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寻在回到学校里的时候,正好看见宋欣婵与郑启恒坐在长椅上,看上去两人是在商量着什么。周文寻不想去打扰这两人,他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郑启恒与宋欣婵没有看见周文寻,因为两人的视线被面前的树丛给遮掩住了,但是从周文寻的视角却能见到两人。
对于郑启恒和宋欣婵来说,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两人只是在商讨着相关的话题。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刻,余晖也照进了整个校园,只是郑启恒与宋欣婵所坐之地没能看到余晖,这里是位于其中一座教学楼的背面。
其实平常也会有一些学生经过这里,并非是很少有学生会来到这里,而相反的,这里也是位于校园里的主要道路之一。
当平时上课的时候,会有学生从这里经过,并且走向教学楼。只不过现在还是吃晚饭的时间,所以人不是很多。当从学校的南门走进来的时候,一般都会经过这里,周文寻刚才就是从南门走进的校园。
“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启恒,这次考完试之后你有什么打算?”说话的是宋欣婵。
郑启恒在之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说道:“这次应该还是会去实习吧。”
“难道还是去许昭易的公司里实习?”宋欣婵在问出来之后,也就觉得这是不可能出现的一种情形了。
“当然不是如此了。”郑启恒的态度是坚决的,“如果我的预测没有错的话,我这次应该会去到肖怀远的公司实习,我觉得这也是会发生的一种情形。”
“是周文寻告诉你的?还是肖怀远直接打电话告诉你们几人的?”宋欣婵趋向于认为是周文寻告诉郑启恒的,肖怀远也不会直接说出这件事。
让宋欣婵没想到的却是另一番情形,她听郑启恒说着:“并不是周文寻告诉我的,也不是肖怀远打电话给我们的。”
“嗯?难道都不是吗?”宋欣婵在问的同时,也是想了想的。
“这只是出于我自己的猜测而已,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可能你并没有在意,至于说是否会真的如此,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或许周文寻是会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宋欣婵笑着说道。
郑启恒则是有些肃然了,他对宋欣婵说道:“这是我对于未来的预测,但你觉得未来是什么?”
“还未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即将会有的……可能发生改变的局面吧。”宋欣婵简单的说着。
“我对于未来是好奇的,也会有一份期许在其中,但可能有些事情是难以改变的。”
“启恒,你怎么会这么想?”
“应该如何去说呢?可以说是众生皆苦吧,回想我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我的想法就是如此。人存于世,有些事情就是求而不得的,也是身不由己的。”郑启恒说着他的感想。
宋欣婵则是在猜测为何郑启恒会说出这些来?她平常可是很少会听到郑启恒说出这些的,“启恒,你是指的什么呢?是因为在你加入的战略智囊团里,你还是没有能够成为首席智囊?或者是你觉得以后在进入了肖怀远的公司后,同样难以做到改变局面?”
郑启恒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说着:“可能有这样的原因吧。周文寻能够成为首席智囊,那是出于肖怀远的任命。其实不管我做的如何,肖怀远也不会让我成为智囊团的首席智囊,这与努力无关,而且两者也不是什么因果关系。这只是在于肖怀远的想法与选择是什么。因为这一规则是由肖怀远所制定的。我又能改变什么?这就是我所面临的现实局面。”
“嗯,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但这事情都有两面吧,其实众生皆苦是指所有的众生,不是那些有所得之人就不苦了,任何一种拥有的背后也都伴随着不得已。就比如说周文寻是战略智囊团的首席智囊,但他也会因此承担的更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会有一些失去吧。这毕竟是众生的世界,所有人都在同样的规律之下生活,像规律这样的本身,不会照顾任何人吧?”宋欣婵说着她的一些想法。
“或许规律本身就是神,谁如果能够掌握规律,自然能够做出一些改变。可神真的存在吗?如果神是存在的,是否也会想着要得到相应的回报?但神性与人性不一样才对,神是不需要回报的,而人做事是需要得到回报的,这其中也会包括有一些道德的自律。”郑启恒先是说到了这里,他在想自己的说法是否准确?或者是有道理以及逻辑可言的。
宋欣婵没有评论什么,随后郑启恒又继续说着:“可既然神是不需要回报的,那么神又为何要帮助众生?神又如何帮助不同的众生?这是难以得到解释的,众生又如何能够回报那至高无上的神啊?所以还是人们赋予了神性以人性,如果真的有神,那么神不会要求得到回报,而相应的,神也不会帮助任何人,一旦神帮助了任何一个人,那么神就不再是神了,因为神是有人性的,但神只是神本身而已。”
宋欣婵在认真的听着郑启恒说着他的想法,有一些宋欣婵能够听懂,但有一些宋欣婵是难以理解的,她问着郑启恒:“这是属于神学的范畴?”
“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算是一些感悟。其实说起肖怀远的这个战略智囊团,我当然是想成为首席智囊的,但首席智囊只有一人,可我并不觉得自己不合适成为这首席智囊,或许这就是人性。但另一方面,我的道德观要求我不能做出一些……就是不符合道德要求之事,所以我不会去争这个首席智囊,因为我知道争也没用,从技术的层面来说,也没有可掌控的做法,这是肖怀远的选择,我难以改变。咱们的传统文化总是对于人们有很高的道德要求,人们喜欢看到那些不争不抢,但又能够踏实做事之人,如果还可以有一些才能,并且担负起相应的职责,那就是更好的事情了。或许这就是历史以及文化做出的选择。”
“可时代已然不同了,或许人们的做法是会发生改变的……”宋欣婵并没有认可郑启恒的说辞,但在稍微的想了想之后,宋欣婵又说道:“可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人们面临的具体情形又不一样,想法也会不尽相同的,也难以说这个就是正确的,或者说那个就是错误之类的,但最终也只有天意本身才能够知道吧……”
“其实我对你说这些,你也不会觉得无趣吧?能够听我说这些,也算是我的知己了。”郑启恒笑着对一旁的宋欣婵说道,“我的一些说法总有让你难以理解的地方吧?”
“有啊,可如果我并没有全都理解,这也算是你的知己吗?”宋欣婵想到了其中的一些破绽。
“当然了,你能够理解一些也就很好了。人与人毕竟是不同的,至于知己之类的,或许也只是美好的期许?”
“就算只是期许也好,我觉得人们也需要拥有这样的期许,至少能在心底保留住一份美好,这也是一种本能的选择吧……”宋欣婵觉得她此时的想法就是如此的,“启恒,我看见你前不久也在看历史方面的书籍,是关于汉朝的历史,对吧?”
“也不只是历史方面,还会有一些关于历史的评述。”
“就比如说是什么呢?”宋欣婵当然想知道郑启恒的一些想法了,虽说她也可能难以做到真正的理解。
“你愿意听我谈论这些?或许我去给你买一点礼物会更让你觉得……乐于接受?”
“也不是啊,我当然喜欢你送的礼物了,但我也想知道你的评论是些什么。”宋欣婵说道。
“但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了。”
“你觉得肖怀远是否会让我去公司实习?”郑启恒问道。
本来郑启恒想对宋欣婵说的问题是:你觉得我是否合适成为那个首席智囊?
只不过郑启恒在问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不同的问题,但郑启恒也不想再去问别的了,因为在郑启恒自己看来,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会是什么,而在刚才,他自己就已经做出了详细的分析,可郑启恒还是想听到不同的答案。
郑启恒也知道,这并不是在于答案的不同,而是在于并不会有不另外的答案出现。在这一前提下,他也不用再说些什么了。