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知段亦晨是在胡诌,翻了个白眼。段亦晨吃饱喝足,也不再与他们为难,索了一只未作魂印的乾坤袋,挥挥手道:“行了,你们去吧。”
摘星阁二人如获大赦,连忙将权长荧从土坑中挖了出来。
权长荧衣冠不整、灰头土脸,在两位师弟的帮助下悠悠醒转,他望向段亦晨,目光燃起怒火,坚信自己只是轻敌才遭对方压制,一汪赤色魂穴在眉心中浮现,要重新争个输赢。
“小贼,竟敢惹我摘星阁。”
“呵,放了我们,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摘星阁两位师弟有权长荧撑腰,态度立时转了一百八十度,指着段亦晨不断叫嚣。段亦晨没想到对方会不依不饶,微微吃惊:“你们先用剑得罪于我,我现在让你们走了,你们还想怎样?”
“臭小子,如此辱我,非把你打个满地找牙不可。”
段亦晨摇摇头,并没有把三人放在眼里,轻轻道:“你们动手可要想好,若是输了的话,我就不止要一个乾坤袋了。”
段亦晨此话本想让他们罢手,但听在三人耳里,挑衅的意味却是再浓不过,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没见识的东西,不把摘星阁放在眼中,今日我权长荧必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权长荧暴跳如雷,他魂穴中出现了一枚金灿灿的球体,神秘而强大,似是一轮太阳升起,照耀四方。他翻开手掌,掌心中又有一颗球体浮现,形如荧惑,正缓缓自转,与他魂穴中的那轮太阳呼应,汲取其中力量。
“难怪叫摘星阁。”段亦晨惊叹一声,知对方功法非常了得,不敢轻敌,忙唤出黑色魂穴,手中汇聚起太虚天刃。
“受死!”
权长荧气势如虹,率先发难,手持荧惑向段亦晨拍去。段亦晨面色凝重,但没有避让,太虚天刃横在胸前。权长荧见状,不禁露出了自信又狂妄的笑容:“无知,同境界下,不可能有功法比得上摘星阁的星辰之力!”
两人刹那间便对上掌,风暴自二人手中散开,顿时尘土飞扬。段亦晨感到一股巨力扑面而来,当真犹如行星碾过,霸道而刚烈。他手上吃痛,却并不慌乱,魂穴中一个小人忽然站起,顶住了这股巨力,而后,太虚天刃化作细小的锋芒,往权长荧手掌袭去,对峙片刻,权长荧率先尖叫了起来,往后退了数十步,周遭树木均拦腰而断。
权长荧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大叫道:“绝不可能!你我同境界,你不可能能强拼过星辰伟力。”
“闭嘴吧你,还要再打吗?”段亦晨气喘吁吁,心中再次惊叹对方功法奇妙。
权长荧愣了愣,终是低下了头:“是我输了。”
段亦晨松了口气,两人均是识藏境的高手,一击之下虽能分出高低,却难决胜负。权长荧若是不服,自当可以再拼尽全力缠着他大战一场,争出个最终输赢,只是那样所耗精力巨大,双方很可能打到一决生死的地步。
“一人一件宝物,不然我就把你们当三炷香插在这溪流之上。”
权长荧服输,冷冷甩下一个银光杯转身就走,摘星阁两位师弟见状面面相觑,一人留了一个画卷,也匆匆离开。
段亦晨非常满意这个结果,他收起银光杯和两幅画卷,坐在溪流旁把玩,却失望之极。那银光杯只是一个非常一般的法器,两幅画卷更不过是用来逃遁的障眼法阵,他在天掩城见得多了,实在没什么珍贵的,还不如这个乾坤袋令他稀奇,天掩城从未有这等器具,他打上自己的魂印,把玩了很久,细细探索其中的奇妙之处。
而后两天,段亦晨都守在溪流旁,不曾想真有人前来用宝物与他换水,打探他的底细;也有人想跟他动手,但试探一番没有把握,最终礼貌退走。
这一日,黄阳刚过,一个蓝裳女子来到了溪流旁梳洗仪容,段亦晨坐在巨石上,见来者明眸流转,顾盼生辉,一举一动如明月映人,清风拂面,不由得痴了。
蓝裳女子梳洗完毕,望向段亦晨:“听闻这溪流名一晨溪,乃公子所有,用水取水均要以宝物与公子交换?”
瞧段亦晨没有反应,蓝裳女子身旁转出一个十二三岁的青衣少女,冲段亦晨拌了个鬼脸,嘻嘻笑道:“姐姐,这个小色鬼被你迷住了。”
段亦晨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作揖道歉,忽然想到自己是个“土著”,挺了挺胸膛:“怎么,我就是看你,不行吗?”
“呸,小色鬼,不要脸。”
“青儿别闹。”蓝裳女子喝住少女,对段亦晨欠身行礼道:“公子明明不是粗鄙不懂礼数之人,为何非要装做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野蛮人呢?”
段亦晨心中大骇,他害怕被人看穿身份,故意行事癫狂,将计就计,做出“土著”的样子,不曾想这女子一眼便把自己识破,看出来他曾受过礼教。段亦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们要取水吗?”
“姐姐已经用过水了。”
“那你们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们找你有什么事,而是我们用了水,你该收取我姐姐财物了。”
“哦。”
“哦?不是,你这么呆头呆脑的,你想要什么东西,你说呀。”
“你们看着给呗。”
“我们看着给?”
“来取水都这样的,看着给就是。”
“你怎么这么笨,到底会不会做生意哇。”
段亦晨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想打探情况,本就没有为难那些取水之人,来者随意给他什么,他都收下,这些宝物他在天掩城见得多了,也不稀罕,根本没将这溪流看作一桩生意。
蓝裳女子笑道:“公子性情仁厚,我倒是看出来了。”
段亦晨知道这二人是冲自己来的,没好气道:“说吧,你们是谁,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叫幻梦蓝,这位是我的妹妹幻青儿,我们是众妙门的人。”
“久仰久仰。”段亦晨敷衍道。
“你知道我们吗?”
“不知道。”
“那你何来久仰久仰?”
段亦晨瞥了一眼这个喜欢跟他抬杠的幻青儿:“你姐姐叫幻梦蓝,你为什么不叫幻梦青,而要叫幻青儿?”
幻青儿撅起嘴:“你管我。”
幻梦蓝微笑道:“公子勿怪,我妹妹向来调皮,口无遮拦,我们找公子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请公子到紫幽山一聚。”
“紫幽山?”
“从这里向南二十里地,便是紫幽山岭。以公子的修为,只需片刻就能赶到。”
段亦晨心中早有预料,十大门派为探索圣墟而来,不可能放任他这个神秘的“土著”不闻不问,他在这溪流上守株待兔,就是要和对方比拼耐心,但他还是装模作样问道:“为什么要请我过去?”
“公子前日大败摘星阁的权长荧,这消息已被道听阁传得沸沸扬扬。此次紫幽山相聚,是十大门派为探究遗古圣墟之秘而举办的,只邀请各派为首者,那些年轻的翘楚们都想一睹公子风采。”
段亦晨摇摇头:“我不去。”
幻青儿鄙夷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你们人多势众,我自然怕。”
幻梦蓝道:“公子放心,十大门派入圣墟者最多不过识藏境界。”
段亦晨并不担心这个,他自有仰仗,只是不想让人看穿他欲去之意,于是仍低头凝思,显出为难的神色。
“十大门派会在聚会上互相交换遗古圣墟的讯息,公子真不想去听一听即将出世的秘宝下落吗?”
段亦晨微微一笑:“那好,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