想必用不了多久,京城里就会人尽皆知,所以现在哑奴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等待,随后继续寻找时机。
岐山书院内,所有人都被柳飞叶的这样一声叫喊给吸引了过来,那一批枣红色的马儿倒在地上不再挣扎,伤口所冒出的鲜血也不再是鲜红色,而是黑色,显然在那一根羽箭上是淬毒了的,能够让一匹马儿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失去生命,更加不要说是落在仅有八岁的夏月笙的身上了。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命中要害,哪怕是划破了一些皮肉,都能够置夏月笙于死地,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啊!
而夏月笙则是倒在了地上,虽然呼吸平稳,但是不管其他人如何叫喊,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柳飞叶也不知道,这一天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自己的魂魄也像是丢了一般,似乎只剩下了一具躯壳,就连走路也是飘飘然的。
柳飞叶只记得自己被人推来推去,听着耳边的一片的嘈杂,似乎有许多人在询问着他什么,但是具体问了什么东西,他却连半句都没有听明白,而柳飞叶的记忆最后似乎是被人带回了柳府,送上了自己的床。
一上床,柳飞叶就感觉自己的双眼无比的沉重,闭上之后便是一片彻底的黑暗,柳飞叶陷入了这样的一片黑暗之中,越坠越深,这是柳飞叶这辈子睡的最沉的一次,似乎当柳飞叶醒来的时候,一切可怕的事情都会过去,日子还会想以前那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夏月笙被送回了夏府,夏子明当即进宫请来了太医,可是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对于夏月笙的这样一种情况都做不出任何的解释,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便是丢了魂。
一生不信神佛的夏子明在听到了这样一种论断之后,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寻访了京城之中所有有名的道观,在夏府坐满了七天的法事,可夏月笙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身子越发的消瘦,如果不是因为夏府家大业大,不计成本的用参汤吊着的话,或许夏月笙早就......
药石无用,仙佛无助,夏子明似是接受了这一个现实,一夜之间,头发都白光了,但是同样,在夏子明的心中积蓄了一份力量,虽然官方并没有追查到凶手,但是夏子明想想也知道,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山东的那些世族之外,想必也找不到其他人选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那个世族干的,不过那些世族可谓是同气连枝,能做出这样的一种决策,相比都有分吧,既然那些山东的世族不仁,那也不要怪罪他不义了,从夏老爷子开始的情分,从这一刻开始,彻底的断了。
夏子明只是一个文人罢了,做不得什么大事,只能够尽心竭力的完善王冶所提出的科举制,革了那些世族的根,仅此而已。
京城之中,夏家公子生死不知的传言,有人叹息天妒英才,也有人感慨的夏子明的命不好,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却又出了这样的一种事。
至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哑奴,原本是打算继续潜伏,准备下一次的刺杀,彻底将夏月笙置之死地,但是在哑奴动手之前,却收到了来自于山东的密令,便离开了京城。
或许是因为夏月笙命不该绝,这一日的京城之中来了一个游方道人,或说这一个道人端的是仙风道骨,虽说行为举止和一般人无疑,但是在他的身上却又有着一种出尘的气息,似乎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
这一个道人的目标似乎很明确,直直的便向着夏府的方向去了。
说来也奇怪,当这一个道人来到夏府的大门前时,原本不省人事夏月笙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而后这一个道人则是被夏府奉为上宾,请入了府内。
谁也不知道,这一日的夏府之内发生了什么,道人和夏子明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只知道最后这一个道人带着夏月笙离开了夏府,也不知道到底去了何处。
道人也只是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等到夏月笙的十八岁时,自然会回到京城,而在十八岁之前的一切,都莫要再问。
其实在道人带着夏月笙离去之时,夏子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派了亲信偷偷跟上,可是当道人去带着夏月笙离开了京城之后,他们却忽的失去了道人和夏月笙的身影,就像是这一个道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